“这次的游戏呢,相当简单。只需要真心的说出‘我爱你’就好了...注意,一定要是非常真心的才可以哦。”
“我爱你。”
云雨清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随后拉着克莱因就准备离开。
“喂,游戏还没开始!而且听我把规则讲完啊,要两个人互相都说了才可以...这个判定是相当严格的。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只要存活三天,一样可以算作成功。”
“总之,祝你们好运喽。”
主脑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墙壁开始消失,地板上生长起绿色的灌木。
墙壁外侧原本应是通道的位置,则林立着密集的高大乔木,其上攀着粗壮的藤条。
零散的阳光透过树冠层中的空隙照射进来,空气的温度陡然升高,一股热浪袭来。
在一瞬间,周围就变成了如同热带雨林一般的环境。
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克莱因蹲下身,用手刨着湿润的土壤、但向下挖掘了约一掌深后,仍未见到刚才踩在脚下的坚实地板。
泥土混杂着细小的碎石块,以及一些细长的,草本植物的根茎。
“主人,我爱你。”
云雨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探查环境,而是试图直接通关这个游戏。
比起上次那个不做就不能出去的房间,这次的条件要让人容易接受的多。
帝国人的性情向来是喜欢折中的。譬如你说,要向憎恶智能表白,大家一定会审判你是异端。
但如果你主张和憎恶智能**,他们就来调和,让你去表白了。
“我爱你。”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
克莱因站起身,仔细的酝酿了一会儿情绪,随后直视着少女的双眼又重复了一次。
“雨清,我爱你。”
依然是没有反应。
克莱因隐隐有些不安,他又试了几次,但依然没有反应。看着云雨清眼神中明显失望的神色,他愈发的焦躁起来。
起初,他还是蛮有自信的。但失败的次数越多,他便越开始怀疑起来。
这个问题无法深究。和云雨清相处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是有些喜欢对方的。
可一旦思考起她身为憎恶智能的本质,这就变成了一件相当亵渎的事。
他真的打算所谓“真心的”爱上一名憎恶智能吗?
究其根本,“爱”到底是什么,也无法准确的被定义。只是愿意和对方一起度过一生吗?那样的话,他也爱自己的旗舰凯旋号。
他的船是机械,有机魂;云雨清也是机械,也有独立的意识。那么同等类比的话,他说爱着云雨清,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现在的这个游戏,所有的评判依据全都是依照主脑的标准来的,相当的充满主观。
“......一定是主脑的问题。”
“看来是这样了...既然如此,还是先好好的生存下去吧。”
虽然嘴上认同了克莱因的说法,但从她落寞的表情与声音来看,大概是相当失望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云雨清可以肯定,她自己是真心的,那么问题不是在克莱因身上,便是在主脑身上。
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希望问题出在主脑身上的。
那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机械发病率应该是挺高的。而且她是主脑,如果出了错误,大概也没人能审判她。嗯...大概是一些陈年旧疾发作了吧。
心思各异的两人开始了对周围的搜寻活动,首先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不知为何正处在一颗行星之上。
就像是无比精细的空间折跃,亦或是穿越了亚空间的裂隙。
他们应该仍处于主脑的掌控之中,但这次无论如何呼叫,也不见那个白发的少女现身了。
明亮的恒星高悬于天空之上,灼热的空气使得克莱因很快开始感觉到口渴。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他会陷入脱水的状态。
“主人...向南前进吧,那里似乎是城市。”
从高大的乔木上一跃而下,云雨清重重的落到地上。砸扁了地上的一小片灌木。
为了让克莱因节省一些体力,她选择爬到树上去探明周围的情况。
雨林里出奇的寂静,没有虫鸣鸟啼声,也听不见水流声。甚至就连风吹过树叶时,也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
“也许城市里会有水...主人,我们先走吧。”
克莱因盯着云雨清落地时被折断的灌木丛,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好的。”
云雨清见他还在发愣,于是便走上前来,将他驮在了背上。
灌木的断口处,似乎有淡蓝色的液体向外流出。但仅仅是一瞬间,便又缩了回去,像是有生命一般。
“雨清,我觉得...这周围有些不对劲。”
克莱因双手搭在少女的肩上,不断扭头向四周张望。
雨林中并非没有生物。在树木的枝桠上,有许多蜥蜴和鸟类。
它们的形态各异,大小也不尽相同。但毫无例外的,全都以蓝色为主色调,而且都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这边。
每一只生物的瞳孔都毫无生气,即使长时间的盯着某处,也不会眨动眼睛。
但它们肯定是有生命的。因为随着两人的移动,它们的头也会跟着扭动。甚至有一些还会移动着,寻找更为合适的角度继续观察。
是的,观察,就好像它们在仔细地观察着克莱因这个外来者。
“雨清...我爱你。”
克莱因又尝试了一次,只是这次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紧张与不安。
他不喜欢这个怪异的地方,这里的每一种生物都给他一种相当不安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尽早能离开这里。
“别担心,主人......有我在呢。”
身下的少女虽然速度很快,但步伐稳重,呼吸也富有节奏。明明脚下是崎岖的山地,但克莱因却丝毫没有颠簸的感觉。
一条小小的蛇从林间窜出,停在了云雨清的脚下。
深蓝色的蛇信被示威性的吐出,暗淡的竖瞳之中充盈着深邃的,几乎要凝聚成实意的敌视。
抬脚,金属所铸就的骨骼携带着巨大的力重重落下,将它的细长的身体挤压进松软的泥土中。
它被彻底的嵌入了地面之中,如同路径之上,先前所遇到的碎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