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兽在教学楼里上演着追逐战。
怪物无时无刻跟白云礼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
白云礼加速,‘罔’也加速。
白云礼跑累了慢走,‘罔’的速度也渐渐放慢。
白云礼在忌惮着‘罔’。
好像‘罔’同时也在躲避着白云礼。
“无语了,你跟我玩鬼捉人呢?”
白云礼边跑边吐槽着。
家长和老师们都在教室里开家长会,整个走廊很是空旷。
白云礼很顺利的把‘罔’引到了操场。
其实白云礼的计划根本不完善。
不,几乎是没有计划。
他的计划只有第一步,把‘罔’引走。
后面的事情都随机应变了。
那只通体漆黑如墨的怪物此刻就活生生地矗立在眼前。
它仿佛是从最深沉、最黑暗的噩梦中挣脱而出的死神一般。
这只“罔”的身形庞大而扭曲,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无尽的威胁与恐怖。
只见这黑色怪物微微转动了一下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就这样猩猩的盯着白云礼的方向。
“至少把你引到这里来了。”
白云礼苦笑道。
至少老师家长和孩子们都没有被寄生的风险了。
也就是说,这座城市将会少了很多感染新冠的患者。
想到这里,白云礼觉得即使自己牺牲了,也是值得的。
或许有的时候,想要保护他人的决心能使人快速成长起来。
少年紧绷着的面容稍稍放松了一些,仿佛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随着‘罔’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白云礼没有感觉很紧张。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豪之感。
“好说歹说也是保护了不少人吧!”
白云礼把鸟嘴面具摘下。
他早就想吐槽了。
这到底是谁设计的面具,还真丑的可以。
他可不想死的时候还带着丑东西。
面具摘下,眼前只有昏暗的操场,‘罔’不见踪影。
微风拂过,那看不清颜色的树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一般,微微颤抖起来,并发出了一阵细微而清脆的“莎莎”声。
四周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了一般。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每一次跳动、每一口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似乎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最后的地方了吗?
白云礼缓缓的闭上眼睛。
十几秒很快过去。
无事发生。
又是漫长的十几秒。
“不是哥们,你把我感染了吗,我没啥感觉啊?”
白云礼好奇的重新戴上面具。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罔’居然虚弱的趴在塑胶跑道上!
虽然它的头部还是出奇的巨大,但是它的体型缩小了好几倍!
仿佛在低头认错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噔!噔!噔!”
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几辆黑色的吉普和数辆摩托车停在了操场上。
几盏大灯对准了少年身前的区域。
强烈的灯光晃的白云礼连忙用胳膊遮住眼睛。
“砰”
楚泽峻火急火燎的走下了车。
晚风将他的长袍吹起,好像一位即将临阵的将军,威风又肃穆。
“第一小队,第三小队!”
随着楚泽峻的命令,全副武装的太常一个个从卡车上冲了出来。
太常围绕灯光照射的区域形成一个圈形的包围圈。
穿着白衫的沈时安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哇哦!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罔’啊!”
沈时安激动的推了推眼镜。
太常公会之前也收容了很多感染的患者,但是没有寄生人体的“罔”,就是连沈时安,也是第一次见到。
“楚泽峻?西班牙的埃及王子?”
白云礼向他们招了招手。
“这小子……”
“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能抵抗‘罔’的感染。”
几个太常将一个白色的假人推了出来。
“这可是我费尽心思制作的!”
沈时安语气中有些骄傲。
“这是我按照《百花纲目》上的说明制作的‘罔’培养假人。”
“‘罔’应该没有分辨真人和假人的能力。也就是说,它会寄生在这个假人身上!”
太常身上的消毒水味让它感到很不适。
果不其然,在紫色液体的视线中,这只体型瘦弱的‘罔’正缓慢的爬向假人。
“这就是‘罔’的培养皿吗?”
苏白芷从沈时安的轿车里走了出来。
“这是……沪市最顶尖的生物学家!”
白云礼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女人。
他在英语报纸里做到过有关苏白芷的介绍。
什么十六岁就拿下世界生物科技大奖,还有什么研发人工循环系统……白云礼也记不清了,总之就很厉害。
苏白芷身穿一套简约的白大褂,衣角随着她的走动带起风,干净利落。
白大褂下,修身的黑色直筒裤将她笔直的双腿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搭配一双黑色低跟皮鞋,走起路来“哒哒”作响。
“老婆,嘿嘿!”
沈时安凑了过来。
“我早就跟你说了吧,你天天锁在实验室里研究疫苗,真不如按我说的,捕捉一只活生生的‘罔’用处大!”
“你才刚抓住它,有用没用还不知道呢!”
“何况这也不是你天天偷我实验数据的理由!”
苏白芷撇了眼沈时安。
“嘿!夫妻间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我来研究‘罔’,你来研究疫苗,我们的研究成果一结合,这样不就无敌了?”
“夫妻双打还拿不下它们?”
苏白芷无语。
虚弱的怪物匍匐着爬到了假人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将身体塞入了假人的体内,然后用短手死死地掐住了假人的脖颈,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完成了寄生。
“把假人带走!”
楚泽峻话毕,几个太常将一个密封的钢化套套在了假人身上。
再将假人放置在钢板组成的容器当中。
确保万无一失后,运上了载运车。
————
“没受伤吧?”
楚泽峻走向白云礼。
“没有。”
白云礼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泽峻的语气还是冷冷的。
“我在教室看到了这只‘罔’,然后把它引到了这里。”
白云礼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并不危险的事情。
楚泽峻怀疑的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少年。
这个风风火火的话痨少年,真是……冷静的不像话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的白云礼确实有资格叫自己一声大舅哥。
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勇气可嘉。
但这种勇气往往会让人轻易的丧命。
同时,他对白云礼更加好奇了。
楚泽峻实在不相信有人能在第二次接触“罔”的时候就这么冷静。
难道这单纯就是依靠勇气二字吗?
白云礼对“罔”好像很了解。
他身上肯定有秘密。
“那它怎么没寄生你?”
“如果我被寄生了,你会怎么样?”
“把你关到实验室里去,在你身上试药。”
白云礼:……
你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
“说实话,我也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已经要被它给寄生了,结果再看到它的时候,它变成了这副虚弱的模样。”
说着,少年望向那辆黑色的运输车。
“这样吗……也许你是天然的超级抗体?”
“我去?我这么牛?”
白云礼转念一想。
“也许……是喷了那瓶消毒水的原因?”
说着,少年掏出了沈时安早上送他的消毒水。
“对了大舅哥,我有个请求。”
“能带我去看看之前那位老人吗?”
听到这话,楚泽峻和沈时安对视了一眼。
沈时安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