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进了研究室,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一进入房间,他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瘫坐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摆放着的那张女孩的照片上。
那是一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庞。
女孩眼神清澈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然而此刻,这张照片却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着沈时安的心。
他颤抖着手将桌上的照片轻轻地拿起来,凝视片刻后,又像是害怕面对什么似的,迅速地将其反过来倒扣在了桌面上。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沈时安的口中溢出,
“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就变得如此脆弱,真是容易伤感呐!”
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悲伤与痛苦,但沈时安的理智还是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一直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人生怎么会没有失败呢?”
他喃喃自语道。
想到这里,沈时安深吸一口气。
“女儿啊,你放心吧。”
“爸爸一定会坚强起来,绝对不会让曾经的悲剧再度上演!”
“沈教授。”
宇航拿着一打数据走进了办公室。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
————
“少爷,你别乱跑!”
鑫宇追着楚泽峻,大口喘着粗气。
“别管我,我说了我没事了。”
楚泽峻一瘸一拐的在病医院里到处溜达。
“诶呦,少爷你就别为难我了。”
“你要是落下病根了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别大惊小怪的。”
“只是骨裂,又没有断,休息几天可以了。”
“这是干啥呢。”
穿着白大褂的白云清拦住了一个跑一个追的二人。
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楚泽峻和一身西装的鑫宇楞在了原地。
“医生,我真的好了。”
楚泽峻不苟言笑。
“我本身就是学医的,对于自身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自信满满地活动起了胳膊,试图向白云清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嘶……“”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楚泽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云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楚泽峻,并未开口说一句话。
鑫宇见状赶忙走上前来解释。
“医生,不好意思啊,他确实有点心急了。我们会注意的。”
“嗯,既然是病人家属,那就一定要好好看管住病人。目前病人的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观察,不能掉以轻心。”
白云清语气平静但又带着一丝威严地说道。
听到这话,楚泽峻狠狠地瞪了一眼鑫宇,似乎在责怪他多嘴。
而鑫宇则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后伸手扶住了额头。
“真的要那样讲吗?”
鑫宇向楚泽俊使眼色。
楚泽俊故意扭过头看鑫宇,似乎他还在为刚才鑫宇不帮自己说话赌气。
“医生,其实是这样的。”
鑫宇一脸真诚的看着白云清。
“这不蛇年到了吗。”
“其实我家少爷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吃蛇。”
“家里的蛇每过一天,就老了一天。”
楚泽俊猛回头。
“我们已经住了一住院了,再不回去家里的蛇肉就不新鲜了。”
白云清:?
她扫了一眼楚泽峻,
撑着拐杖的男人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看你们现在回去不是吃蛇,而是蛇吃你们。”
“白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医生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过来。
只见他那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下来,却丝毫不影响他整体给人的感觉。
相反,这种小小的瑕疵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真实和亲切。
再看他的面容,五官端正而深邃,透露出睿智与沉稳。
尽管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这并没有削弱他的魅力,反倒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独有的韵味。
“胡院长。”
胡毅向白云清和楚泽峻点头致意。
“小楚,进来聊吧。”
————
胡毅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制服,白大褂剪裁得体、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或污渍。
从他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出的那种自信和威严,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位久经沙场、指挥若定的中年领袖。
“小楚,我看了你的报告。”
胡毅的眉头皱了皱。
“外伤恢复的很快,你身体的癌细胞现在还比较稳定,一定要记得按时服药。”
“我记住了,胡伯伯。”
“对了,邹杨那老头现在怎么样了?”
“我在半个月前把他接到我那边去治疗了。”
楚泽峻吩咐鑫宇把之前那位从居民楼带出来的老人的化验清单给胡毅看。
“现在他的情况也不好。”
“胡伯伯你是也知道的,现在得了新冠的存活率不高……”
“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相比来我这里住院,还是送到你那里稳妥些。”
楚泽峻插话道:
“是啊胡伯伯,要是送到医院来感染更多的人问题就很严重了。”
“这样的话,老邹就拜托你了。”
胡毅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了一本日记。
“很多年前,我、老邹、还有你爹,我们三个是科研伙伴。”
胡毅如同一位坐在树下和晚辈唠家常的长辈。
“我是干临床的,后来经过努力当上了市立医院的院长。”
“楚锋是学制药的,后来因为我们的专利也当上了药厂老板。”
听到自己父亲的事迹,楚泽峻有些许悲伤。
“老邹比我和你爹大不少。”
“他不想参与那些有的没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干基层,直到退休。”
“我们三个性格相差很大。”
“你爹跟个闷油瓶似的,你和他一样,都不愿意讲话。”
“老邹却是像个话唠,一直有完没完逼逼叨叨的。”
讲到这里,胡毅笑了一声。
似乎是想到邹杨现在的处境,胡毅的笑声逐渐转变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们三个兄弟性格完全不一样,但我们的目标一直没变过。”
“那就是消灭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