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
尽管已经到了九月中旬，雾州市依旧笼罩在炎热的余温中。
偏远的郊区，空荡荡的马路旁，稀稀疏疏的路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昏黄的光线洒在路面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一辆空荡荡的末班公交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停靠在破旧的公交车站旁。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清疲惫地下车，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城中村走去。
他穿行在狭窄的巷子里，两旁都是低矮的楼房，墙壁上充满斑驳的痕迹。几分钟后，他进入一栋有些年头的公寓楼。
楼道里灯光昏暗，生锈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苏清径直走到三楼，停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前，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铁门“咔哒”一声打开。
他打开灯，将手里皱皱巴巴的简历扔到桌上，叹了口气。
“唉……今天还是没找到工作。”
最近几年，经济危机席卷全球，大企业大批裁员，中小企业成片倒闭。
在这个萧条的年代，作为一名普通大学本科生，苏清面临的正是“毕业即失业”的现实。
离开学校后这段时间，他投出的简历多得自己都数不清，大大小小的面试，让他跑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可惜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只能明早再去人才市场看看了。”
苏清草草地冲了个澡，然后走进卧室，打开风扇，躺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苏清听着一旁风扇转动的“嗡嗡”声，随便刷着手机，很快一股困意来袭。
就在他昏昏沉沉正要睡着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谁啊，这么晚了……”
苏清嘟囔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他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
“哈喽，是苏清没错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呃，是我，你是哪位？”
“哦？这么快就想要知道我是谁吗？你这心急的家伙。”
“你一个陌生号码，我哪知道是谁！？”
“好吧好吧，谜底揭晓，我这边是清道夫公司的哦？”
“清道夫公司？”
苏清皱了皱眉，最近他投简历投到手软，可以说，市面上还在招人的公司他几乎都知道，但这家“清道夫公司”他压根儿没听说过。
“是的。我说啊，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干？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公司的待遇可是顶级水平！”
闻言，苏清一愣：“是说要我去面试吗？”
“面试？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入职就好了，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效率至上！”
“你这也效率过头了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吧来吧！”
“……真的假的？”
苏清半信半疑，待遇好，不用面试直接入职，这年头哪还有这么好心的公司？
虽然也有不少公司一年四季都在招聘，但是这些岗位流动性都很大。
最典型的就是销售之类的工作，而且这类工作往往都会在招聘网站上标出非常高的薪资来吸引求职者。如果是这类岗位的招聘，那倒也有可能。
想到这，苏清打算问点详细的：“先等会儿，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哦？关于这点嘛……”
对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停顿两秒后，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怪吗？”
“……啥？”
这话题也太跳跃了吧？苏清一脸懵。
“就是说啊，最近不是经常发生一些灵异事件吗？前几天新闻还报道了，什么深夜失踪之类的。你觉得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未知神秘的东西存在？”
对方继续神神叨叨。
“……我是不太信这些，很多都是越传越玄乎，根本就是谣言吧？”
“哦？那如果我告诉你，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秘未知的事物呢？”
对方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
苏清一时语塞，上一秒还在说招聘，下一秒怎么就扯到怪力乱神一类的话题了？
“等会，我好像是在问你们公司的业务范围来着？”
“清道夫公司的业务就是这个，解决这些灵异事件。”
“……哈？”
“咦？你耳朵好像不大好诶？”
“是你说的很扯好吧！”苏清忍不住吐槽，“那按你的意思，你们公司不应该去招什么道士啊、神父之类的？”
“哎哟，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你才小说看多了！”
苏清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他不耐烦道：“不管你是闲的无聊编一个什么清道夫公司，还是整蛊电话，总之，我没空陪你在这唬烂，我明天还有事，我要挂了……”
“等等！先别挂！有急事！”
对面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仿佛真的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苏清的手指在挂断键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什么急事？”
“我这边刚刚收到情报，你现在住的平安公寓刚刚生成了一个‘节点’，预计凌晨一点就要爆发！看这规模，可能会有‘狂信徒’出现！”
“换言之，今晚你那边很危险！”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甚至声音里都带上一丝紧张。
“哪来的三流玄幻小说的设定啊！”
苏清后悔了，刚刚就应该直接挂断电话的，害得现在多浪费五分钟。
“好了，你要聊天就去找别人，我明天还有事，挂了。”
“可是……”
对方还想说什么，但苏清已经毫不犹豫地摁下挂断键，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什么人啊这是……”
苏清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得赶紧睡了，明天要是没精神就不好了。”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窗外的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房间里，风扇的“嗡嗡”声像是催眠曲。
苏清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正沉浸在睡梦中，突然，一阵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咚，咚，咚。”
声音并不大，但在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清眉头微皱，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
苏清睁开眼，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刚好凌晨一点零一分。
“靠，我才刚睡着！”
苏清感觉血压都升高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起身往客厅走去。
“大晚上的，谁啊？”
他走到门旁，不爽地隔着铁门大声询问。
过了几秒，无人回应。
“难不成是敲错门了？也不对啊，这地方似乎也没住几个人。”
苏清嘟囔着弯下腰，凑近猫眼，向外看去。
铁门外站着一个人。
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这个人穿着一身灰蓝色长袍，布料有些陈旧，甚至带着几分破败感，袍子的下摆拖在地上。
但最让苏清感到怪异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背对着门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