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为山谷里的营地染上了金色的辉光,喧闹和机械轰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营地厨房飘出的,愈发诱人的香气。
用简陋的铁板焊接拼凑成的好几条长桌在伙食帐篷前摆开,上面铺着雪莉爱菈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桌布,虽然看起来十分陈旧,不过还算干净,不知道雪莉爱菈是怎么在缺水的情况下把它们弄得雪白的。
雪莉爱菈和我围着的围裙,脸上沾着些许面粉,和负责伙食的大厨们一起,为工作了一天的小伙子们不断端上热气腾腾的伙食。小机娘双手托盘,漆黑色的机械手臂与左手配合得天衣无缝,背影像天秤一样。
工业区食堂里的大锅饭,被冈萨雷斯老爹派来的后勤组完整的搬到了这山谷营地里。连日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得靠着速食品和营养膏对付的所有人来说,像是过年了。
“达令!帮我把盘子递过来啦!还有你,别摆弄那破吉他了,蜗牛汤都要凉了。”
看来士别一周,她又在炊事上有了新的造诣。
“那可不行,一会人家还要为大伙弹一曲呢~~~”
叶芙蕾娜虽然嘴上恋恋不舍,但闻到餐桌上的香气,还是不由自主的放下吉他。
她看着雪莉爱菈双手抱上桌的大瓦罐,瓦罐里奶白色的浓汤看的她小嘴惊讶的张成O型。漂浮在奶白色汤汁上的蘑菇与蜗牛,看起来就能入口即化。
今晚的客人:米莎卡,她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叶芙蕾娜旁边的主客位。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用饿狼般的光死盯着桌上的食物,即使身为生理女的她没有喉结,我也能看出米莎卡的喉咙在不自觉的快速滚动着。
“■■■■!这才叫食物嘛!叶子你是不知道,搁新避风港,那帮教士又要说这个蜗牛致癌那块熏肉变异,酒精是灵魂的毒药了!”
听米莎卡的描述,之后去新避风港的时候,我得提前打包点干粮了……
“面包来咯!兄弟们,开饭吧!”
随着我把最后一筐烤得外焦里嫩的面包放上最后一个长桌,晚宴在轻松的气氛中开始了。
叶芙蕾娜迫不及待的假借为我盛汤之名,给自己装了两大碗蜗牛奶汤,用面包蘸着吃的不亦乐乎。
米莎卡更是展露出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她娇小可爱的外形形成巨大反差,她一边狂啃水竹根,一边含糊不清的疯狂抱怨着新避风港的“养生食谱”。
菜过五味,气氛愈发炽热。叶芙蕾娜重新抱起吉他,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一段悠扬而略带伤感的旋律流淌出来,是一首关于故乡与离别的民谣。听说是她在当地居民手里找到的谱子,就在下午我和雪莉烤面包的功夫,她苦练了十几遍。
她的弹唱精准而充满感情,与“灰钢之夜”上的笨拙判若两人。歌声清澈,仿佛带着所有人暂时回到了某个记忆中似乎已经很遥远,实际却不到半年的“灰钢之夜”的欢乐时光。
有几位年纪稍微大一点点的小伙子听到叶芙蕾娜的歌曲,似乎有些想家,不由停下了手中的饭勺。但更多年轻人根本不知家为何物,就着歌曲载歌载舞,享受着辛苦劳动后的片刻狂欢。
米莎卡放下刚啃完的地鼠骨头,抹了抹嘴上的油。
“嘿,老夫也来弹一曲~~~”
“米工?你也会弹?”有小伙开玩笑道。
“要不你们来打个分,我跟你们的‘叶工’谁弹的更好?”
“好嘞!!!”
她接过叶芙蕾娜递来的吉他,试了几个音,随即弹奏起一首节奏更明快、带着些许叛逆和希望的摇滚乐曲。她的技法娴熟程度远胜叶芙蕾娜,充满了力量感和一种不顾一切的洒脱,边弹边用她那老气横秋的嗓音哼唱起走调的歌词,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听出来并非米莎卡的嗓音走掉,而是她身为女孩的喉咙限制了她发出豪迈的歌声。不过她的弹奏水平又是另一个层次了,悠扬的调子和激昂的节拍,不禁令容易入神的雪莉爱菈不由用双手轻轻跟着歌曲,打起了节拍。
看起来,雪莉爱菈的机械义体,已经完全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彻底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米莎卡一曲弹罢,我拿出老爹送来的新一箱珍藏佳酿,为她倒上了一杯,举起酒杯,道:
“米莎卡,预祝新避风港和汉莎的电网顺利对接,咱们先干一杯。不过这次可别一口闷了,接下来时间紧任务重,你那肚子要是再出状况,我们可没力气再把你背去温泉了。”
米莎卡脸色一红:“嗨!老姐夫你这是瞧不起谁呢!上次那是意……意外!老夫现在状态好得很!干!”
话虽如此,她还是乖乖的听我指挥,小口啜饮着冈萨雷斯老爹送来的红梅果酒,没再碰旁边那放在冰块里的啤酒木桶上的龙头。
然而,光顾着招待身为客人的米莎卡,我忽略了一件事。
等发现雪莉爱菈和叶芙蕾娜脸色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达令!你看天上,星星在跳舞耶~~~”
“亲爱哒~~~你在变魔术吗?怎么……怎么变成几十个小人了?”
雪莉爱菈和叶芙蕾娜显然被欢快的气氛冲昏了头,对桌上那壶说是园丁特调的“幻光蘑菇”产生了浓厚兴趣。
“喂?这是什么酒?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看着雪莉爱菈和叶芙蕾娜迷离的眼神,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偷偷问在一旁默默吃炸蚂蚱肉的魅音。
“听说是园丁在山洞酒吧提供的调酒配方,土豆烈酒加入一些蜂蜜和幻光蘑菇粉,很受欢迎。那个什么克里格教授……就是园丁的额原型,年轻时候就用这酒找灵感。”
卧槽,■!
“达~~令~~你也来喝一杯,我们一起看星星,好不好嘛~~~”
雪莉爱菈脸颊绯红,似笑非笑。机械手臂摇摇晃晃的抱着酒瓶试图给我倒酒,然而大半洒在了桌上。
“喂,雪莉爱菈,你醉了。”
扑腾——
突然,一个人从后面一把揽住了我的脖子。
是叶芙蕾娜,她直接一个饿虎扑羊,半个身子软绵绵的往我身后一趴,带着浓郁的酒气在我耳边呵气如兰:“抓到你咯,亲~爱~的!我突然……好想……我们来大Do特Do吧!”
说完,叶芙蕾娜不由分说,伸手就开始解我的扣子。
“唔——怎么解不开啊——亲爱的~~~把衣服脱掉啦~~~”
她的手对着我领口旁边的空气一通乱抓,要么就是彻底醉了,要么就是装作彻底醉了。
“你们俩醉了,我送你们去休息。”
“不要嘛,达令~~~”
“亲爱的人家没醉!人家要你陪陪~~~”
两位醉醺醺的妹子同时对我抗议。
雪莉爱菈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的胳膊上。
叶芙蕾娜则开始试图用蛮力把我往桌子上摁倒,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米莎卡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想掏出点什么记录下来。
魅音在旁边见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了个响指:
“来人,送哥哥她们去总统套房。”
“魅音,你别添乱——”
然而一切都晚了,魅音一个起哄,瞬间小伙子们就顺着发疯的雪莉爱菈和发狂的叶芙蕾娜,架起我就向旅馆去。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