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华二中。
入队后第一天，友谊赛开打。
韩煜晨推开更衣室铁门时，门轴发出年久失修的呻吟。
汗味混着冰敷袋的薄荷味扑面而来，三双球鞋齐刷刷转向门口。
杨明（193cm 字母哥式前锋）
角落里的巨人正把护膝往肌肉虬结的小腿上勒，抬头时下颚线几乎与天花板垂直。
“韩。”他默默点头，声带像常年不用生锈了。
手指在战术板画了道欧洲步轨迹，他几乎每个能量棒包装上写着希腊语，翻译过来是“和篮筐说话”。
“低调的要死，这个人机几乎不说话。”莫叶泽冲韩煜晨传了个眼神。
杨梓霖（185cm 汤普森式3D）
“兄弟你鞋带系反了！”
杨梓霖蹲在长凳旁擦球鞋，湿巾抹过鞋帮时突然僵住。
“教练说新人都得听冷笑话。”他严肃地举起三根手指，“为什么篮球不敢走夜路？”
“因为会被人‘盖’帽！”
更衣室温度骤降两度，他自己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自己是逗逼的逗逼。”莫叶泽眼神飘向别处，明显是在憋着笑。
潘炘燎（203cm 波神式长人）
储物柜顶层的黑影动了动，韩煜晨抬头看见双悬空的AJ37。
“欢迎来到这，新队员。”潘炘燎手里转着瓶肌效贴喷雾，“需要帮你调低柜子吗？”
他说话像给小朋友读童话，却在韩煜晨接喷雾时突然举高，露出恶作剧笑容：“跳起来够啊麦迪传人。”
莫叶泽（188cm 黑曼巴门徒）
更衣室最深处传来捶着腰的闷响。
“小麦迪，你的柜子在这儿。”莫叶泽用缠满肌贴的脚踝勾开第三排柜门，里面躺着卷泛黄的《科比门徒训练手册》，
“每周二三六加练后仰，五点到七点场地归你。”
他突然抛来颗旧球，皮革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见面礼，去年市决赛用它绝杀的。”
潘炘燎从冰柜掏出罐结霜可乐，瓶身用马克笔画着歪扭的1号：“喝光它，你就是我们‘怪胎联盟’的人了，这个一号，算是给你附魔了。”
“喝的时候想象这是圣水。”潘炘燎用球队手册卷成法杖状，“去年杨明喝完就长高了五厘米——虽然是因为他膝盖治好了。”
杨明正低头缠护膝，粗粝的指节捏着弹性绷带一寸寸上移，像在给古董瓷器包棉纸，也只是抬头望了眼。
传来水流的咕咚咕咚声音，随着韩煜晨的喉结轻轻蠕动，一罐可乐下肚。
韩煜晨仰头吞咽时，喉结滚动的频率被杨梓霖用秒表记录：“2.7秒！打破队长保持的3.1秒纪录！”
空罐砸进垃圾桶的瞬间，莫叶泽的战术板拍在潘炘燎后腰：“再教坏新人，明天你当篮架。”
杨明突然往韩煜晨手里塞了颗薄荷糖，包装纸印着希腊谚语“别让碳酸腐蚀你的跟腱”。
而杨梓霖正往韩煜晨鞋柜贴麦迪贴纸。
女篮更衣室
莫雨婷甩开更衣室铁门时，狼尾发梢的正往下滴水。
韩初晴背对着门整理战术板，银灰色高马尾随动作轻晃，左手却精准抛来条干毛巾——正中莫雨婷头顶。
楚染辰（179cm 杜兰特式锋线）
莫雨婷刚推开更衣室的门，楚染辰正踮脚在顶层储物柜翻找什么。
听到动静，她反手抛来袋东西——力道轻得像在丢纸团，蜂蜜柠檬片在空中划出懒洋洋的弧线。
“接着！”楚染辰的胳膊突然又伸长半寸，指尖堪堪擦过包装袋边缘。
莫雨婷本能跃起截住，落地时护具上的魔术贴发出细微嘶响。
“弹跳合格。”楚染辰歪头打量她，运动发带下露出剃光的鬓角，“我叫楚染辰，打三号位。”
她突然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监控，“被韩队瞪哭的时候，建议躲洗手间第三隔间——那儿是监控死角。”
莫雨婷撕开柠檬片包装时，发现封口处贴着张便利贴：
酸劲儿能盖过输球的苦
字迹潦草得几乎飞起，和楚染辰球衣背后歪斜的号码如出一辙。
“看来是个合格的前辈。”其实，莫雨婷是看着楚染辰长得不错，眼冒爱心了而已
李墨宣（184cm 浓眉式活力王）
“你的柜子在第三排右二，给你擦三遍了。”
李墨宣用护腕当抹布，又在莫雨婷柜门贴了张布克贴纸。
林玟熙（187cm 诺天王式奉献者）
角落里传来撕肌效贴的声响。林玟熙蹲在地上分拣护踝，左手腕缠着刚冰敷完的弹性绷带。
她把两双新护腕推过来，“礼物，还有一双是队长的。”
莫雨婷发现护踝内侧绣着小小的，如菲尼克斯阳光般的“1”，针脚和韩初晴的如出一辙。
“活力满满啊，算是我认识新队友开了好头。”莫雨婷暗自点头。
韩初晴（178cm 东契奇式指挥官）
“饮水机左转第三格。”
韩初晴始终背对着众人调整投影仪，声音像被战术板滤过般冷冽。
当莫雨婷拧开柜门时，发现里面躺着盒未拆封的防滑粉——正是她初中联赛时惯用的樱花香型。
莫雨婷嘴角不自觉扬起，“还是像以前那样懂我。” 她小声嘟囔着。
转回男篮更衣室，友谊赛前动员。
莫叶泽用缠着肌贴的指节敲了敲战术板，更衣室的嬉闹声像被按了静音键。
他弯腰从长椅底下拖出个磨掉漆的铁盒，掀开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吱呀——里面躺着卷褪色的录像带，标签写着“2021市决赛·惨败”。
“友谊赛跟荣乘二中男篮打，荣乘二中换了新教练。”他抽出张皱巴巴的对手分析表，“他们的四号位上周刚拿了二级运动员证。”
潘炘燎突然吹了个泡泡，炸裂声里莫叶泽甩过去个眼刀：“你负责盯死那个爱垫脚的6号。”
杨明沉默着掏出护踝，在韩煜晨柜前放了两副。
监控屏幕突然切换到荣乘二中的比赛录像，莫叶泽用马克笔在战术板划出条血红的斜线：“他们联防转换慢0.8秒——”笔尖突然戳向韩煜晨，“够你投两个干拔了。”
莫叶泽的嘴角抽了抽，把纸条团成球：“明天加练两小时破联防。”
铁盒被重新推回长椅下时，录像带标签上的"惨败"二字正好朝上。
女篮更衣室被几声敲的黑板给静默了。
韩初晴的战术板擦到第三遍时，更衣室的嬉闹声突然低下去。
她转身把板子翻面，“清南国际”四个字被荧光笔圈得发亮，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赛程表。
“左路弱侧。”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战术板边缘的胶痕，“她们新中锋横移慢0.3秒。”
林玟熙正往脚踝缠绷带的手顿了顿——这数据是韩初晴上周翘掉颁奖礼，蹲在体育馆看了一整夜录像的结果。
莫雨婷发现自己的护膝换成加厚款，魔背面用指甲划了个笑脸。
护腕里夹了一张纸条，韩初晴的字迹板正如病历记录：旧伤发作别硬撑，你的膝盖伤势吹不了空调。文字下面简笔画小猫蜷在暖气片旁。
楚染辰翻找发带时，从柜子深处摸出盒未拆封的防滑粉。
上面韩初晴板板正正的字吸引了注意：我柜子第二格有蜂蜜柠檬片，让我猜猜，你超爱嚼着吃是吧。文字旁简笔画的一个正在吃蜂蜜柠檬片的小兔子十分可爱。
交换条件：别再给我塞跳跳糖，感觉口里要爆炸了！！！
ps.周三体能师请假 可偷懒背面藏了个被划掉的颜文字： (´･ω･`) 训练完等我。
韩初晴写废了七张纸才画圆小猫脑袋，战术板上还粘着橡皮擦碎屑。
楚染辰发现时，她正用77号球衣遮住发烫的耳朵，假装研究对手录像带——画面定格在清南国际教练扶腰捶背的糗样。
韩初晴的齿尖无意识碾过下唇，将那道旧疤磨得泛出水光。
战术笔在指尖转至第三圈时，她忽然惊觉这个习惯性动作，唇瓣急急松开，却已留下道淡白的咬痕。
一缕银发滑落肩头，发尾扫过锁骨时，她条件反射地抿唇。
这个防御性动作反而让唇色愈发嫣润，如同冻雪下掩着的朱砂梅乍破冰封。
她优雅抬手拨弄耳后碎发，露出泛着珠光的耳廓。
眼尾浮起极淡的绯色，像是有人用樱花瓣汁染过内眼睑。
鼻尖在冷白肌肤上透出薄红，像雪地里落了一粒将融的糖。
她突然低头整理护腕，银灰色发丝扫过鼻梁，却遮不住山根处泛起的红润。
画面里的韩初晴抬手扶了扶并不滑落的半框眼镜，指尖却擦过鼻翼。
战术板上的蓝丝巾被攥出褶皱，战术板倒映着把那些隐秘的潮红酿成更醉人的色调。
与此同时，清南国际二中的大巴上，被半框眼镜放大的漂亮眼睛，在密的睫毛下，散着柔光，却又略带一丝狩猎的光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