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体育馆西侧走廊切成明暗交错的刑场。
韩初晴的蓝丝巾被剪刀绞住时,是那群人又来欺负她了。
消毒水味正从储物间门缝渗出,混着身后女生尖利的嗤笑:“装什么清高?没妈教的孩子连哭都不会吗?”
为首的女孩用美工刀尖挑开她的护膝魔术贴,刀刃在陈旧手术疤上投下寒光:“听说你爸是科学怪人?拿你做人体实验才生出这张脸吧?”
蓝丝巾的“77”刺绣被剪成碎屑,像被碾碎的矢车菊花瓣。
韩初晴背抵着消防栓,银灰色发丝粘在渗血的嘴角。
“没妈教的怪物!”穿铆钉靴的女生抬脚踩住她膝窝,韩初晴被迫跪在冰镇饮料的污渍里。
饮料是那群人喝了一半,还剩一半尽数倒在了韩初晴头上
膝盖旧伤撕裂的疼痛如电流窜上脊椎,她却仰起脸,脖颈拉出天鹅濒死般的弧度。
血从唇角落下,在白色地砖上晕成早樱花瓣的形状。
有人揪住她头发往消防栓上撞,金属表面映出她瞳孔里跳动的光。
额角渗出的血线顺着鼻梁滑落,像给泪痣描了道朱砂镶边。
其他两名女生将她转了个面,束缚住她的手脚,她半坐在地上,活像个被捆上十字架的罪人。
忽的,粉头发女生抬起脚。
鞋尖楔入肋骨的闷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韩初晴蜷缩在消防栓投下的菱形阴影里,蓝丝巾缠住施暴者的鞋跟,像濒死的蝶翼徒劳挣扎。
有人拽起她银灰色长发,额角撞向储物柜铁门的瞬间,她听见母亲遗留的珍珠发夹碎裂的轻吟。
“看看这位冰美人!”染着鸢尾蓝指甲的女生踩住她小腹,“原来也会像野狗一样失禁啊?”
韩初晴咬破的舌尖渗出血珠,顺着下颌滑进蓝丝巾残片。
月光突然穿透气窗,在她濡湿的裤脚与地面积水间织出星河流淌的错觉。
尿液混着在地面蜿蜒成奇异图腾,韩初晴透过垂落的发丝凝视这滩污渍。
月光把每滴液体折射成水晶吊灯般的碎芒,仿佛母亲葬礼那日教堂彩窗投下的光斑。
粗鲁的霸凌艺术似乎成了代名词,他们冷笑着,将奄奄一息的韩初晴的衣服撕扯着。
球衣领口被扯破时,露出锁骨处泛着冷光的生物芯片,施暴者用鞋尖戳那处微凸的金属:“你爸给你装GPS找妈妈呢?可惜死人连骨灰盒都没有——”
“看看这眼神!真当自己是漫画女主啊?”染着粉发的女生捏住她下巴,美甲镶钻刮过泪痣,“要不要帮你P张全家福?反正你妈连张遗照都没留下吧?”
她们用马克笔在她战术板写下“基因改造产物”,笔迹穿透纸张刻进木纹。
有人扒开她书包倒出生母日记的残页,泛黄的“要活下去”被鞋底碾进污水里。
蓝丝巾的残片被塞进她口腔时,舌尖尝到铁锈味和威士忌残留的橡木香——那是母亲临别前夜喝醉时蹭上的味道。
走廊顶灯突然频闪,韩初晴在破碎的光影里看见防暴玻璃上的倒影。
她的银发被扯乱,77号球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芯片的微光,像具被拆开展示核心的精密人偶。
施暴者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她睫毛颤抖的频率与手术台无影灯下的童年影像重叠。
“笑啊!不是最喜欢装冰山美人吗?”
粉发女生用口红在她精致的脸上画叉,其他两名女生则是将她束缚起来,“让全网看看韩家造的人形兵器多耐玩——”
保安的脚步声逼近时,施暴者仓皇逃窜。
韩初晴跪坐在玻璃渣与蓝丝巾碎片间,手指在地面勾画母亲日记的残句。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把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DNA链。
更衣室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韩父植入的生物芯片在皮下发烫,提醒着她心率已突破安全阈值。
韩初晴突然笑起来,把染血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与监控视频里沈枫荀撩发的姿势一模一样。
体育馆公告栏贴着处分通知,监控记录神秘消失。
没人发现她战术板夹层的新纸条,上面画着流泪的青蛙骑士,以及一行小字:
妈妈,她们夸我完美得像您的实验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