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莉莉记忆中第一次出王城。
出了城门，官道宽阔而平坦，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莉莉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摇曳的树枝、远处模糊的地平线，对她来说，这都是从未见过的风景。
“哥哥，之前你只说去北方的路很远，但是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时间呀。”莉莉开口询问。
西克尔稍微有点犯难，之前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之前讨伐魔王的时候前往北方，大概花了三个月。虽然一路上经历了不少战斗，但勇者小队都是成年人，加上不少时候还有马匹车辆、魔法等加速手段，一路上资金、物资也有帝国的全力支持，三个月其实已经很快了。
现在呢？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莉莉，她瘦小的身子裹在新买的灰色斗篷里，显得有点单薄。那么小的孩子是走不快的，虽然身上的钱还算充裕，但是估计也是不够花的，路上说不定还得打点零工攒路费。这么算下来，少说也得大半年吧，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大概……好几个月吧，”他尽量让语气轻松些，“不过别急，咱们慢慢走，沿途看看风景也不错。”
不过，西克尔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路边——灌木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站住！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一声粗暴的吼叫突然出现，十几个强盗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手里拿着刀剑和棍棒，将西克尔和莉莉团团围住。
为首的强盗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挥了挥手里的砍刀，咧嘴一笑：“哟，还有个小丫头，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西克尔眉头一皱，把莉莉拉到身后，声音低沉：“莉莉，别怕，站我后面。”
“嗯……”莉莉抓着西克尔的衣角，小脸有些发白。
“哼，小子，别逞英雄！”刀疤脸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上前，“给我上，把他们拿下！”
强盗们嚎叫着冲了过来，西克尔却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过一抹光弧。
只见剑光闪烁，惨叫声接连响起。第一个冲上来的强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西克尔一剑挑飞了武器，然后一瞬间被击飞几米远。第二个挥刀砍向他，却被西克尔用剑挡住，顺势一脚踹在胸口，直接昏了过去。第三个、第四个……不过几息之间，强盗们倒了一地，捂着伤口哀嚎不已。西克尔甚至一直站在原地没有挪一步。
刀疤脸傻眼了，手里的砍刀抖得几乎拿不稳：“你……你是什么人？！”
西克尔懒得搭理他，只是收剑入鞘，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刚干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也想试试？”
刀疤脸咽了口唾沫，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剩下的强盗连滚带爬跟上，转眼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战斗——如果这能叫战斗的话——结束了。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莉莉瞪大了眼睛，她猜到西克尔很强，可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强盗，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哥哥，你好厉害！”莉莉仰着头，满眼都是崇拜。
“哈哈，小意思。”西克尔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家伙也就是仗着人多，实际上不堪一击。”
“这样吗……”莉莉歪了歪头，“那哥哥以前是不是打败过更厉害的敌人？”
西克尔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与魔王莉珂丝交战时的画面——那才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他笑了笑，没直接回答：“算是吧。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你，对不对？”
“嗯！”莉莉用力点头，“我也要努力学魔法，以后也能保护哥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西克尔站起身，拉着莉莉继续前行。
※
天色渐暗，夕阳把天空染成了一片琥珀色。西克尔在路边找了块空地，一片柔软的草地，旁边靠着块大石头，正好适合过夜。他麻利地搭好帐篷，点起篝火。火光噼啪作响，温暖的光芒洒在营地上，驱散了夜晚的凉意。
莉莉盘腿坐在火边，膝上摊着那本魔法书。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映出她专注的神情，小手轻轻翻动书页。西克尔坐在对面，背靠树干，剑就放在手边。他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翻涌着各种念头。
“哥哥，”莉莉忽然抬头，放下书，“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叫洛兰的魔法师，她主要学的是什么魔法呀？”
西克尔眨了眨眼，从思绪中回过神。“洛兰啊？基础元素魔法里火和风是她的强项。能扔出什么火球或者风刃之类的东西。不过她最厉害的还是她的空间传送魔法，一眨眼就能传送到几百米外，关键时候特别好用。”
莉莉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憧憬：“好厉害！她是怎么学会的？”
“她从小就有天赋，”西克尔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点怀念，“在王城的魔法学院学了好几年。不过光有天赋不行，还得有毅力——魔法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莉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抱紧了手里的书。“那你觉得……我也能像她那样吗？”
西克尔定定地看着她，感受到她话里的认真。“当然可以。我觉得未来的你肯定会很厉害。”
“真的吗？”她脸上绽开羞涩的笑，“那我会努力的——为了哥哥！”
他忍不住回了个微笑：“不过现在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好的。”她小声说着，爬进帐篷，“晚安，哥哥。”
西克尔留在篝火边，又添了根柴，凝视着跳跃的火焰。今天遇到的强盗只是小麻烦，但前路不会永远这么简单。还有莉莉，他见过她未来的模样……一个因痛苦而诞生的魔王。他真的能改变她的命运吗？
他看了眼帐篷，想象着她睡着的小脸。“也许我想太多了，”他自言自语，“她现在只是个孩子，一个好孩子。我会教她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不仅是为了战斗，更是为了守护。”
火堆里迸出一粒火星，西克尔靠着树干闭上眼，任由夜的寂静将他包围。不管前方有什么，他都会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