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艾莉娅一边走一边紧紧抱着洛兰,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雀跃。
洛兰被她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脸上却只是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她并未推开艾莉娅,尽管这样走路都不方便了。
此时,他们都在前往艾莉娅家里的路上。比赛一结束,伯爵大人就把他们邀请到府邸暂且休息。
“你们马上就要上路了,至少也让我招待一下各位吧。”伯爵如此说道。
比赛的喧嚣早已散去,艾莉娅的胜利虽让她兴奋不已,但连日的紧张与训练也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此刻,踏入熟悉的家门,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伯爵安排他们在二楼一间宽敞的休息室里落脚。房间的墙壁漆成柔和的米色,几张厚实的绒布沙发围成半圈,沙发上的靠垫绣着精致的花纹。
“总算能喘口气了。”洛兰一进门就直奔沙发,一屁股坐下去,整个人瘫成一团。她伸了个懒腰,随后抓起口袋里的软糖塞到嘴里,“比赛那群人吵得我头疼。”
艾莉娅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茶壶给,准备给每个人倒茶。房间里的女仆看到后,立马慌张的过来阻止:“大小姐,这种倒茶的工作交给我们就好,您和您的朋友好好休息就行。”
“不用了,娜塔莎。”艾莉娅微笑道,“以后我是要出去冒险的,可没有女仆来服务我。倒茶这种小事我都不做的话,那怎么行。”
“大小姐,”女仆有些伤感,“我服务您也有快5年了……至少这次倒茶……让我来吧。以后再想见到您……应该没机会了。”
艾莉娅看着这个从小就在自家服务自己的女仆,终究还是心软了,把手上的茶壶递了过去。
茶水呈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娜塔莎,去拿点糖果和甜点来。”艾莉娅说道。
“好的。”女仆收起了表情,轻轻的鞠躬后,离开了房间。
“你和那位女仆的关系挺好的嘛。”洛兰询问道。
“是啊,”艾莉娅眼神复杂,“她大概在我11岁的时候来到我们家当女仆的。现在都过去5年了。”
“你一定也舍不得她吧。”
“没办法,”艾莉娅尽量露出微笑,“人总要向前的,总是沉溺于过去的话,是无法成长的。”
说罢,艾莉娅把茶递给洛兰,轻声道:“你今天在竞技场替我说话,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谢什么啊。”洛兰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语气懒散却透着几分真诚,“我就是看不惯那帮家伙瞎嚷嚷。你赢是靠自己,他们不服气也得憋着。”
西克尔站在壁炉旁,双手环胸,闻言笑了笑:“洛兰说得没错。艾莉娅,你今天的表现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艾莉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她低头抿了口茶,小声道:“其实我也没想到能赢。”
莉莉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双腿并拢,手里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她抬头看向艾莉娅:“艾莉娅姐姐,能和我们一起上路真是太好了。”
西克尔微笑着看着三人,心中感慨万千。
艾莉娅刚来的时候,莉莉还充满着敌意,但是现在她们的关系好像还不错。看起来是这几天艾莉娅忙着练习魔法,没有和自己走的太近,所以这让莉莉的敌意减轻了不少。
“那么,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西克尔询问。
“这……”艾莉娅挠了挠头,“我对未来确实没什么想法,只是想先实现可以冒险的理想……”
“我们的目标是北方,打算在那里找个城市定居。”西克尔平静地说道,“你可以暂时跟着我们,但到了北方后,我们多半不会继续冒险。你得想清楚,到时候是加入别的队伍,还是另做打算。既然以后是同伴,这点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
艾莉娅微微一怔:“原来你们不是一直四处冒险的啊……”
“怎么,失望了?”西克尔笑问。
“不,”艾莉娅说道,“能加入这个队伍里,认识大家,我已经很开心了,不会再多奢求什么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之前那位女仆推门而入,同时被推进来的还有一个小推车,上面摆放着各种甜点、糖果。
洛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放下茶杯,伸手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口后满脸享受:“这甜点真不错,不愧是伯爵家的零食。”
“洛兰,少吃点甜点。”西克尔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你管我。”洛兰有些不高兴白了西克尔一眼。
……我记得以前成年人身体的她,没那么喜欢吃甜食啊?
“我建议的话,还是少吃点。”女仆轻声道,“不然待会晚餐就吃不下了。”
洛兰听了这话,略带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甜点,转而加入了四人的闲聊。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晚餐的时间到了。女仆领着他们穿过一条铺着深红地毯的走廊。餐厅位于走廊尽头,门一推开,一股浓郁的烤肉香气扑鼻而来。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烛台上的蜡烛燃着柔和的光芒,映得桌上的银质餐具闪闪发亮。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火鸡、牛肋排、奶油土豆泥,烤面包加蜂蜜酱……
雷德伯爵站在餐桌主位,见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各位,请入座吧。这顿饭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艾莉娅的照顾。”
众人纷纷落座,西克尔坐在伯爵右侧,洛兰和莉莉挨在一起,艾莉娅则自然地坐在父亲身旁。
晚餐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莉莉和洛兰两人就是小孩子一直在吃……呃,洛兰姑且算是小孩子吧,至少外表上是这样。
西克尔则是和伯爵谈话寒暄,偶尔夹杂几句对艾莉娅的夸赞。艾莉娅保持着贵族小姐的仪态,动作优雅地切割食物,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晚餐结束后,伯爵放下餐巾,站起身,对艾莉娅说:“艾莉娅,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有话想跟你说。”
艾莉娅点点头,跟在父亲身后,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来到了书房。伯爵关上门,转身看向她。
“艾莉娅,”伯爵开口,“明天你们就要出发了。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作为父亲,我还是有些话想说。”
艾莉娅认真地听着:“父亲,您说吧。”
伯爵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枚镶着蓝宝石的戒指,递到了艾莉娅面前:“你母亲去世后,我一直觉得亏欠你太多。我把你保护得太好,却忘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你想要要走冒险这条路,我既为你骄傲,又为你担忧。”
“父亲,我……”艾莉娅想解释,却被伯爵抬手制止。
“听我说完。”伯爵的语气充满着柔和,“我知道你有决心,也看到了你的努力。今天你在竞技场的表现,让我明白,你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小女孩了。可冒险不是儿戏,危险无处不在。我不求你放弃,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艾莉娅点了点头:“您说。”
“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活着回来。”伯爵将戒指递给她,“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带着它,就像她一直陪着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带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回到这个家。”
艾莉娅接过戒指,指尖微微颤抖。她紧紧握住,低声道:“我答应您,父亲。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让您为我骄傲。”
伯爵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父亲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像小时候那样,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去吧,我的女儿。”他轻声道,“愿你的旅途平安顺遂。”
艾莉娅靠在父亲胸前,眼泪悄然滑落。她知道,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刻温存,也是她迈向新生活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