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珂丝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她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歆蕊。巷子里的空气潮湿而沉闷,远处集市喧嚣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墙壁隔绝,只剩下两人之间微妙的沉默。
莉珂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另一个时间——那段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与未来的交错。
※
在某个遗迹中,她和洛兰、西克尔,通过了幻境考验,正前往下一个通道——
“闭嘴!”莉珂丝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恼怒,“我才没觉得和你们是一个队伍!勇者和魔王怎么可能组队?我们不过是为了一起逃出峡谷,暂时结成的同盟罢了!你别误会了!”
说完,她气势汹汹地朝通道走去,脚步声在石室中回荡,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西克尔看着她的背影,也面带微笑的跟了上去。
“切,真是不坦率。”洛兰小声嘀咕,也紧随其后。
三人走在通道中,莉珂丝一手拿着用魔法做成的「沃尔锡黑暗长剑术」,另一只手举着照明术形成的光束在最前方开路。几分钟后,他们又来到一个新的石室。
几分钟后,他们踏入了一个新的石室。与之前的房间不同,这里的墙壁镶嵌着发光的符文,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在他们进入的瞬间亮起,照亮了整个空间。石室四周摆放着高大的书架,堆满了厚重的书籍。
房间中央是一张粗糙的石桌,上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图书馆。
西克尔走到石桌前,拿起那本笔记本。笔记本被翻到了最后一页——
“致来者,若你能站在此地,说明你已通过了我的试炼,证明了你的智慧与勇气。我是艾萨克·维尔,星辉魔法师。我将毕生的财富、知识与秘密尽数藏于此地,只待有缘人继承。若你能抵达此处,外界的封印也将解除,你可自由离去。”
西克尔把内容朗读出来,然后把笔记本往前开始翻阅。而前面的内容更像是日记,记录了艾萨克·维尔生前的研究心得、魔法实验的细节,以及他对世界的感慨。
看来是因为的魔法保护,让这些书籍即便经过千年,依然保存完好。
洛兰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厚重的书,翻开后却皱起了眉头。她快速扫了几页,脸色从最初的兴奋转为疑惑,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她不甘心地又拿出一本,翻了几下后,表情彻底垮了。
“你怎么了?”莉珂丝注意到她的反应,询问道。
“你自己看吧……”洛兰捂着额头,一脸崩溃地将书递了过去。
书上虽然记录了不少的魔法理论和知识,但是……这是千年前的理论,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对于魔法的研究和探讨已经远超以前的落后理论。若是在千年之前那确实是不得了的财富。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然后,洛兰翻找了魔法书上的一些魔法记录,尤其是那些幻境的魔法。仔细阅读下来,发现其实现方法和研究理论确实很优秀,但是现在的魔法术式已经有更好的代替品。
“搞了半天,就弄到了这几个破玩意……”
“也不尽然。”莉珂丝走到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封面镶着铜边的厚书,“这些书虽然过时,但对于研究魔法历史的人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那就交给魔法学院那帮人慢慢研究吧。还要这个遗迹的主人叫什么来着?艾萨克·维尔?还自称星辉魔法师……我在学院的书上完全没看到有这个人的记录,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家伙。”
三人又在石室里搜寻了一会儿,翻遍了书架和角落,最终确认这里除了这些过时的书籍外,再无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决定离开,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外走。身后的符文光芒渐渐暗淡,石室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他们的离去中沉入沉睡。
走出遗迹时,天色已近黄昏。安特里厄斯峡谷的风吹过脸颊,带着些许凉意。那些被西克尔救下的魔族难民早已散去,空旷的峡谷中只剩他们三人。空气中再也没有那种压抑的魔力波动,显然封印已彻底解除。
“总算出来了。”洛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轻松却透着一丝疲惫。
西克尔站在一旁,眺望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照耀下,他转头看向莉珂丝,微笑着问:“所以,魔王大人,对这次冒险有什么看法?”
“无聊。”莉珂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目光移向一旁,显然不愿多说。
“莉珂丝,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西克尔试图缓和气氛。
“够了。”莉珂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西克尔!”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不远处,两个身影正朝他们跑来。跑在前面的少女身形纤瘦,一头栗色的短发在风中微微摆动,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情。跟在她身后的女子步伐稳健,身披一袭白色长袍,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气质温润而圣洁。
“是歆蕊和光雅。”西克尔认出了她们,转身朝两人挥了挥手。
歆蕊动作很快,马上就跑到他们面前:“之前的地震太大了,我们先到了峡谷外面,等了你们好久。半天没遇到你们,所以我们又回到峡谷里找你们——”
歆蕊说着说着,注意力被洛兰和西克尔旁边的一个陌生人吸引过去——她是谁?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这位是?”
“呃……怎么说呢……”西克尔正打算介绍,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光雅一脸震惊的看向这边。
其实在出发之前,勇者小队的4人都看过魔王莉珂丝的画像。从反应来看,歆蕊是完全没仔细看,也没记住。光雅隔着老远就认出来旁边这个是魔王了。
“这位就是魔王莉珂丝。”
歆蕊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喂,别开这种玩笑啊,魔王不是我们要讨伐的目标嘛,怎么可以现在就站在这里那么友好嘛——”
周围都沉默了下来,西克尔一脸苦笑,而洛兰朝歆蕊挤眉弄眼暗示她不要再说了,莉珂丝则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歆蕊。
“呃……难道不是玩笑?”歆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这个……有点难解释。”西克尔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洛兰,“你去把光雅拉过来吧。她看到魔王都呆在原地,不敢过来了。”
※
这就是在未来,她和歆蕊的第一次见面。
小西和爱梦琪气喘吁吁地赶到巷口,看到了在巷尾,莉珂丝站在了一个小女孩面前。
“莉珂丝大人,这小丫头是……”
“偷我钱袋的小贼。”莉珂丝转身,看着他们二人。
小西好奇地打量着歆蕊:“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真的是她偷的吗?”
“没错。而且她动作挺快。”莉珂丝接着看向爱梦琪,说道,“我们回旅馆。”
然后她回头看了歆蕊一眼,淡淡道:“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
歆蕊猛地抬头,“我……还没答应你……”
莉珂丝只是迈开步子往外走,“你要是不来也无所谓。我的邀请不会有第二次。”
小西看了歆蕊几眼,默默的跟在莉珂丝的身后。爱梦琪则是对着歆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也转头离去。
歆蕊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三人越走越远,下定了某种决心,也抬起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