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过去,燕无双和小七摆脱追兵搜捕,终于回到客舍,出了一身大汗的燕无双急要了一桶热汤沐浴。
看着燕无双除下衫子,只着亵衣的娇俏美态,小七忽然想到,那个陶仙儿的馒头……比姐姐的大好多呀!
她脸上发烧,不觉又感到伤口又麻又痛。
燕无双五识灵敏,不用眼看也感受到小七的目光和身上异状。
她微微一笑,忽然看着小七的双眼道:“日里见那陶仙儿,妹妹你说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小七吃了一惊,不知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爱问这个问题。
但她没有多想,只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个陶……陶仙儿实在是美极啦!但是姐姐是最美的,天下都没人比得上!”
燕无双看着小七诚挚的双眼,不由得噗嗤一笑:“就你的嘴巴甜!要是……要是你……还…是个男孩子妆扮……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呢!”
男孩子妆扮吗?
小七苦涩一笑,就算她作男孩子妆扮,可有些东西已经回不来了,还是只能像女孩一般蹲着撒尿。
她已经不是完整的男孩子了,但她终究也不是个女孩子,等到回了家乡,自己便要恢复男孩子的装束,藏起自己的难言之隐,开始未知的新生活。
这一段作为女孩子与姐姐一起旅行的经历,也终将成为回忆。
这一瞬间,她感到无比的羡慕晴雪,晴雪有勇气提出来要拜陶仙儿为师,那是因为她本就是个女孩,有说出那种话的资格。
自己其实也想跟在姐姐身边,也想拜师学艺,但是自己终究只是个无根残废的男孩,哪有资格生出那般非分之想?
她失落地玩着晴雪留给她的纸方胜,忽然一不小心把纸条展开了。
她正想再把方胜叠好,忽然发现那方胜里面写着几个墨字。
“姐姐,这是什么字呀?”小七把纸张拿到燕无双面前。
燕无双刚刚出浴,正在擦头发,看到那几个字忽然面露喜色。
“好哇!原来藏在这了!”
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城北门外林大术”几个字,看那稚嫩的笔法,应是小晴雪写的无疑。
里面甚至还有错别字。
但是燕无双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匆忙披衣赶出门去。
日里小七爬上爬下,实在是累得紧了,所以等了一会便迷糊睡着,也不知燕无双是何时回来。
但第二日醒来之时,她却觉得燕无双神清气爽,心情似乎好得出奇。
一问之下,才知这一夜之间,燕无双已经洗脱了自己的盗贼嫌疑,再也不会被镇江府缉捕追拿。
小晴雪写的地点,正是陶仙儿盗窃官府库银藏匿的地点。
因为库银都有官府印信,就算偷了也是花用不得的,陶仙儿只是把库银埋在某处,只为泼燕无双一身脏水,恶心她罢了。
可没想到小晴雪胳膊肘往外拐,对小七透漏了消息。
当然,就算陶仙儿知道了晴雪的所作所为,估计也是舍不得打她骂她吧。
燕无双探明了库银所藏之地,便夜探镇江府。
镇江府尹被屋顶上传来的声音吓得半死,还好燕无双不是刺客,没有图谋不轨。
待到燕无双指示他库银所在地,那府尹顿时喜出望外。
丢了库银府尹要担主要责任,如今能够追回,他已别无所求,哪顾得上在乎是谁盗窃?当即便答应给燕无双平反,撤掉通缉命令。
“晴雪那个小丫头看起来一团孩气,原来也挺有主意的嘛!”燕无双赞道。
小七听着燕无双夸赞晴雪,心中自然非常高兴,但也忍不住有些苦涩。
晴雪那样真正的女孩子,才是大家都喜欢的,我这个不男不女的残废男孩子……终究不能像女孩子一样呀……
此间事了,二人继续上路。
燕无双和小七一对姐妹夜住晓行,一路西去,两百里程途眨眼便过,不几日便来到金陵城下。
落日如血横铺大江,浩浩江水之前雄城如山,城门大道商旅辐辏,行人不绝如缕,繁华景象震撼着小七幼小的心灵。
这……这就是金陵城么?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雄伟的大城,也没见过这么繁华的胜景。
“我们先进城住几天,慢慢查访那沈家村的所在。”燕无双一句话犹如在小七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是呀,找到沈家村,自己便有了去处,姐姐便要……便要离开了……
两人径直入城,小七心中纠结,一路再没心看那繁华街景,步子也挨挨擦擦慢了下来。
两个陌生的美貌女孩儿在大街上行走,很快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眼尖的燕无双发现,有几个服色各异的街头氓流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
对这些小贼,燕无双都懒得动手教训,只是轻掀衣带,露出下面隐藏的短刀皮鞘。
彼时民间禁武,敢于腰佩利器的都不是善茬,若是这些小贼知机,便该立刻退走。
但领头那人却只觉燕无双在虚张声势,这两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娘子,能是江湖中人?
他使个眼色,下面几人立刻意会,呈分散状包围了上来。
燕无双抓着小七的手儿,做出害怕的样子,紧跑几步进了一条小巷。
那领头的氓流大喜:这两个外来的雏儿不识路径,却跑入一条断头巷子里了。
看来今天合该老子发市!
他率着众人跑入小巷,却不由得呆了一呆。
因为两个小娘子只剩了一个,只有那个年纪较小的姑娘站在巷子尽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小姑娘,你……你那姊姊呢?”领头的氓流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妾身在这呢~”忽然墙上传来一声娇笑,“几位大爷把我们姐妹追到这里,是有什么急事么?”
燕无双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墙头之上,两只穿着粉红绣鞋的小脚荡啊荡的,看起来好不惬意。
看到燕无双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那么高的墙头,众氓流再不知踢了铁板,也枉在街头打混到现在了。
“小的们冒犯女侠,大大不该,我们这就走,就走!”领头的氓流硬着头皮一拱手,然后便转身要走。
“走得了么?”燕无双轻叱一声,一个燕子翻身跃下墙头,直接堵在巷口,然后飞起一脚就把当先要冲出巷子的一个氓流踢翻在地。
眼看无双一拳一脚,就将两人放翻在地,众氓顿时慌了神,知是碰上了硬手。
不知哪个大聪明忽然发声喊:“拿那个小的!”
燕无双神勇无比,令人不敢或近,但小七柔柔弱弱呆站在那里,绝似个好欺的,先拿下她,或能令燕无双投鼠忌器。
立刻便有一人踏上一步,伸手去拿小七的肩膀!
小七心中惊惶,但不知为何,看那氓流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完全看得清楚。
“前四五左二,斜倚春!”燕无双嘴角噙着笑,忽然曼声吟道。
小七听在耳中,脑袋还未反应,身子早已依法转动,脚下踏出精微步法,毫厘之间闪过氓流一抓,斜贴着他的后背回肘一击,便听那人一声惨叫,正被击在后心,往前扑地便倒。
“小……小的也有功夫!”不知谁发一声喊,语声带着恐惧。
小七一招得手,却顾不上高兴,只觉整个手臂都是麻的,连忙后退几步摆出防御姿势。
“一起上!”氓流们一边呐喊壮胆,两人一左一右摆个架势,分向小七袭来!
“后七右前七五,巧裁云!”随着燕无双出声指导,小七趋近趋退,妙到毫巅地从敌人身间穿过,白嫩的小拳或击敌人要害,或迷敌人双眼,梅花攒心拳使动开来,便再也不用燕无双提醒,而是随心收发,因敌而动,一拳既出,一拳又至,脚步腾挪,姿态美如仙子舞蹈,但却直打得众氓哭爹喊娘,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