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记忆前,就陪在姐姐身边,好吗?”
月光下,凤离凰用手指轻轻擦去了少女眼角的泪珠。
......
少女答应了姐姐,她能听出姐姐话语中对她的关切与不舍。
她也隐隐能感受到,她所失去的,属于自己的那段记忆,或许不怎么美好。
少女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直到凌晨才合眼。
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中午,今天起晚了,她还没有练功......
等等,她为什么想要练功,她不是只会巫术和蛊术吗?
少女盘坐在床上,屏息凝神,她感知到在自己的丹田之中,有一股颇为雄厚的冰蓝色内力。
她虽然记不起功法口诀,但内力在全身经脉的运转已经成为了本能。
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将内力运行了一个周天,冰蓝色的内力滋润了她全身的经脉。
这让她感觉浑身舒适,原本纷乱的思绪也随之清净了下来,清净......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但这也让少女有了一个猜测。
只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的功法由来,她就能找回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
少女不再多想,她起床穿好衣装,然后来到银镜台前,拿起胭脂水粉,细细化起妆来。
浅敷香粉,淡抹胭脂,分絡梳头,黛染弯眉,一番熟练的勾画下来。
镜中少女丹凤眼桃花眸,烟眉淡淡,鼻梁高挺精致,冰雪之姿,皓玉之容。
晶莹的眉心之间一点朱红,宛若美玉中央一点藏血,又好似雪地里一瓣红梅,白得洁净,红得妖娆。
胸前一对尤物,更是浑圆可爱,发育良好,竟有些不似少女规模。
她的外貌和身体越来越完美了,完美的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少女走出房门,便有一位侍女跟随。
她兜兜转转,来到了栖凤楼外楼,发现楼下大堂里聚集着许多青年学子,在吟诗作对,谈笑风生。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少女有些好奇的向侍女询问。
“启禀小姐,这里在举办诗会,诸位学子以诗会友,能博得头筹者便能一睹花魁芳容。”侍女解释道。
如今夏末秋初,正值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齐聚京城。
栖凤楼作为全东京最大的风月场所,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赚钱机会。
少女扶着檀木栏杆往下看,正瞧见紫檀屏风前悬着幅未完成的《寒江独钓图》,画旁题着半阙《鹧鸪天》,墨迹尚新。
侍女附耳低语:“小姐您瞧,那画旁缺着下阕,需得续词补画双绝者方能登楼。”
“真是新鲜的玩法。”少女觉得这诗会很有意思。
堂中青衫书生掷笔长叹:“晚生才疏,这‘蓑衣独钓千江雪’的结句,终究配不上首句‘铁笛横吹五夜风’的苍劲。”
话音未落,楼下忽起喧哗,一位锦衣公子将折扇往案上重重一敲:“某这‘万壑松涛惊鹤梦’,尔等竟说对仗不工?”
“取笔墨来。”有‘白衣青年’连饮了数杯酒,醉醺醺的开口喊道。
凡是入了诗会的人,都是交了一百两银子的,有红倌人立马取来笔墨。
‘白衣青年’使劲拍了拍脑门,众人以为他在醒酒,皆是哈哈大笑。
只见他执起狼毫时,腕间忽然传来异样震颤,仿佛有股暖流自丹田升起。
笔锋未落下,宣纸上便绽开朵朵墨梅:
“铁笛横吹五夜风,银钩倒挂九秋穹。蓑衣独钓千江雪,竹杖轻敲万壑松。”
此诗一出,满堂寂静。
“公子文采,独领风骚,可否来楼上一叙。”
二楼珠帘后转出个执团扇的美人,正是栖凤楼的花魁。
雪肤狐眸柳腰轻,石榴裙裾裹云峰。金步摇晃落烛影,团扇半掩面生春。
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们纷纷瞪大了双眼,他们哪里见过这般人间绝色。
‘白衣青年’装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满口答应,惹得众人既羡又恨。
这‘白衣青年’在诗会上博得头筹,一亲芳泽的风流事迹不日定然传遍京城,越有名气的学子越容易得到考官青睐。
一众才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散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来博名声的,花费大半身家进来,最后却成全了别人。
少女看了半天热闹,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干,便下楼外出。
方才那名在诗会上拍案的锦衣公子跟着几个朋友从楼里出来,忽然看到一个倩影正匆匆走过,虽止惊鸿一瞥,却让他心下猛地一跳。
好个年轻标致的雌儿!
虽然东京城内不禁仕女冶游,但在朱家桥一带见到的美貌女子,不是勾栏中人,歌姬舞女之类,就是行院中的**,反正多不是良家。
这锦衣公子身长面白,生着一双狭长的凤眼,乃是当朝中丞蔡确之子蔡栩。
蔡栩一时色心陡起,借故托个由头离了众人,倒随着那袅袅婷婷的小娘子去了。
那女孩儿定是看到了蔡栩尾随而来,忽然转身嫣然一笑,更是把蔡栩三魂勾走两魂,七魄打散六魄,深以为这女孩对自己有意,步趋亦趋走入一条僻静无人的窄巷。
“公子跟着我是要作甚?”女孩儿见到前头已经无路可走,终于转过身来,面对蔡栩娇声询问。
蔡栩看着她吹弹可破的嫩脸,还有那杏核儿一般的媚眼,心中更是突突狂跳。
他装出十分风流态度,满脸堆笑道:“小生渴慕姑娘风姿,故而冒昧跟来。请问姑娘是哪家院子的妹妹?”
没想到女孩儿将眼眨了一眨道:“妾身乃是良家女儿,还望公子自重则个。”
蔡栩一愣,良家女子你从栖凤楼出来?
他赶紧自报家门:“在下乃是当朝中丞之子,今年国子监甲榜贡生,今日看到小娘子风姿,心中喜爱,便想结交一二,并不想唐突佳人。”
没想到那女孩眼波一转,嘻嘻一笑。
“中丞是什么官儿?很厉害么?”
“中丞官居三品,自然是大官。”蔡栩看着女孩儿一派天真烂漫,赶紧自豪地解释。。
“我父深得天子器重,异日便是做个宰相也并非不可能。明年春闱我必登科高中。”
“这与妾身有什么关系呢?”女孩的双眸忽闪忽闪。
“姑娘可愿跟了我?虽然不能让你做了正房,但当个小妾我还是能做主的。”蔡栩忽然往前一扑,将手牵住了女孩的手儿。
“公子,请你自重……”女孩儿好像吃了一惊,但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惊叫,眼底隐隐还有些笑意。
有门!蔡栩心中大喜,这小蹄子装的像个正经良家,究竟是什么货色,是骚是不骚,还要上了床一探才知。
至于取她做妾,蔡栩只是说着玩儿,哄哄她罢了。
然后他忽然觉得臂膊一紧,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倾倒,猛烈地天旋地转之后,摔在了地上。
“嗳哟!”蔡栩一声痛呼,只觉浑身关节如同散架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下头!”少女攥了攥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