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从白玉楼回来的次日上午,老板娘就派人送来了一份卷宗,网罗消息的速度快的令人咂舌,只是价钱未免有些让人望而生退。
卷宗上面记载着关于清净宗传人的种种消息,详细到哪年哪月对方到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都写得一清二楚。
少女很快在卷宗上找到了有关清净宗当代传人的内容,上面写着:“泸川燕无双,原名许无双,出生于一个医药世家,其母死于难产,其父许昌明是洛西一带的名医,被当地豪强杀死。许无双十二岁时被清净宗四代传人燕秋霞收为弟子,从此改名为燕无双。其人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修得一身寒冰内力,轻功冠绝天下,名列大炎江湖群英榜第十三位......”
少女认真的看起了这位燕女侠的事迹,卷宗上说,她每到一地,便要将当地的强盗、采花贼全部杀光,拿了赏银分于穷苦百姓。
从对方的事迹上不难看出,这是个明辨是非的侠女,少女目光继续扫过下面的文字,上面记载了燕无双两年来的行踪。
去年年初,燕无双曾在江阴一带现身,手刃恶贯满盈的采花贼李鸨,将赏钱全部散与百姓。
再次出现,她已经人在镇江城,身边还多了一个莫约十二三岁的女孩,白玉楼推测是她的传人。
在这期间,燕无双曾在啖春楼现身,后又与江湖群英榜第十九位的桃花仙子陶仙儿相遇并爆发战斗,胜负未分。
半月之后,白玉楼的‘眼睛’们发现燕无双出现在金陵,一停留便是数月,而后与御史大夫之女相遇并遭到了栖凤楼人马的袭击,一番激战之后栖凤楼人马败退。
看到这里,少女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栖凤楼是姐姐掌控的势力,这些事情姐姐知道吗?
她继续往下看。
同年十月,燕无双带着女孩来到了东京城,在江御史府住了下来,今年三月搬到城外南边的村庄里。
近一年来没有大的动静传出,直到数日之前,江府遇袭,燃起大火。
次日清晨,燕无双出现在栖凤楼外,重伤昏迷,被一位金发异邦人救走。
此外,燕无双身边的那个女孩,下落不明。
关于清净宗传人的消息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是老板娘的一段话。
“白玉楼的情报网遍布京城,愣是没查到一点关于你的消息,姑娘我真是见了鬼!”
少女将这份卷宗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完。
她可以肯定那天晚上被姐姐打成重伤的那名女子,就是这卷宗上所描述的清净宗五代传人燕无双本人。
可姐姐却告诉自己,对方不过是一个疯子,姐姐......骗了她。
少女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
两行清泪顺着燕无双的面庞留下,“小七,我们来世再做姐妹罢!”她捡起地上的弯刀,挥向自己的脖颈。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少女大喊了出来,她明明不认识眼前的人,但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就像和姐姐凤离凰重逢时一样。
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少女一步步走向了燕无双,见此情形,一旁的凤离凰皱起了眉头。
在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后,燕无双及时收住了刀,那是小七的声音,她绝不会听错,她的妹妹还活着!
她看着从人群中向着她一步步走来的少女,少女比小七高了一截,和小七有三分相似,但那种骨子里的善良和眉眼间的神态,让她十分确实,眼前的少女就是小七。
“小七,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姐姐来接你了。”燕无双拂去脸上的泪水,爬了起来。
“小七......是谁......你又......是谁?”少女带着一丝疑惑,发出了疑问。
此言一出,仿若晴天霹雳,直击燕无双的心头,她难以置信,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小七,你不认得姐姐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走到了凤离凰身边。
“姐姐,为什么要打架?”少女撅起了嘴。
“这个女人疯了,姐姐只是在自卫。”凤离凰摊了摊手,看妹妹没有异样,她松了口气。
燕无双的目光在少女和凤离凰之间来换切换,“姐姐?妹妹?”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披散着头发,身体剧烈的颤抖,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样子,居然感到心痛。
少女捂住了胸口,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一滴泪水流了出来。
......
少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一道无形的枷锁咔嚓一声断裂,无数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
“我叫燕无双你是知道的,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姓沈……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七。”
“小七?你有六个哥哥姐姐吗?”
“应该……应该是有的……但我都没见过。爹娘在的时候,听他们说我的哥哥姐姐有的夭折了,有的在逃荒的时候被送给了别人,只剩我一个了……”
......
“小七,咱们姐妹一场,同行一路,到此也该分别了。望你以后好好过日,想起我时……别……别怨恨我便好……”
“不!我不要!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丢下我!我不要做男孩子……我要……我要做女孩子!我想永远做姐姐的小七妹妹!”
“小七,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心?你可是真心……要当女子,真心要永远做我的妹妹?”
“我……人家……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姐姐了……只要不跟姐姐分开……我做什么都愿意……小七……小七已经不是男孩子了……我愿意做女孩子……愿意永远做姐姐的妹妹……”
“小七,你可想好了?虽然你现在……现在已经不是男孩子了,外表也有了女形,但真正要成为女孩子……还要吃不少苦,忍不少痛……”
“而且……就算经历苦痛,蜕变化女,你终究跟真正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你也不能嫁做人妇,也不能生育子女,只不过……只不过能作为一个女子过活下去罢了。”
“什么苦我都能忍,什么罪我都能受!只要做……做了女孩,我是不是就能永远跟姐姐在一起了?”
“那我做!我要做女孩!我要与姐姐在一起!”
“好!”
“我乃轻燕功第五代传人燕无双,我门神功一脉相承,只传女子。沈小七,你既自愿为女子,可愿拜我为师?”
“小七愿意!”
......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少女手中的案宗掉落在地上,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燕姐姐,小七这就来找你!”少女找回了自己的名字。
......
随着东京城外,凤离凰与端木婉的战斗打响,燕无双和端木瑶也开始了行动。
“小七,等姐姐带你回家!”燕无双神情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