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半袋果果包在莉娅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外。
面前是一个散发恶臭的黝黑洞口，这里是王城下水道污水的排出口，同时也是下水道唯二的出入口。
要想修理下水道的问题就只能从这里进入。
据说是当初绘制设计图的矮人工匠宣称设计完美，至少700年都没必要维护修缮下水道。
明明王城的基础设施都很完善，但却在这种地方格外坚持。
不过当初的矮人已经过世，又由于最近数十年各种工厂开设，导致工厂的下水系统粗暴地与原下水道连接，现在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奇怪。
“所以，你不进去吗？”
我抱着胳膊，看向旁边的兔耳朵大姐姐。
“委托明明是你接下的，怎么都得打头阵吧安益小弟。”
我们两个站在一片漆黑的下水道入口拌起了嘴。
“不不不，您是冒险者前辈，当然要您先请。”
我皮笑肉不笑地发挥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做出“请”的动作。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样吧，我们猜硬币，输家先走。”
面对我天才般的提议，莉娅挑了挑眉头。
“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让你瞧瞧我大姐头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她揉了揉手指，看上去要让我心服口服。
“那么……”
她从口袋中取出带有紫色光泽的金属钱币，扣在大拇指上蓄势待发。
“开始！”
看着钱币被高高弹起，我肯定了某个想法。
——
“不对！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连续三次都是你赢啊？”
走在前面的莉娅暴躁地挠着头，复盘刚才几局猜硬币的表现。
我以绝对优势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看着她颤颤兢兢在前面探路的模样，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并不是我运气过人，也不是我动态视力逆天，反而是我发现这个自动翻译文字的能力居然有延迟。
这种钱币正面印着这个国家的王徽，而反面则是钱币数额的文字。
所以当它旋转着落在她手心的一瞬间，不管我有没有意识到，只要我视线接触，就会直接将文字呈现在我的意识里。
只要开始翻译，就算我闭上眼睛也不能打断。
所以哪怕只有一瞬间，一旦触发翻译，我就能确定硬币是哪一面。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的确算是开挂了。
莉娅你输得不冤。
“下水道到底有什么可调查的啊？”
一路上静悄悄的，洞内只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我们也有些适应了这里漆黑的环境，再加上越深入，旁边水渠内的荧光物质就越来越多，这点微弱的光亮让我们前进无忧是完全没问题的。
“的确，不像有什么动静的样子。”
石制的墙壁因为受潮而渗出水滴，同时也长着看不清颜色的苔藓类物质。
“我说，我们再随便逛逛就回去吧？调查报告就这样如实提交就可以了——无事发生。”
“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是高级冒险者吗？”
“你就说同不同意。”
“双手双脚赞成。”
嘴上的抨击还是掩盖不了我打退堂鼓的想法。
这么大一个王都的下水道有多复杂——我们逛个把月都没问题。
更别提这黑不拉几的地方到处都是难闻的气味，再待几个小时恐怕都腌透了。
不知道前进了多久，就在我们渐渐丧失对这片黑暗的敬畏之心时。
“等一下，我的敌人感知魔法被触发了。”
莉娅伸手挡住了我前进的步伐。
她谨慎地盯着前方被荧光照亮的昏暗拐角。
话说魔法啊，我也想学。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就见到那个拐角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身形僵硬，如同关节不灵活的木偶，一步一步向着另一边通道口走去。
我和莉娅对视一眼。
发现啦！
然后我们鬼鬼祟祟地跟在那家伙后面。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那样向前。
由于他速度太慢，让我有些心急了起来。
“喂，你要干嘛。”
莉娅盯着我从墙角拾起一块小石子。
我没有理会她，把手里的石子向那个人抛出去。
石子落在他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下水道空旷的通道内回荡。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莉娅没敢发出太大声音，我任由她提着我的领子晃荡。
我指着那家伙的方向。
“你看，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莉娅松开手看了过去。
那个人依旧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挪动，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丢过去的石子。
随后我们便大大咧咧跟在他后面，来到了一条死路，这里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壁灯，看不出火光摇曳，应该是魔法能源之类的。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我们两个难以适应，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睛。
只见角落里堆积着几个箱子，那个人影动手翻了起来。
随后本应该是死路的墙壁发出淡淡的光芒，一个巴掌大小的魔法阵漂浮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箱子，把从箱子里取出的东西，随意往一旁的水渠里撒去，之后便按住魔法阵，就这样穿过墙壁。
我们清楚的看到，他在穿过墙壁的时候，那空洞的眼神看向了我们躲藏的方向。
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
然后我的眼前画面一闪，下水道昏暗的灯光骤然消失，只剩下破败的墙壁和破了一个能直接看到天空的巨大窟窿。
略微失神的瞬间，画面又变回了下水道的模样，莉娅也在旁边。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那一瞬间的状态。
我对这感觉有点熟悉，像是在哪经历过……
现实没有给我细想的时间，一只半个人大小的老鼠突然出现在水渠里，它挣扎着爬上步道，抖了抖全身的恶臭的水渍。
它抬起头抽动鼻子，紧接着立马转向我们这边。
“我靠！”
不同于被吓了一跳的我，莉娅立马冲上去，挥出发光的拳头，打碎了它的脑门。
她转过身，对我竖起大拇指，似乎在说“我办事你放心”。
但事情似乎有点不妙，水渠里的老鼠居然越来越多，简直就是凭空出现。
即便我目睹过她一拳干掉黑狼的场面也想象不出她能干掉这么多大老鼠的模样。
于是我转身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