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五更雪音和黑羽谅全部都已经睡了,云见皋月在卫生间里反反复复洗了好几次手,她的指尖微微发白,水珠从她纤长的手指间滴落。
这是发动传送仪式前的必须步骤。书上面说好像叫什么净手,虽然可能没那么考究,但云见皋月不敢去赌,毕竟如果少了这一步骤,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做完这一切后,云见皋月回到了房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黑白熊玩偶。
虽然暂且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没有攻击性的黑白熊玩偶,怎么能和外面那些鬼怪一样,没办法让正常人看见,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去研究了。
再说,没有攻击性,对自己也是大好事。
云见皋月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拿出了刚刚调配好的药剂,洒在地上,迅速开始画起传送阵法。
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异常精准,明明只有来的时候画过一次,但仿佛这个阵法早已在她的脑海中琢磨了千遍万遍。
药剂的液体在地板上呈现出一圈圈渐变的纹路,时隐时现。
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像是远古森林中的某种植物的气息,隐隐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
随后,云见皋月从背包中取出迷雾草、古老的符文石和荧光水晶灯,依次将它们摆放在阵法的各个角落。
最后一个步骤,云见皋月拿起一本没有写过的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本子,在上面写下等会要念的咒语。
只是在写到最后一行咒语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那种感觉异常奇特,就像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个咒语,这个咒语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本该没有任何问题的记忆被某种力量篡改了。
这使她不禁停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种怪异的感觉也消失了。
此刻,云见皋月站了起来,暗自深吸一口气,关掉房间的灯,跪坐在传送阵的正中央,手里拿着本子,点燃几根蜡烛。
“予无所不知者
羽盲目痴愚之神
三柱屹立于裂缝之上……”
云见皋月特地停顿了一下,再继续说出最后一句。
“迷途的羔羊终将警醒
因为家主……已然到来。”
…………
成功了吗?
能回去吗?
会不会有效?
会不会有负面影响?
在安静了几秒钟过后,云见皋月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停止流动,时间也在刹那间暂停,整个空间弥漫着粘稠又湿润的气息。
周围的环境骤然发生了变化。粉色的房间瞬间变成了一间昏暗且破败的房间,墙壁上布满了厚重的尘土,地面破碎不堪。
她的目光穿过眼前的虚幻,最终定格在窗外那座古老的城市之上——这并非她所熟知的那个世界,而是一片陌生且令人毛骨悚然的没有阳光的破败的城市。

。。。
嗯?
。。。
给我整哪来了?
用膝盖想也能想清楚现在的状况,云见皋月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而是到了一个更加荒凉的地方,这压抑的气氛,一对比下来之前那个有鬼怪的世界都显得很和蔼亲切了很多。
我是不是不该试的?
嗯——
再传送一次不就行了。
但当她环顾四周时,却发现除了点燃的蜡烛外,阵法中的所有物品已经全部消失。
蛋糕了,回不去了。
尽管如此,云见皋月内心的波动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经过短暂的犹豫,她打开了房门,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一点吧。
走下楼,穿过一条看似古老的走廊,云见皋月终于走出了这个城堡。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街道,街道两旁长满了奇异的植物,那些植物的枝条像怪物的触手一样蠕动,貌似有十足的攻击性。
四周死寂一片,仿佛这个地方早已被时间遗忘。唯一没有植物的方向,是一座远古的宫殿,耸立在远处,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吸引力。
是那种针对于精神的吸引力,看着那个宫殿,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
宫殿内某个长长的走廊尽头,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嗯,是一只在外面逛了两圈,确认无路可走后跑进来的云见皋月。
定了定神,顺着那条幽暗的走廊走去,每一步都如踩在冰冷的石板上,虽然这地面本来就是石板。
墙上的壁画依旧清晰可见,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古老气息,而且画中画的明显是人类。
简单推断,左边壁画上的人类的科技水平可能停留在蒸汽机发明那时,至于右边,科技水平貌似与云小月生活的地球上的人类的科技水平等同。
就在云见皋月将手放在墙壁上的同时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被触动。云见皋月急忙转身,目光迅速锁定在那扇慢慢打开的门上。
门上的雕刻让她不寒而栗——是一个长着章鱼头、形态怪异、浑身布满触手,且背后长有翅膀的怪物。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词汇,“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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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等她细想清楚,那个名字像是被某种力量拦截,始终无法拼凑完整。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撕扯她的记忆,痛得让她几乎失去知觉。
停停停,我不想了不行吗?
在疼痛得以缓解后,云见皋月走进了那间房子,门内的雕像异常鲜血淋漓,血液依旧没有干涸,不断从上方滴落的血水与空气中弥漫的腐败气息交织在一起。
她走近,仔细观察着雕像前的两样物品:一本古旧的书和一只怀表。她没有过多犹豫,先将怀表小心地放入口袋,接着翻开了那本书的第一页。
书页上写着一行字:“关于世界原居民的替代人选,关于伪拉莱耶神殿的重建工作。”
彻底读完这段文字后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云见皋月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突然,她的视线被一阵燃烧的剧痛所击中,仿佛有一团火焰从她的右眼中喷薄而出。
不对,确实着了。
“啊!”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抬手捂住了眼睛。剧烈的灼烧感让她几乎无法睁开眼,原本清晰的宫殿景象迅速扭曲成一片无法辨识的模糊色彩。
她几乎无法承受那股剧烈的痛楚,意识也渐渐开始漂浮。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感到一阵急促的冷意从内心蔓延而出。
右眼上燃烧的紫色火焰瞬间转瞬即逝,眼前的环境骤然变化,云见皋月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粉色房间。
然而,右眼的灼烧感并未完全消失,依旧存在,只是稍稍减弱了些许。
她赶紧跑向卫生间,迅速打开水龙头,洗脸的动作让她清醒了几分。
水流冲刷过她的面庞,带走了部分灼热的感觉,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奇怪。
云见皋月尝试闭上左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右眼失明了?
她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右眼不再是普通的眼睛,而是变成了一个棕黄色的钟表,上面的时针、分针、秒针也并没有像正常钟表一样不停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