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为,我们生活的世界之外,有着更广阔的世界,亦或着说,我们的世界,是否只是它们眼中的“展品””
一黯墨 •德
“不可否认的是,这片宇宙是极神秘的,美丽却又危险重重,对于我们这自然是充满吸引的,不瞒你说,自我小时候——大概300年前,我就对它充满向往,宇宙通道和星际旅行的开放对于我们就如同天降横财,我们喜欢用画笔记录、创造,在这样一个依靠脑电波学习的星系,我们这种怪胎那可真是…”
嘿!我看到了什么?你这家伙买个东西怎么还带回来了大姑娘,看起来像Y星系的人,那儿可离这儿远的很…”正说着话,我那大咧咧的 搭挡来插话了,他的话真的多,要不是其他人不在,我才不想理他。
“话说我确实不知道,小妹你是哪儿来的?”从刚才开始,这位远到而来的姑娘便默不做声,我以为是心情不好,现在我确定她性格如此,不爱说话,冷冰冰的,就好像是我在自言自语,但是不能怪我话多,在这种地方,懂艺术的人太少了,听到她要找绘画大师,我兴奋的不得了,就带来这里,现在看到她略带稚气的面孔...我发誓我平时不会这样莽撞。
“确实,Y-T-3星球,挺远的”她音色清冷,听上去到是比她的外观更加成熟“那里是我老家,我前段时间才回去了一趟”她的话很少,与她本人的性格一样,不愿意用过于华丽的东西装饰自己,这种性格自然也体现在穿搭上:
乌黑的长发简单绑着双马尾便垂了下来,衣服也没有什么宝石玛瑙的装饰,唯一可以说是华丽的应该就是那双红瞳,如同璀璨的红宝石,表面好像永远覆盖冰层一样,暗色系洛丽塔倒是很符合外表,简单的穿搭比起我见过那些“贵人”强不少,可能因为她冷淡的性格天生携带的高贵气质......我习惯性打量着面前的人,就像画家分析模特一样,职业习惯罢了
“Y-T-3?有点耳熟啊…我去搜下”这家伙又把正事忘了
“喂喂喂!我让你打听的事呢?!我们下次行程还没定下呢!”
“哦!对,我给你讲,那事情特吓人,报告上说,整个星球几乎瞬间爆裂,而且事后不到一个小时,整个消失,连一丁点痕迹都没了!”
“怎么可能!既使陨石也不可能做到,一个拥有基础对外武装力量的星球,在求救信号发出不到一小对凭空爆炸又凭空消失?怎么会….那他们又为什么求救?”我不可置信,只能尝试多了解点信息。
“不知道,这个求救信息内容被刻意保密,似乎不适合发布”说完这话,他转头回了房间,这次竟然没废话了,很少见。
“话说...我有个想法....”我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取景师啊....吓人....什么想法?”
“会不会.....”他一脸紧张“是祂干的....”
“祂?...祂?!怎么会....”我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一提到祂,我瞬间汗流浃背,但是...除此之外...这家伙平时文文静静的,一开口怎么冲击力这么大?!
“他们信奉的是那个虚无的神明,而祂和那虚无...”“好了!别说了!”我声音不住发抖,若是再多说祂的话题,我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一时间,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再说什么啊?‘祂’?”这是她眼中第一次出现的情绪:疑惑
“就是...‘暴君’...”他结结巴巴的描述,但是这样的回答只能令她更加迷惑,我也只好放平心态去回答
“一个数千年前...或者更早出现的...神?”我几乎一字一顿的描述“整个宇宙只留有祂的传说存在,因为所以祂以前可能去过的地方,早已经灰飞烟灭...”
“无人知晓祂的目的,行踪,甚至外貌,几乎全宇宙都如此称呼祂:‘宇宙的暴君’‘凶恶暴君’”采景师这个胆小鬼,听到这个名字就逃跑了
她眼中的疑惑消失了,但...很不对劲,与那双红瞳对视的时候,那冰冷又虚无的眼睛好像要把我吸进去...
“那...你们是怎么看待她的呢?”她对此很有兴趣,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保持清醒继续说下去
“...恐惧...害怕...”这是一定的,没有人不会害怕这样一个存在,祂的存在,恐惧之人,顺从之人,甚至敌人也会如此称呼祂“宇宙的暴君”好像已经从心底里认为祂作为一个帝王,宇宙便是祂的属地,宇宙万物就是祂的所属,细想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但其实...还有一点点...向往?不对!是好奇!好巧而已!倒不是我胆子大,主要是对于这样的存在,这种没有任何人见识过的存在,我无法想象,作为一名画家,未知是最有吸引力的.....当然,我更加惜命!为了一个未知就丢掉性命还是算了吧”话虽然这么说,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看一眼,虽然我只有一只眼睛,但是我保证,只需要一眼我就可以记住祂的样貌!
“至于那个‘虚无’的神明”我继续刚刚的话题“传言祂击败过暴君,几乎所有反抗暴君的人都会信仰祂,但祂与祂的名讳一样,如同虚无,并未出现过”对于祂的存在,信徒们的神像,我一向不大信服,尤其是那个星球的惨案,更令我确信了这点“我不知道祂为何被信仰,或许是因为暴君的威压迫使人们追求精神的寄托吧”当然,虽然看不上,我却不会阻止他们对信仰的追求,若是连念想都没有,谁知道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至少他们还没做什么暴力传教的事情
“这么说,它还怪出名的...”她眼中出现的几分笑意,不禁让我有些不安,这种淡定...听说过“暴君”的人真的会这样淡定吗?
“嘛,还是继续说你们吧,你们真的是画家?”
“这话什么意思,质疑我们的专业性吗?!”我颇有些急了“不是我吹牛,就我们几个的名声,在这几百光年可是很出名的,这个星系最好的画师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了!况且我们作画一百多年了 各种类型都做过,熟练得很!”
“是吗?那亚次元分格呢?”她来了兴趣,如此追问“给我看看”
我点点头“那是当然,我们当然有,我们很喜欢这种风格,你作为Y星系的人,肯定也会喜欢自己星系的风格”
于是她就拿着一叠画翻看,不时点点头
“只是可惜,这种类型取材太难了,我们的经费一直不够用,最近大伙都在省钱,想着....”“咚!”我那好搭档一把拍开门,巨响打断了我的诉苦,我不满的回头看他,却发现他露出来很少见到表情——惊惧
“怎么可能”他喘着粗气说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目不转睛盯着她,她依旧翻看画作,没有抬头
我只好去安抚道“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这么....”但是他直接失神落魄的嘟囔了一句,使我如入冰窟
“Y-T....第三轨道,没有生命星球......不...Y-T......”“第三星之谜...”我楠楠接上了他的话,机械的转过头去
与此同时,她看完了手中的画作,抬眼往过来“画的不错”——但是我已经无法在意这句话,自从她抬眼那瞬间,我感觉空气中无限的压迫袭来,这种力量使我本能伏地,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是生物共有的,面对死亡的本能。
我早就该察觉到的!早在祂挑起那个话题时;早在祂用红瞳注视我的灵魂时;早在祂拦住路口的我时,我想要远离,想要逃跑,但是我做不到,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亦或者说,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祂的掌心,被祂愚弄、把玩,早在一开始就是定数,“暴君”是无法逃离的!!
祂依旧伫立,眼中的红宝石依旧如此,不掺杂任何情感,这是暗红?鲜红?血红?祂撕裂了摆满画布的房间,同样撕裂了我的灵魂,时间为祂的存在而凝滞,空间为祂的存在而回响,处在暴风眼中,我看到了,我看到星空在脚底翻腾,看到了时间的混沌的漩涡在狂飙,看到了我,同我一起的同伴,我们的躯体瘫在这里,他们是何时归来的,同我伏在祂面前,我看到了...
在我陷入混沌前,祂似乎开口,他的音色清冷而直击心灵,飘逸的发丝附着死亡的魂灵,祂开口了,一个问题——一个唯一选择的问题:
“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