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艺术,为了美,为了心中的神”——引言
我的故乡,那颗星球,我厌恶它
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族人们注视着我,他们希望我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就像他们一样——一群天生的狩猎者
他们是野蛮的,刻在基因的野蛮,他们可以和外族人交流,做生意,却永远只想得到武器,让他们更强大的工具,无意义的战争,这野兽的基因,缺没有传在我身上......
作为这个星球上极少数——亦或者是唯一,不会和商人进行武器交易的家伙,我很乐意在商人区闲逛,和大多数人混了个眼熟,后来的那一天,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我的恩师
他是一个艺术家,跟随商队来此,但很显然,他们出售的乐器在这里必不出名,日常情况便是冷清的,他总会在某地画画,弹吉他,也正是在这场景下,我遇到了他,与他相识,我沉迷与他的艺术,他惊奇我的与众不同,顺理成章,我拜他为师,我的命运就此转动
我和他学习,学习绘画,学习吉他,这位和蔼的老人总会夸赞我的进步,但不知为何,我仿佛被那野兽的基因影响,弹出的音符总有一些攻击性——为此,族人们还以为我在练习什么新武器,我害怕伤害到那位和蔼的老人,想放弃吉他,好在我吉他中的音符似乎不会影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强大的老者,并在师父的指导下,我终于是能控制这所谓“杀气”正常去演奏吉他——他确实是有这伟大的神力
在闲暇的时间,师父也会给我讲很多外面的故事:其它星球的故事,各种各样的人文,师父年轻时的经历,和他所说过的传闻,有时,师父会和我在篝火旁弹吉他,说话,那时的夜色清凉而不阴冷,火焰温暖而不灼人,和师父的那段时光是我最悠闲,最快乐的日子
而在师父的一大堆故事里,师父最常说的便是有关“凶恶暴君”的故事,如果只是去听祂的传说,我一定会认为祂是个可怕的家伙,但是我却没有如此,因为这些故事是师父所讲的——他会变的激动,亢奋,描绘着祂的强大,充斥着对祂的崇敬,每每讲完后,便一脸自豪“老头子我年轻时真的见过祂啊!”随后便向我描绘所谓的气场和难以忍受的威压,再然后便懊恼,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提起勇气去抬头看一眼祂,并表示,他愿以两个眼球或自己的命所交换,去注视这位神明哪怕一眼——我对这话总是不喜的
在师父的教导下,我似乎接触到文明,外面的故事,让我对那个世界充满了憧憬,自然,我更排斥这颗落后原始的星球
终于在某天,那些尚未开化的家伙开始了大规模的混战,一度波及了此地的商队,他们决定离开了——包括我的师父
我最后一次看过这颗星球的大地,我发自内心,对无意义的战争,这野蛮的土地,我感到厌倦,这些野兽最终会毁灭自己,我不愿与他们一齐,我于是就离开,跟着师父离开
踏出那一步后,才看见新世界
我和师父在各个星球游历,见识了很多,我奇怪的是师父似乎永远将一幅画随身携带,那幅话在我认识师父前便存在了,我看不懂那是什么,却总能在近乎黑暗的画面里感到不适,一种来自本能的压抑,我便不去管它,却只惊叹于师父的见多识广,便去问他在宇宙间游历了多少时间,师父便回答,大概800多年,我不解他为何游历如此之久,他便回答,为了艺术,为了美,为了心中的神,我更不解,他在追寻怎样的神,他不语,我们便继续前行
后来......师父死了,也算是善终罢,他漂泊宇宙数百年,早已无根,便葬他乡,至死只有我一个徒弟,师父便在感到大限将至的时候嘱咐我很多事,我便听从他的话,将画作保存好,因为当初大多数都被出售或别的什么的,所以并不费力,往后把乐器,画具和师父一齐埋葬,至于其他事情了了,他却唯独嘱咐我,让我随身带着那幅画......
师父最终躺在床铺,对我的嘱咐早已结束,也该给师父一些时间去回忆自己漫长的一生,他闭上苍老的眼皮,我看不到他的视角——那本应该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却听到了......
“神明大人.......是您吗!伟大的主.....您的名讳...竟然真的来着...至深黑暗的艺术......”他似乎很激动,却在流泪,止息,离开了......
我似乎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数百年追寻那一位“神明”莫非真的是为了看祂一眼,但我却明晰师父画中的内容和他传给我的意志......
我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最后在师父的墓前进行告别,流浪的人,不能总被束缚一地,师父如此,我也如此,看着他的墓碑,我带上了他的信念,他的技艺,继续走它的路,也是我的路......
面前这位看着十八,九岁的姑娘静静的听完我讲的故事,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连天空也已微微发暗,她喝光了杯中剩余的草莓味汽水,淡淡开口“然后呢?”
“后来......”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去的,看了些风景,见了些人,做做赏金猎人赚点路费,找了几十年,一直到现在......”我自嘲的笑了笑“自然,没有任何消息......”
“你师傅找了几百年,他可是很有耐心啊”她眼中似乎有了笑意,是为了听完故事的愉悦?对于师父的赞赏?或者别的什么?谁知道呢
她默默转头,长发在晚风中飘洋,看向这里最高的建筑——广场中心的雕塑
“这颗星球风景不错,只是太无聊了”她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的故事很精彩,是很好的调味剂”
“不,我要谢谢你能认真听我讲究”我重新背上吉他“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虽然我们之后应该很难见面了”
“有这个闲心......”她似乎笑了笑“不如想想,见到‘祂’之后怎么应对,总不能只是看一眼就去死啊”她半开玩笑说道“当然,如果你想知道......黯墨•德,我的全名”
我听后只是摇摇头“当然不能只看一眼......如果可以,我想和祂打一架”我抚摸这吉他,我的老伙计还没有很旧,但处处都是时光的痕迹
“哦?”她似乎有点惊奇,也多了几份笑意“胆子还挺大...那...祝你好运”随后头也不回的向落幕的半边天空——广场那面走去,我也转身回了住所
回到住所,师父的画却摆在门口,我不准备去考虑画为何移动,照例坐在沙发上回忆过往——自然,这里又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吗?
但不一会儿,我却不由得注意这画了,黑暗似乎更加黑暗,但却更加明显,那姑娘的身影却总能在脑海里浮现
“黯墨......黯墨......‘至深的黑暗’...‘艺术’...怎么会......”
......
“怎么不回呢?”
我重新背上吉他向外冲去,我很清楚我要去哪儿
广场中心,雕塑前
祂背对着我,仿佛正在注视雕塑,祂乌黑的长发所绑成的双马尾垂下,几乎齐腰,空气中,师父花费一生描述的气息,正在以数倍,数百倍,甚至数万倍的存在,低气压使人几乎喘不过气......祂转过身来,水晶般的红瞳注视着我
“来了啊....等你一会了”语气的悠闲和一丝期待,身边的可怖威压却让我早已经确认其身份
我尽全力压制俯首的本能,盯着祂的脸——精致,优雅,看着略有稚气却难以掩盖威严以及一种......悠然,若非绝对的力量和乖戾的性格之人不会有的悠然,这就是师父几乎耗费一生也没见到的脸
“你真的叫黯墨?师父临终前所念叨的....师父找寻一生的‘暴君’?”
“确实如此”祂微微颔首“虽然已经数千年无人听说我的这个名字,你师父可真是个狂热的粉丝......”祂微微摇头“但你可不是和我聊天的,对吧”
我去下吉他,一如既往做好战斗准备
......
战败了,没有一点余地,没有一点胜算,曾经取下无数赏金猎物性命的攻击对祂毫无作用,祂仿佛只是在听一场普通的演奏,一边聆听一边缓步靠近,并在结束的瞬间讲我按倒——根本算不了攻击,只能说是按倒,但这强大的力量击碎了我挣扎的欲望,这场‘战斗’便草草结束了
我被按倒后,惊异于这纤细的手指中爆发的力量,随后抬眼,顺着手臂望向它的主人,祂离得很近,我便看的更清晰——祂依然优雅,但红瞳表面的一层冰霜几乎没有一丝感情,但我却感觉——几乎是认定了,祂未有一刻将这看作为战斗,不,不是我这次自不量力的挑战,祂似乎永远如此,就像猫玩弄自己的猎物,祂是天生的上位者,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那些早已毁灭的星球,似乎只是祂指尖的玩具,只是祂乐趣的一环,真是一个恶劣......却迷人的神明......
我早已认命,本想闭眼等待死亡,缺只是听到祂清冷的声音:
“弹的不错,哪些画画的也很好,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