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残照无归
午时·东海打捞船「镇海号」
江夜明跪在甲板上为童谣女孩渡气，噬月轮碎片在她心口烙出铜钱状焦痕。俄语与日语的咒骂声从无线电炸响，美军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投下的不是救援索而是符咒燃烧弹。
"江队！声呐显示林绾绾的尸身正往宫古海峡漂！"小周扯掉渗血的绷带，"她手里攥的东西...在改写海底磁场！"
苏酥的残魂在识海轻笑："小郎君，你猜那疯女人留了什么后手？"
【未时·尸变惊涛】
童谣女孩突然睁眼，瞳孔化作噬月轮的青铜色。她机械地走到船舷，对着海面哼唱摆渡人的安魂曲——千米外的浪峰骤然裂开，林绾绾的尸身踏浪而立，白发缠着半截青铜舰桅杆。
"师兄...你看这新身子可美？"她撕裂寿衣，露出拼接各国修士残躯的躯体：俄罗斯冰霜异能者的右臂、美国海豹队员的左腿、日本阴阳师的咒纹心脏...
张乾明甩出五雷符，雷电却被吸入噬月轮碎片："徐福的「万法皆噬」！这疯子把自己炼成活体噬月轮！"
【申时·因果烬燃】
江夜明扯开浸透海水的道袍，锁骨曼陀罗纹渗出黑血。男身强行催动苏酥遗留的阴气，油纸伞化作三千怨魂扑向林绾绾。
"就这点本事？"林绾绾的白发绞碎怨魂，发梢卷住童谣女孩，"圣子之血果然美味...唔！"
噬月轮碎片突然从女孩心出，洞穿林绾绾眉心。陈浩的残影在浪尖浮现，桃木筷钉住她天灵盖："动我侄女？问过你陈爷了吗！"
【酉时·黄泉倒灌】
海底传来青铜碎裂声，轮回井喷涌出滔天黑雾。各国舰船在怨灵潮中相继沉默，唯有「镇海号」因童谣女孩的血咒浮空。
"江夜明！用这个！"张乾明抛来青铜匣，匣内羊皮卷写着：「万劫不复处，方见赤子心」
苏酥的残魂突然凝实，玄色旗袍裹住江夜明："小郎君，与我共赴黄泉...可好？"
二人魂体交融的刹那，噬月轮碎片汇成巨轮斩落。林绾绾在青光中灰飞烟灭，最后嘶吼着："师尊！你选的从来不是我！"
【戌时·残局余温】
朝阳刺破海雾时，童谣女孩腕间的铜钱只剩三枚。陈浩残魂消散前，将桃木筷刻成发簪别在她鬓角："丫头，替叔看着这傻子..."
张乾明瘫坐在雷达屏前，屏幕显示林绾绾的尸骸沉入马里亚纳海沟。他摸出怀表，内嵌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自己与江夜明母亲两人背后的青铜舰若隐若现。
辰时·龙虎山天师殿。
子时·龙虎山禁地
江夜明一脚踹开天师殿残破的木门，铜钱在掌心烫得发红。童谣女孩蜷在供桌下，桃木簪裂痕里渗出黑血——簪尖直指殿中央那尊被腰斩的三清像，断口处爬满日本阴阳符。
"江队！八岐大蛇的妖气已笼罩整座山！"通讯器里小周的嘶吼混着电流声，"张顾问他...他在后山启动了炼魂阵！"
苏酥的残魂从油纸伞飘出，指尖抚过江夜明颈间曼陀罗："小郎君，再不用那招...你的小侄女可要成祭品了。"
【血饲·丑时】
江夜明扯开道袍，心口曼陀罗纹裂开血口。噬月铜钱嵌入皮肉的刹那，整座山震颤如龙吟。八道蛇影破土而出，中间那颗蛇首竟顶着张乾明的脸！
"好徒儿，你娘没教过你？"蛇口喷出腥风，"饲蛇人一脉的宿命，就是给八岐当口粮！"
桃木簪突然脱手飞出，童谣女孩瞳孔泛起妖异的青："舅舅...你答应过不杀江叔叔..."
【弑亲·寅时】
江夜明浑身血液冻结。记忆闪回二十年前产房——母亲攥着半块蛇形玉佩，将哭嚎的女婴塞给护士："送去江家祖坟...用我的命饲蛇！"
蛇尾扫塌殿柱的轰鸣中，苏酥突然攥住他握剑的手："愣着等死吗？"玄色旗袍卷着滔天阴气，油纸伞化作万道剑光刺向蛇瞳："给我醒来！你可是要带我去逛早市的男人！"
因果斩·卯时
噬月轮青光暴涨，江夜明女身与苏酥魂体重叠。青铜剑斩断第七颗蛇首时，张乾明的脸皮簌簌剥落——竟是林绾柒用禁术复制的傀儡！
"师兄...你永远选她..."林绾柒的残魂从蛇骨爬出，白发缠着童谣女孩的脚踝，"但这次...我要你看着江家绝后！"
桃木簪突然刺穿她咽喉，童谣女孩的眼泪混着血滴落："姨母...陈浩叔教我...亲人相残最痛..."
【终局·辰时】
晨雾散尽时，江夜明抱着昏死的童谣女孩跪在废墟。苏酥的残魂即将消散，指尖轻点他眉心："傻子...油纸伞第三根伞骨..."
伞骨裂开，掉出张泛黄照片——二十年前的馄饨摊前，穿道袍的苏酥正给襁褓中的江夜明喂米汤。
"原来是你..."他攥紧照片颤抖，"那个总在梦里给我唱安魂曲的..."
朝阳刺破云层时，海平面升起滔天黑雾。林绾柒的尖笑随波传来："师兄，我在黄泉客栈等你...带着噬月轮和江家最后血脉！"
投镖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