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市胭脂
子时·蓉城九眼桥鬼市
霓虹招牌在雨雾中晕成血色，江夜明踩着高跟鞋穿过人群，玄色旗袍下摆扫过满地油污。噬月轮化成的铜钱手链突然发烫，她抬眼望去——童谣女孩被三个纹身混混堵在糖画摊前，桃木簪歪斜地别在凌乱的发间。
"小妹妹，跟哥哥们拍段驱魔直播，打赏分你三成！"黄毛的手机镜头几乎戳到女孩脸上，锁骨处的彼岸花纹身渗出黑气。
"驱魔？"江夜明指尖铜钱破空，穿透黄毛举手机的手腕，"不如先超度你自己。"
惨叫声未落，整条街的灯光骤然熄灭。唢呐声刺破雨幕，八只惨白纸人抬着朱漆棺材踏雾而来。领头的老者脖颈缝线崩开，露出林绾柒的白发："江师弟，客栈老板娘请你喝交杯酒呢。"
棺材盖轰然炸裂，阴气裹着冰霜喷涌。江夜明旋身甩出油纸伞，伞面苏酥的残魂凝成实体，赤足点着纸人眉心："师姐，徐福的傀儡术让你连脸都不要了？"
噬月轮青光劈碎冰棺，却见张乾明躺在棺底，心口插着半截桃木筷——正是陈浩临终前刻着"江哥记得买葱"的那根！
"小心！"童谣女孩突然扑来。张乾明暴起发难，掌心雷符直取她咽喉，江夜明以身相挡的刹那，苏酥的残魂爆发出滔天阴气——
记忆如潮水倒灌：二十年前产房外，苏酥魂体即将消散，张乾明跪在龙虎山禁地，将噬月轮碎片刺入心口："徒儿愿饲蛇百年，换她们母子一线生机！"
"原来你才是饲蛇人..."江夜明女身泣血，噬月轮斩断张乾明右臂，"为什么骗我？！"
暗巷尽头的胭脂铺亮起猩红灯笼，老板娘倚着门框轻笑，丹蔻指甲划过玻璃柜："江家小子，这盒『轮回粉』能补全苏酥的魂——拿噬月轮来换。"
童谣女孩突然夺过胭脂盒，盒底飘落泛黄的DNA报告。江夜明瞳孔骤缩——99.99%父女关系！
"你娘怀你时，用噬月轮封了苏酥的魂当胎盘。"老板娘舔着沾血的唇，"小圣女，你每喊一声舅舅，可都是在剜他的心呢。"
暴雨倾盆而下，林绾柒的尖笑从地底传来："好师兄，我在黄泉客栈备好合卺酒..."
江夜明攥碎DNA报告，血珠渗入噬月轮。苏酥的残魂从背后环住他，朱唇贴耳："杀了我，你就能救她。"
油纸伞坠地，伞骨折断声里，童谣女孩的桃木簪亮起青光——陈浩的残影持剑而立："江哥，馄饨摊要收摊了..."
子时·黄泉客栈
江夜明踏碎客栈朱漆门槛时，腕间噬月轮割破皮肉。血珠坠地凝成曼陀罗，每一朵都映着童谣女孩的脸——她被铁链悬在孽镜台上，镜中倒影竟是二十年前被献祭的江母！
"舅舅..."女孩嘶哑的呼唤刺得江夜明神魂俱震，桃木簪迸发的青光劈向铁链，却被林绾柒的白发绞碎："师兄，你猜这丫头的魂魄能撑几道天雷？"
【丑时·三生孽镜】
第一道血雷劈落时，江夜明女身硬撼雷光。玄色旗袍在电光中碎裂，露出脊背三百道饲蛇鞭痕。孽镜突然映出苏酥分娩的画面——她抱着死胎跪在血泊，张乾明将噬月轮刺入婴儿心口："从今往后，你就是江家的刀！"
"原来我才是容器..."江夜明呕出黑血，噬月轮突然脱手飞向孽镜。镜面炸裂的刹那，苏酥的残魂裹着血雾凝实："傻子，现在明白为何我总喊你小郎君了？"
【寅时·胭脂还魂】
轮回粉混着江夜明的心头血，在苏酥唇间染出朱色。她睁开眼的刹那，黄泉客栈万千灯笼齐灭，掌心凝出的却不是噬月轮，而是半块雄黄饼——正是陈浩死前藏在馄饨摊的杀器！
"江夜明，这名字真难听。"苏酥歪头轻笑，丹蔻指甲划过他颈间，"做我的鬼新郎可好？"
林绾柒的白发突然暴长，缠住童谣女孩的脖颈："师姐，你的合卺酒...我喂这小圣女先尝了！"
【卯时·饲蛇真相】
桃木簪贯穿苏酥心口的瞬间，孽镜台轰然坍塌。江夜明接住坠落的童谣女孩，噬月轮青光中浮现记忆残片——江母跪在八岐大蛇前，将襁褓中的女婴推进蛇口："夜明，记住你妹妹的血能镇邪..."
"所以您剜我心换她命？"江夜明女身泣血，噬月轮斩断第八道锁链，"这饲蛇人...我不当了！"
【辰时·红尘烟火】
朝阳刺穿黄泉迷雾时，苏酥的魂体开始消散。她将雄黄饼塞进江夜明口中，指尖抚过童谣女孩的泪痣："小郎君，早市的馄饨...记得加醋。"
林绾柒的白发缠住客栈梁柱，癫笑着点燃魂火："师兄，黄泉路冷...你我正好作伴！"
江夜明抱着昏迷的童谣女孩冲出火海，身后传来陈浩残魂最后的吆喝："江哥！三鲜馅的给你留了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