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外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雾,陈雨若睁开眼,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而安静。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昨晚的片段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林曦站在床边低声道歉的样子、她愤怒扔出去的托盘,还有那句咬牙切齿的“别在这儿假惺惺”。她咬了咬唇,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晨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清冷的凉意。她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影子,脖颈上的项圈还挂在那儿,黑色的皮革和金属环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和身上的居家服形成强烈的反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没把它取下来。
陈雨若下楼走进厨房,脚步轻而稳,地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她打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她从里面拿出几片培根、两个鸡蛋和一袋切片面包。今天她没心情做什么复杂的早餐,简单点就好。
她点火热锅,火焰跳跃着舔舐锅底,她倒了点橄榄油,油在高温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她把培根放进去,肉片在锅里蜷缩变形,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微微焦脆的边缘让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拿起鸡蛋,轻轻敲开边缘,蛋黄和蛋清滑进锅里,蛋黄在高温下慢慢凝固,边缘泛起一层金黄。她站在灶台前,动作熟练而机械,手腕翻动锅铲,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她不想去想林曦,也不想去想昨天的事,只是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项圈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金属环撞击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林曦从楼上走下来,脚步有些拖沓,昨晚被她扔了托盘后,他翻来覆去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她的反应。他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到陈雨若在灶台前忙碌,愣了一下。他试探着说:“早啊,今天起挺早的。”他挤出一个笑,语气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目光在她脖子上的项圈上停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雨若没抬头,手里翻动着培根,连眼角都没抬一下。她不想理他,也没必要理他。她把煎好的培根和鸡蛋装进两个白瓷盘子,又从烤面包机里取出两片面包,烤得金黄的面包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她摆好餐具,自己端了一份坐下,盘子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项圈在她坐下时轻轻撞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轻响,她低头瞥了一眼,没理会。
林曦见她不搭理,挠了挠头,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他拿起叉子,戳了一块培根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说:“味道不错,比我昨晚做的强多了。”他笑了笑,想缓和气氛,牙齿咬着培根时发出细微的咀嚼声。
陈雨若还是没说话,低头吃自己的饭,筷子夹着鸡蛋,动作慢条斯理,像没听见他的话。她把鸡蛋分成小块,送进嘴里,咀嚼时嘴唇微微动着,眼神始终落在盘子上。林曦看着她,顿了顿,又说:“昨晚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你别放在心上。”他停下筷子,看着她,想等个回应,叉子悬在半空,培根油光发亮。
陈雨若依旧沉默,吃完最后一口,把盘子推到一边,站起身收拾自己的餐具。
她走到水槽前,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刷着盘子,泡沫在水流下翻滚,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林曦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吃。他叉起一块鸡蛋,塞进嘴里,咀嚼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显得有些突兀。
吃完饭,陈雨若回到房间,换上正服。贴身的上衣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形,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站在镜子前整理衣领,拿起车钥匙,走到玄关说:“走吧。”刚迈出一步,她突然顿住,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眉头一皱。她竟然忘了取下来。她转身,快步走上二楼,楼梯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从桌上拿起钥匙,插进锁扣,转动一下,咔哒一声,项圈松开。她攥着那块皮革,低头看了一会儿,皮革上的磨痕和金属环的冷光让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拿着项圈下楼,林曦正站在玄关穿鞋,见她回来,抬头说:“怎么了?”陈雨若没说话,走过去,直接把项圈扔到他面前。项圈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金属环滚了两下,停在林曦脚边。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车库。林曦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地上的项圈,嘴角抽了抽。
她发动车子,引擎低沉地轰鸣,平稳地驶向学校。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车窗外,街道两旁的树木飞快后退,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给一切蒙上一层薄纱。林曦几次想开口,侧头看了她一眼,但看到她冷淡的表情和紧抿的唇,又把话咽了回去。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林曦推开门下车“晚上见。”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校门,书包在肩上晃了晃。
陈雨若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发动车子准备回家。路上,她经过一家便利店,想起家里洗洁精用完了,便靠边停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推开车门,走进去。便利店里灯光刺眼,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日用品,她径直走到清洁用品区,拿起一瓶绿色包装的洗洁精。她低头看了看标签,确认是常用的牌子,转身走向收银台。
结账时,店员多看了她两眼,视线在她身上扫了扫,她皱了皱眉,没说话,付完钱拿着塑料袋走出店门。清晨的空气带着点湿气,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加快脚步回到车旁。
她打开车门,刚把洗洁精扔到副驾驶座,坐进驾驶位,后排突然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一块布,猛地捂住她的口鼻。她一惊,本能地挣扎,双手抓向那只手,指甲掐进对方的皮肤,试图扯开。她想喊,却被布捂得严实,发不出声。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鼻子里,她的意识迅速模糊,视线开始摇晃。她试图打开车门,手指伸向门把手,颤抖着摸索,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她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瘫倒在座椅上,头歪向一边。一切归于寂静,车内只剩洗洁精静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上,塑料袋在座椅上微微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陈雨若的意识慢慢回笼,头痛欲裂,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锤。她睁开眼,视线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带着重影。
“唉,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