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若开车载着陈灵从医院回家，车窗外的阳光洒在路面上，映出一片温暖的金黄。她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搭在上面，偶尔从后视镜瞥一眼坐在后座的妹妹。陈灵抱着那个毛绒兔子，靠在座椅上，脸上带着出院后的轻松，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外，像在看风景，又像在发呆。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偶尔传来的风声。陈雨若本来计划让陈灵住进新租的那套小公寓，离医院近，环境也清幽，适合她休养。那房子她前几天才去看过，一室一厅，家具齐全，窗外还有个小阳台，能晒太阳。她觉得挺好，可还没开口提，陈灵就先说话了。
“姐，我想跟你住一块儿，别让我一个人住公寓行吗？”陈灵歪着头，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她抱着兔子，手指在毛绒上揉了揉，眼巴巴地看着陈雨若，“我刚出院，想跟你多待几天，一个人住我怕不习惯。”
陈雨若愣了一下，手指在方向盘上顿了顿。她转头看了陈灵一眼，见妹妹的表情认真，眼神里透着依赖。她皱了皱眉“公寓挺好的，东西都齐全，你一个人住也方便，离医院近，有事我也能过去。”她试图说服妹妹，语气平静，像在讲道理。可陈灵撇了撇嘴，不乐意地说：“我不要一个人，我想跟你在一块儿。你不是一直说我住院你不放心吗？现在我出院了，你就把我扔一边啊？”她声音拔高了一点，像在耍小脾气。
陈雨若叹了口气，没立刻回答。她侧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林曦，他正低头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像没听见她们的对话。她悄悄用眼神瞥了他一下，林曦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耸了耸肩，小声说：“我没意见，随你们。”他语气随意，嘴角微微一勾，像把决定权全扔给了她，又低头继续玩手机。
陈雨若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前方的路，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她本来想给妹妹一个独立的空间，也省得挤在一块儿麻烦，可陈灵这么一闹，她也没法硬推。她转头对着陈灵“那行吧，你跟我们住一块儿。不过这是我和林曦合租的房子，你别嫌挤。”她语气平静，但心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感觉。让妹妹住进来，家里会热闹不少，可她和林曦的相处会不会更乱？她瞥了林曦一眼，他没抬头，她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陈灵一听，眼睛亮了亮，抱着兔子“不嫌挤不嫌挤，跟你在一块儿就行！”她笑得挺开心，靠回座椅上，抱着兔子晃了晃腿。可说完后，她的目光在陈雨若和林曦之间扫了扫，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总觉得姐姐和林曦之间有点怪，像比以前亲近了，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她歪着头看了林曦一眼，林曦还是低头玩手机，没注意她的眼神。
车子开到家门口，陈雨若停好车，三人一起走进屋子。客厅还是老样子，沙发上扔着林曦的外套，茶几上放着几本杂乱的书和一个空水杯，墙角的绿植叶子有点蔫。她推开门，屋子里一股淡淡的木头味混着阳光的温暖扑面而来。陈灵拎着个小包跟在后面。
陈雨若去厨房烧了壶水，准备晚饭。她翻出冰箱里的食材，西红柿、鸡蛋、青椒和一块瘦肉，打算简单做几道菜。她站在灶台前，熟练地切菜，刀在砧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陈灵跑过来探头探脑“姐，我帮你洗菜吧。”她挽起袖子，接过几个西红柿在水槽里冲洗。林曦靠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我来炒个菜，别都让你俩忙。”他走过来，拿过锅铲，陈雨若看了他一眼“你就算了，我怕你把厨房炸了”。
晚饭很快做好，西红柿炒蛋、青椒炒肉丝，还有一碗鸡汤，热气腾腾地端上桌。陈灵坐在陈雨若旁边，林曦坐在对面，三人围着小圆桌吃饭。陈灵夹了块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姐，你这手艺还是这么好”
“你俩成天呆在一块，再过不久就要变成老夫老妻了”陈灵试探的看着姐姐和林曦的反应。试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陈雨若筷子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别瞎说，就是住一块儿习惯了。”她语气平静，但眼神有点躲闪。林曦笑了一声“她说得也没错，天天一块儿吃饭，不熟也熟了。”他没当回事，低头继续吃，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青椒。
陈灵撇了撇嘴，没再追问，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她看着姐姐和林曦，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像比普通的合租关系多了点什么。她咬了咬筷子，低头吃完饭，没再说话。
饭后，陈雨若收拾了桌子，带着陈灵上楼，给她安排房间。她挑了间靠窗的小卧室，里面有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书桌，窗外能看到院子里的树，树影在夕阳下晃晃悠悠。她铺好床单，拍了拍枕头“你今晚睡这儿，有什么需要就叫我。”陈灵点点头，抱着兔子跳上床“姐，这儿挺好，我喜欢。”她笑得挺开心，躺下去试了试床，翻了个身，兔子被她压在胳膊下。
陈雨若站在门口，看着妹妹在床上滚了两圈，确认她没事后“那你早点休息，我去洗个澡。”她转身下楼，洗完澡换上睡衣，回了自己房间。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地板上，勾出一片淡淡的银白。她干脆坐起来，披了件薄外套，走出房间，想下楼喝口水冷静一下。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尽量不发出声音。客厅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沙发和茶几的轮廓。她走到厨房，倒了杯水，靠着柜台慢慢喝着。水有点凉，滑过喉咙时让她清醒了点。
可喝完水，她还是觉得心烦，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天的事。她放下杯子，在屋子里随便走走，脚步轻得像猫。她沿着楼梯上楼，经过陈灵的房间，门缝里透出一点光，她轻轻推开门，看到陈灵已经睡着了，抱着兔子，呼吸均匀，嘴角还挂着点笑。她笑了笑，关上门，转身继续走。
不知不觉，她走到林曦的房门前停下脚步。门关着，里面没一点动静，木门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暗沉。她站在那儿，低头看着门把手，心里突然跳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到这儿，鬼使神差的按下了门把手。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只传来呼吸声。
“林曦，你睡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