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一片漆黑,眼前好像闪过了各种颜色的极光。
好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看极光。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听不太清的说话声音。
听不清楚,好像有很多人。
“她没什么危险了,就是身体受了不小的伤。多加恢复以后没有什么大碍....”
还是一片漆黑,但是有什么声音穿过那片漆黑出现在脑海里。
“加上魔力一下子的枯竭消耗...以及一直营养不良的身......”
脑袋好疼,身上也好疼,麻木的疼。
身体好像正在被谁触碰,那只手冰冰冷冷的,好像也在抚摸自己的手掌,说不上来......
“体温稍微降下来了,三十八度一,没之前烧的那么厉害了。家属找到了吗?”
“.......”
想要张开眼睛看看周围,是谁在说话呢?但是眼皮沉甸甸的,睁不开。
身体好像在下沉,在往下坠落,感觉一会热一会冷,像有人在身体里打架...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慢慢的,极光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光,像是之前那样。
像之前那样,不知道为什么,房子烧起来了,一切的一切都被大火烧尽,爸爸妈妈不见了。
像之前那样,被废墟的石块,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慢慢的,身体好像又沉下去了,但是好像再没有先前那样,那么疼痛,那么难受。
白色的光慢慢出现在眼前...是太阳升起来了吗?
...太阳在哪呢...?还是看不见。
“她好像醒过来了,刚刚送她过来的那个女孩呢...快去通知......”
眼前的一切都好模糊,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要是能睁开眼睛就能看清楚了。
眼前的白光慢慢变得更亮了,眼皮好像没有那么沉了,再试一次,再试一次,睁开眼睛......
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羽翼扇动的蝴蝶,缓缓地展开,一点点的张开翅膀。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现在只是在从梦中的世界慢慢醒过来。
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阳光穿过树梢打在天花板上,发着白色的亮光。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和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一股奇妙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是一股独特的气息。
脑袋微微一偏,看到的是一个挂着几瓶不知道名字的药液的输液架,一把修长的法杖靠在墙角,不作声的闪着光。以及一个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正在看着自己的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她应该就是法杖的主人吧。她的手热乎乎的,自己冰冷的手正被她轻轻攥得暖暖的。
“感觉还好吗,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这样开了口,对我说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关怀眼神,但也难以掩饰她眼神中的疲惫。
“这里是哪...”
她是谁?是她救了我吗?
试着坐起身来,但是没有力气。床边的女孩却似乎早已预料,轻声安抚道:
“不要乱动,你现在身子很弱,还需要休息。”
她的手松开了我的手,转而去掖好自己因为想要起身而弄乱了的被子。房间内除了她别无二人,只有那微弱的阳光与静默的输液架作伴。
药液瓶中的液体一点点下降,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那是时间流逝的声音。
“你是...谁...我在哪...”
“我叫做沫璃。”自称是沫璃的少女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她接着自己的话,慢慢的往下说:
“晚上的时候听到了你的求救声...所以就找到了你。你身上都是伤,所以我就...”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沫璃轻轻松开我的手,止住了话,起身让出位置。医生走到床边,开始检查身体状况。两个人围在自己身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特里蒙的人民魔法大学附属医院,昨天凌晨的时候她把你送到了这里来。”
医生换好吊瓶,手指了指身旁的沫璃,回问道:
“你在特里蒙有家属在吗,医院需要他们过来签字。”
女孩沉默着,看向床边的沫璃。
“...我没有家人......”
“...也没有钱能付医药费,医院会赶我走吗。”
医生顿了一下,把手上的票据和写字板递给了旁边的沫璃,然后用女孩听不见的声音对着沫璃说着什么,而后抬起头看着少女:
“之前你刚被带来的时候这个姑娘就付过医药费了,况且做医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嗯...谢谢您。”
沉默,只听得到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和点滴的滴答声。沫璃把写字板递还给医生,而后医生推门走出了病房,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谢谢......”
床上的少女叹了口气,轻轻坐了起来,四处环顾,寻找着什么。沫璃本来还想说什么来让她好好躺着。但最后还是只是轻轻把她扶起来,而后者仅仅只是沉默着看着窗外。
沫璃坐回床边,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后者却显得有些畏缩,连连把手轻轻的往回缩。
“我的...东西...?”
“是在找这个吧。”
沫璃没让雪琳说完话,便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了那块十字形状的护身符,上面的无色宝石没再像昨天晚上一样发出异常的红光,仅仅只是静静的躺在沫璃的手上。
雪琳不做声的接过了沫璃递过来的护身符,紧紧的攥在手上,无力的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就像我前面说的,我没有父母,身上也身无分文,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少女的眼神注视着沫璃,眼神中闪着幽蓝的光,让沫璃也不禁微微发寒。
一阵沉默后,沫璃先一步开了口,看着眼前的少女,没再伸出手,而是轻声问道:
“你的名字,可以先告诉我吗?”
她的眼神慢慢的垂下,最后只是盯着床单看着,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雪琳,我叫雪琳...”
“你昨天为什么会被那些人打成那样,发生了什么?”
沫璃从床头边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眼前自称为雪琳的少女,但雪琳轻轻用手把半满的玻璃杯推开,盯着眼前的沫璃看。
沉默中,雪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沫璃只是安静的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她开口。
父亲雪麟是一位比较知名的军官,母亲是一位裁缝。一家人住在离这里很远的一个郊外小镇——埃尔蒙特镇,生活并不算富足,但是很幸福。
对魔族的战争快结束的那段时间,爸爸,回到了家里,那天是妈妈的生日。爸爸久违的回来了,我们一家人都很开心。
却在这个时候,父亲的部下带着急报闯入了家里。
魔族来了,特地的来到了镇子,特地的来报复了。
父亲带着装备匆忙的跑出去了,母亲想要拉住父亲,却还是没有拦住。
镇子被点着了,大火在镇子上肆虐,家在大火中燃尽了。
没有见到爸爸回来,敲开门的是魔族的军队。
家里的一切被洗劫一空,大火则助着军队吞掉了一切
烧起来了。
到处都被染成了红色。
魔族的军队还是得逞了。
他们抓走这里的女孩们,我也被作为了下手的对象之一。
被抓走的女孩被当成货品一样被关了起来,被当成奴隶卖给了当地的黑市,然后作为经费再补给军队。
在牢狱中当然免不了皮肉之苦。
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做他们的商品。
女孩奴隶总是在他们的市场很抢手,我在黑市被一位商人选中,被买走。
我被拖上了货车,送往那位贵族商人的家。
在一次机缘巧合,一个晚上,我在夜色的掩护下逃跑了。
为了逃跑,偷偷逃上了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那艘船在特里蒙停靠了,而我就这么来到了这里。
或许是是黑市的人吧,也可能是当地的混混。
也许是认出了我是谁,也可能只是单纯看我没什么战斗力,他们便对我大打出手。
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