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办公室里的蓝光幽幽闪烁,如同幽冥鬼火般在寂静中摇曳。林小满独自端坐在显示器前,手指在键盘上如疾风骤雨般敲击着,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她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激烈的赛跑。
连续二十三天的加班,让她的身体如同被过度拧紧的发条,疲惫不堪。颈椎发出的“咔咔”声,好似老旧机器运转时的艰难呻吟,而机械的 F5 键早已被她按得污渍斑驳,犹如岁月留下的痕迹。咖啡渍凝结成的褐色晶体,恰似她此刻凝固的疲惫,在键盘边堆积成山,那是她为项目拼搏的无声见证。
就在她敲下那行决定命运的代码时,显示屏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紧接着,视网膜上浮现出一串令人心悸的十六进制报错提示——C0D3:1991 Y_CHROM_LOSS。起初,这串神秘的字符如同来自外星的密码,让她满心疑惑:“什么鬼……”
慌乱之中,她伸手去够降压药,却不慎打翻了保温杯。黑色的液体瞬间在桌面上肆意蔓延,宛如一头失控的黑色猛兽,迅速侵蚀着她的神经,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视线开始垂直下坠,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陆云川破门而入的身影。他那左臂的疤痕,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照耀下,泛出冷冷的光,仿若死神的印记。
【生命维持系统已接管】
【Y 染色体序列解压失败】
【启动备用 X 方案】
刹那间,林小满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紧紧握住,身体正缓缓被拆解重组。骨髓深处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麻痒,喉结像是被融化的蜡油一般,缓缓地坍缩下去,而胸腔内却似有两簇炽热燃烧的火焰在肆意绽放。当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再次猛烈地冲入鼻腔时,各种电子音此起彼伏:心电监护仪规律的蜂鸣声、输液泵滴答滴答的声响,以及脑海中清晰传来的机械音。
“认知重构完成度 98.7%。”
睫毛轻轻颤动,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林小满试图抬起右手,却惊讶地发现及腰的黑发正缠绕在自己的指间。随着这个动作,左手背的留置针突然回血,鲜红的血顺着透明软管倒灌而入。
“7 号床醒了!”护士的惊呼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林小满看清了腕间的粉色住院带——林小满,女,25 岁。她的手指如触电般地摸向喉间,指尖陷入柔软而陌生的肌肤,那里原本该有微微凸起的软骨。
“幻觉……这绝对是过劳产生的幻觉……”她踉跄着冲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时,瞬间僵成了一座冰雕。
镜中的少女面容湿润,黑发一直垂落到腰际,病号服的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更让她惊愕不已的是,眼尾那颗泪痣竟然与自己母亲年轻时照片上的位置毫无二致。林小满颤抖着解开纽扣,阑尾炎手术留下的月牙形疤痕安静地躺在右下腹,然而原本平坦的胸脯此刻却隆起了柔和的曲线。
“记忆同步验证通过。”机械音在耳边冷冰冰地响起,“新手任务发布:24 小时内获得异性告白。”
镜面突然泛起层层水波纹,湛蓝的悬浮窗投射在虚空之中:
【形象评分:82/100(妆容 + 5)】
【女性化认知:31/100】
【剩余时间:23:57:42】
“开什么玩笑!”林小满气得挥拳砸在全息投影上,碎裂的镜片中,无数个自己正用陌生的杏眼回望,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竟让怒火都显得有些像撒娇的意味。
回到病房时,手机正剧烈地震动着。家族群里,表姐刚发来一张透析室的照片:母亲李秋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浮肿的手背插着三通管,对话框里紧跟着一串冰冷的数字——肾移植手术押金 30 万。紧接着,父亲的信息弹了出来:“小满,你表姐说今天来替班。ICU 每天六千,护工钱不能省。”
锁屏映出少女苍白的脸,林小满这才注意到微信备注依旧是“林家独子”。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认知失调,记忆修正程序将在 12 小时后启动。”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吞噬了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梧桐叶在萧瑟的秋风中盘旋着坠落。林小满点开招聘软件,目光在“星云科技”的招聘页面上定格——这正是她前世任职的公司,此刻正在招聘医疗 AI 算法工程师。当她的指尖点在“性别:女”的选项时,洗手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林小满惊恐地转头望去,只见镜面裂缝中缓缓渗出淡蓝色液体,在瓷砖地面上蜿蜒前行,最终形成了一行散发着幽光的数字: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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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在十九层缓缓打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山茶花香扑面而来。这十分不寻常——星云科技大厦使用的是标准工业香氛,而这种独特的香气……竟仿佛是从林小满的发梢悠悠渗出的。
"林小姐?" 前台狐疑地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审视,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穿什么秘密,“您确定预约了陆总监的面试?”
林小满紧紧攥着伪造的简历,手心微微出汗。此刻她身着苏雨晴借给她的米色针织裙,黑发用珍珠发夹利落地别在耳后,整个人宛如从时尚杂志封面走出来的日系模特,优雅而精致。然而,这身打扮与程序员身份之间形成的强烈反差,不禁让她想起系统界面那种莫名的违和感。
"我的算法模型能够提升 CT 影像识别精度 3 个百分点。" 林小满故意提高了声调,因为她深知这是前世发现的陆云川的一个秘密——那位高冷总监的左耳在特定频段会微微颤动。
果然,总监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陆云川的白衬衫依旧笔挺如新,只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比记忆中更加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你说的是卷积神经网络还是 Transformer 架构?"
"用 Vision Transformer 构建模型框架。" 林小满脱口而出前世未发现的漏洞,随后压低声音补充道,"要在编码器部分加入一层特征蒸馏层……还有,解码器的自注意力机制得改进……"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但陆云川似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明天来算法二部报到。" 陆云川转身准备离开时,林小满敏锐地注意到他的体温似乎偏高,中央空调出风口竟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圈淡淡的白雾。
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接触关键人物,记忆锁解除 10%】
地铁玻璃上映照出她恍惚的面容。直到这时,林小满才惊觉,每当地铁经过隧道时,自己的倒影会比实际动作慢 0.3 秒。更诡异的是,手机相册里所有旧照都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女版的自己,连大学毕业照都天衣无缝地修改了性别特征。
回到出租屋时已是深夜。合租的苏雨晴正在厨房煮泡面,这个自称自由插画师的女孩哼着奇怪的旋律,锅铲敲击平底锅的节奏竟是摩尔斯电码的 "SOS"。
"小满姐要不要来点?" 苏雨晴转身时,林小满不经意间瞥见她锁骨处的纹身——那分明是星云科技的内部员工编号。
系统界面在这一刹那疯狂闪烁起来:【警告!认知同步率跌破 60%】
浴室被氤氲的水汽笼罩着。林小满看着镜子里被水汽模糊了轮廓的自己,突然发现胸口隐隐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荧光文字。她凑近细看,竟是一份协议:
"第 1991 号实验体知情同意书:本人自愿参与人类进化计划,接受基因重组与记忆覆写……"
水珠滑落的瞬间,所有的文字忽然扭曲变形,变成了母亲病危通知书上的签名笔迹。林小满的身体猛地一震,慌乱中她伸手去扶旁边的墙壁,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瓷砖。
窗外惊雷轰鸣,暴雨如注而下,无情地敲打着窗户玻璃。《重新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