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南星文将沾着泥土的鸡重新用热水焯洗,拿起刀,在满是刀刻痕迹上的圆木砧板上将鸡切分,方雅莲就在一旁看着,她有些焦虑,因为没见到焚梵和枭龙,担心和他一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了,可以吃饭了……你去叫我爷爷吧,我再炒些白菜。”
南星文将一部分鸡肉和切洗过的白菜拿去厨房,留下她一人在原地。
“我去叫?去哪里叫?”(方雅莲跟了上去,回忆起那只狗,她可不敢四处乱逛)
“那等一下吧,他们会过来的。”
南星文有些愁容,因为要吃饭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去和解?
“(逃避?没什么好说的,不行就走吧。)”
他回想这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疫情让人得了病吧,他认了,他没办法。
“我就应该在那时候死……”(他喃喃道)
“什么?”(方雅莲)
“哦,没什么。”
沉重的脚步声,他听出来了,是他爸。南星文瞟了一眼放在左边的菜刀,紧紧盯着厨房的门口。
中年人经过厨房,只是瞟了一眼正在煮菜的南星文,便进了厅堂。
南星文忽然有些松了口气,但是他爷爷的脸,出现在门口。
“你在煮菜?”(爷爷-焚梵)
“……对。”
“放下,过来!”(爷爷-焚梵)
“……我关下火。”
焚梵说完进了厅堂,方雅莲跟了上去。
南星文看着菜刀,拿起来,刀身光洁闪亮,倒射出他的眼睛,他在想,他在回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算了,如果爷爷也让我死我就去死吧,我的命是他们给的,如果当时我没逃掉的话,我是不是被我妈和他打死了。”
南星文内心放弃了挣扎,他现在就像一条畜牲,感受到威胁就会应激,想到最坏的打算。
雨越下越大,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到现在的大雨倾盆,方雅莲躲冒着雨进到了过道,这是吃饭的地方,也是厅堂,一张陈旧的大桌子,上面摆着一大块玻璃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她记得刚才经过时还没有。
“拿了张红色凳子坐下,看着就行了,情况变了,做好强杀他的准备。”(爷爷-焚梵)
“好。”(枭龙)
方雅莲乖巧的坐下,这一幕有些怪异,他们看着雨,等到着南星文。
南星文挨着雨,一步一步走进来,身上带着阴冷的感觉,他拿个凳子坐在三人的对面,灯泡散发的黄光照不清他脸。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捏?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孙子一个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哈?南星文!你这是第2次大逆不道了!你还不读书!喝?你想怎么样啊?”(爷爷-焚梵)
方雅莲在一旁看着,身躯有些颤抖,这种家庭教育她感觉到窒息,但是这不是儿戏,她在想到了陈佳琪惨死的样子,下定决心要坚强起来。
“没……爷爷,我总不能要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快死了吧……”南星文低着头,轻声道说
“但他没想杀你啊!你怎么老是说这句。”(爷爷-焚梵)
焚梵情绪激动的拍着手被。
“他是你爸,他不会杀你的,你却想要杀他,要不是他跑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养出你这个畜牲的。”(爷爷-焚梵)
“对不起。”
“不用说了,我之前总跟你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现在你不读书了,你还要,杀你爸啊,你想怎么样?这个家留不下你了。”他顿了顿
南星文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瞳孔放大,他虽然听到了爷爷的话语,但是仍不相信。
“这不是我的错,是他,他啊,爷爷妈的事情也不是我的错啊,这能……”
枭龙拍桌而起,怒骂道“你个贱人,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就你没错,就算你妈出轨了,也轮不到你来说她,你把人捅了,我还要给他赔钱,拿什么赔,你的学费吗?”
南星文微微张口,如梗在喉,他无法发出声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扫视着在场三人。
方雅莲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所以,这些都是我的问题吗?”他细声细语,像是呢喃,像是在确定。
“你这种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你难道就没有错吗?什么都是别人的错。”(枭龙)
焚梵抽着烟,吐出烟雾,像是在下达最后通关碟,用着决定的话语说道。
“我只有在读书的一个孙子,现在没有了,你自生自灭吧,走吧,别赖在这里,这不是你家。”(爷爷-焚梵)
“……嗯”南星文站起身,神色黯淡。
“走了。”
雨倾盆而下,南星文冒着雨走了,路过厨房带着菜刀走了,他想要去后山,奶奶的墓。
雨下的很大,他冒雨的浑身难受,被淋成落汤鸡了连眼睛都不好睁开,他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有着一颗很大的歪脖子树,他刚好躲着雨。
“哼……哈哈。”
他低着头,神情扭曲,手中的菜刀愈发用力的握着。
“奶奶,现在轮到我跟着你了,你以前喂我粥时还抱怨我不吃饭,现在我来找你了,不对,我这种人应该下地狱,不会见到你的。”
南星文狂笑,两只握紧了手中的菜刀。
血溅了出来,他感受着疼痛,他认为他死了。
身体快速愈合,他又站了起来,只是不同,他好像失去了什么,这个世界开始变得陌生。
他看着山下,大黄跑了上来,微笑的狗,裂开着嘴,吐出白沫沾染血迹,让南星文一瞬间开始回想,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思绪的迷雾让他面容扭曲,他开始想,但是又停止了思考,这种感觉就是是在发呆。
他就看着路面。
十字架上,一个无头稻草人双手合十,出现在大黄的身后,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囚禁着大黄,枭龙越过它俩,握着刀极快的朝南星文冲去,南星文站了起来,消失在原地。
“(今天清明节,我要回家,该拜公了。)”
南星文按照着执念,一步跨过枭龙,瞬间出现在山脚下,离刚才的地方有50米远,只需要在瞬移2次,他就会到老房子里了。
“该死,他怎么还会瞬移?这里被压制的真难受,必须拼一把了。”枭龙如此想的,身后闪出耀眼的纹路,整个龙族的血气正在强化着他。
突然,枭龙的脖子被砍,两把刀刃相交的砍向他。
首级轻易的被砍了下来,他震惊的看着身着机械战衣的人。
“tx1,tx2解决异常,角色父亲。正在按照划执行,撤离。”(tx1)
“n1请求再次尝试接触,角色儿子,他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泉源。”(n1)
“驳回,tc1,tc2已经截获亚特兰的世界力量,快寻找撤离雾区深处的地方,从那个可以发射同调信标的祀桌上破离出去。”(tc2)
“收到。”(n1)
tx1与tx2正想离开,但是见到疯狂朝这边奔来的怪物。
“抵抗它们。”(tx2)
稻草人和微笑狗并没有理会她俩,而是一同疯狂抢食着地上枭龙的尸体,枭龙其实并没有死,龙脉的力量只是让他陷入沉睡,但是现在力量被餐食,他要死了。
“鬼东西,你们在干什么?我们不是有契约吗?”(枭龙)
头颅被微笑狗一口闷掉,他死了。稻草人原本合十的双手也在疯狂抢食这具尸体。
tx1与tx2看着唬人的一幕,直接开启隐身程序逃离了。
“我是半个源泉,你们就算这样夺走了他的世界力量,我可以毁掉一半,你把龙吐出来,我需要一个新的纹路。”(许愿鬼-微笑狗)
“你在帮助他吗?”(希望鬼-稻草人)
“他压制住了我,我只能幻化他许愿过的东西,我们同出一辙,不应该骨肉相残。”(许愿鬼-微笑狗)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必须主导全部力量,这片雾区深处链接这你的山谷,我需要。”(希望鬼)
“好,我要纹路,这些力量都给你,我要逃出这里,那个诅咒帮我消除,我夺取他失败了。”(许愿鬼)
“一损俱损。”许愿鬼来源的纹路,沾染上了希望鬼,希望鬼不敢再骗它。
“这次我会做到的,你可真狼狈,先回到身体中吧。”(希望鬼)
“我低估了你。”(许愿鬼)
大黄被稻草人吞下,十字架的背面出现了一具骸骨,像耶稣那样被绑扎在稻草人身后。
此时,南星文已经站在了祀堂门口,他跨过门槛,走到了灰炉前,所有的理智随着香的燃烧,开始回归,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有着许愿鬼所有的视角,一瞬间理清楚所有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经历这种,那个算我的金手指吗?但是我没拿住。”
天地换了颜色,周围洒落着月光,祀堂的木门被他用仅剩的力量关上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木门挡住了某种未知的东西,拍门生如同雨点般击打着门。
南星文手上拿着香,这时的他,在想,每次拜公时他都在想,为什么要拜公?拜了也不会过得好日子,每次问爷爷,爷爷都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让他自己想,只要会做,这就行了,如今,他好像寻找到了这个答案。
“我现在这边过得很好,祝你们也过得好。”他插上香,像是无意义的事情。
木门被拍开,血腥的稻草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十字上下来,它与骸骨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走任何到口的美味,这一切都在它们利益斗争的情况下慢慢走向合作,只为品尝,这股觉醒的世界力量,这可是来自神明的,它们都万分口馋。
他开始回忆过往,只有留下不甘的一句话。
“我为什么现在会想过去,步子却已经走到未来了什么是现在?”
双鬼扑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