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十几双大小眼珠子瞪着周梧司，口里不断重复着他刚刚报出的价格。
“五两？！”
“对，就是五两。”周梧司自信地点头道，“很贵吧？一开始我也觉得很贵。但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这世上没有所谓‘贵不贵’，只有‘值不值’。”
“再贵，只要它能辅助我学习上进，那五两又怎么样？等进了内门，或者在外门出人头地，这些花出去的钱不就回来了？贵有贵的道理。你们想，如果我给你们一两一大堆的丹，说这能让你们上进——你们信不？”
“不信……”
“可是，五两也太——”
“我知道对你们的大多数来说，一天五两的负担太重了。”
周梧司边说，边把丹往怀里收，
“唉，没关系。按照我先前说的话去做，成绩也能提升。这丹就——”
“慢、慢着！”
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挤了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把一锭足重的银子拍在了桌上，引得惊呼一片。
“这里，五两！掂量掂量，足重吧！”
“事先说好，吃了这丹，必须要按先前我说的去做。”
周梧司尽量绷住表情，盯着他看，
“不然，不但没有效果，还会助长你们的惰性。想改就来不及了。”
“知道了，快把丹给我吧。”
周梧司给了他一颗“醒神丸”，又给了他一枚“速记丹”。成功赚到五两又两吊钱的银子。
这小胖子得意洋洋，在众人羡慕的视线中收下了丹药，揣进怀里。
一想到将来自己会在同学们当中鹤立鸡群，这五两银子花得真值！
“李小虎，你笑什么呢！”
又是“啪”的一声。比刚刚更大的银子呈现在周梧司的面前。
“给我来——来三天的份！这里是十六两银子。连‘醒神丸’的份也算上！”
众人再度发出惊呼，在一声接一声的崇拜中，这个瘦高个男孩不禁抬起了下巴。
有一个人攀比，就有第二个人，还会引来第三个人。
一块又一块沉甸甸的银子被放到周梧司的袋子里，交到他们手上的是两种学习“神药”。
富家子弟攀比完了，这些穷苦人家的学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手中那一颗颗天价丹药。对自己黯然的前景感到无比的失落。
本就不及他们出身好，待这丹药一吃，就更比不上他们了。
“好了，先到先得。再要买，我手头也没有了。”
周梧司甚至都不敢想象这玩意儿有这么畅销，再让他们这样争下去，待会儿打起来就不好了。见好就收，赶紧打住：
“千万记住，吃这两个丹，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买了丹的富家子弟异口同声地说道。
周梧司把撑得快破开的钱袋子收好，站起身子，慢慢悠悠地走出学堂。身后的师弟师妹们马上开始发出朗朗读书声，决不让这笔钱白花！
“呼……哈哈。”
室外的空气很是灼热，可在他吐息起来，却显得那么惬意痛快。
哪里有什么醒神丸、速记丹！
这些都是随手薅下来的杂草烧成草木灰，用糯米粉和面粉掺水搅巴搅巴做出来的安慰剂！
一颗成本还不到一文钱。周梧司却卖到了五两！
这个世界，最值钱的不是灵液、不是灵丹妙药，也不是天财地宝——而是信息差！
有了信息优势，再怎么昂贵的东西也有巧取之道；失去信息，就像蒙着眼打转，任凭身上钱财再多，也只能吃亏！
“一、二、三……”周梧司打开袋子，清点推销的战绩。
四十六两！足足有四十六两银子！
还有二十多吊钱，换算成银子，也有一两半。
突如其来的暴富，让周梧司的嘴角都被撬动、忍不住微笑起来。
但这份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这些银子，也只堪堪地够他种玄阴藤。想拨出款来给自己炼丹，那也炼不了一两颗。
外门这些小孩子，偶尔利用他们不上进的心理宰一笔顶天了。宰多了，一方面周梧司心里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实际上也没多少油水可榨。
今天这一出，不过是为了应急而已。
说到底，银子到底只是凡人交易用的通货，真想给自攒玄修的本钱，那还得赚灵石。
周梧司现在自己也能产灵石，只是产量不多。每几天只能产出一点指甲盖大小的灵石片来。
这点可怜的产能，得存好久才能去兑换成一块成规制的灵石，还得考虑兑换的损耗，基本上是划不来的。
真想打灵石的主意，算盘就要打到内门弟子身上去了。
他们吃穿不愁，所有的用度都由宗门承担。所以能不留余力地将真气灵力转化为灵石进行交易。
不像外门弟子，吃穿都得自己打算。能省下的钱全是从牙缝里硬抠出来的！
回丹房的途中，低头思考的周梧司差点一头撞上个丰腴身体。
“师弟，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柳迎莺轻声轻语，说话的声音比风过银铃还好听。
可惜周梧司已经免疫这一套了，可以说他现在听到这声音，就有些本能地反感。
他的目光落在了师姐手指尖勾着的药包上，马上明白她的来意——
并非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