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师弟！”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区别在于柳迎莺先喊了出来，引得丹房一众人扭头来看。
她的状态相当不好，呼吸彻底乱了，额前的发丝被汗水粘连在额角上。明明站着，却好像喘不上气来，不断干咽着唾沫，喉咙上的皮肤随之收束起来，勾勒出微微颤抖着的喉管。
“怎么了，师姐。”周梧司明知故问道。
他看着柳迎莺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升起了丝丝快意。
“我……我……”柳迎莺走进丹房，却一个踉跄，直接扑在周梧司身上。
简直就像是迎面扑了个香软的大蒲团过来，周梧司的上身登时便陷入了绵软的包围当中。
柳迎莺的体温本来就稍别于常人，要比常人略微更高一些。眼下她似乎发烧了一样，把这一特质发挥得一览无余。
周梧司隔着道袍，都能感知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暖热。
“对、对不住，师弟，快扶我起来……快……”柳迎莺双脚无力撑起自己，只能两手胡乱地在周梧司的胸膛上摸索着。
“师姐，不要乱动。我修为没你高，推不动你啊！这样就没法扶了。”
周梧司假意去扶她的腰，实则是趁势乱沾荷花水，手指尽情地感知师姐妙体的绵软，肆意触碰前一世无法触及的躯体。
老实说，周梧司这时候的心态，并非色心骤起。而是一种报复性的补偿。
他太想偿清上辈子所留的遗憾了。
那些他没能做到，和未曾去做的事情，在这一世他要变本加厉地补偿回来。
“师弟——梧司！别、别再——”
柳迎莺彻底慌乱，腰间的酥麻让她下半身整个儿地脱力。两脚一滑，直接压坐在周梧司的腿上。
“……！”她好像哭了，用力揽着周梧司的脖子，牙齿紧紧咬着师弟的领口，腰板绷直后瘫软下去，只剩下鼻腔中“嗯嗯”的声音。
丹房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又惜命地转回头去，紧紧盯着炉火。
哪怕他们都是道士，这会儿甚至还有人念起了“阿弥陀佛”。
是饱眼福，然后被记恨干掉；还是留足尊重、同时留下自己在丹房的差事。
丹房外门弟子的心里算盘，几乎同一时间打出了相同的结果。
“师姐，是有些时日没见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周梧司替柳迎莺打圆场道，“这里热，别中暑了，我们去凉快的地方聊吧。”
“……”柳迎莺眼含泪水，小小扎着马步，呵护着不让相思豆再受刺激，从周梧司身上磨磨唧唧地离开。
两人走后，丹房里仍是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妄加开口议论。和他们当初调侃林绡时的健谈，有了鲜明的对比。
“师姐，怎么难过成这样？”来到无人经过的林地，周梧司开口询问道。
他是个装糊涂的高手，到现在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是有人欺负你吗？”
柳迎莺只顾摇头，平日里的狐媚劲因为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更对她有保护欲和摧残欲了。
“那，是不是上次你让我私炼的丹药……”
周梧司心里都快乐坏了。但是为了人前形象、以及能够可持续性地坑害柳迎莺，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心忧的模样来。
柳迎莺点了点头。
“坏了，肯定是你送来的药材里——”
周梧司先是故意大声地说，引得柳迎莺心急，随后又把声音放下来，悄声说道，
“肯定是送来的药材不干净，掺杂了。师姐，你到底是从哪里拣选的药材？”
“师弟，眼下这些琐事就莫问了。快想办法帮师姐……”
说到一半，柳迎莺忽然又止住不说了。
“师姐，我是很想帮你。可我先得知道你症状是什么呀？”
周梧司心里门清得很，但他就是想听柳迎莺亲自说，
“对症好下药，我不是什么外人，你就放心说给我听吧。”
“……就是，痒。很痒。”
“身上痒吗？是起痱子还是起疹子？”周梧司用十来岁少年独有的天真目光，凝视着师姐的眼睛。
柳迎莺摇摇头，贝齿用力咬着朱唇，恨恨地盯着周梧司——恨他是个榆木脑袋，这样不开窍。
她俯下身来，贴着周梧司的耳朵，把身上发生状况全告诉了他。
“啊……我明白了。”周梧司点了点头，“师姐放心！我马上就回去，空出炉子来给你炼药，保证能缓解这一症状。”
“谢谢你，梧司……”
“不用客气，我也是受师姐‘照顾’，才能成长成今天这样的。”周梧司话里有话，可惜柳迎莺听不出来。
“师姐，你先回去用温水清洗清洗，平日就穿些宽松的衣服。”
周梧司继续吩咐道，
“还有就是，我给你炼的药只能缓解。若想要根治，我必须得知道你那药材里掺了什么杂。”
“不然就炼不出解药吗？”柳迎莺担心地问道。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中秋过后就是宗门大比。她这样子连路都走不明白，更别说上台演武了。
“嗯……那就要等药毒自己慢慢排出去了，可不知道会耗时多久。”
周梧司故意吊她的胃口，
“也许下周就好了，可如果掺的杂质太多，说不定要一个月，甚至是好几年……”
“……”柳迎莺的鼻子抽动，深吸了一口气，又快要哭出来。
“没事，师姐，有我呢。”周梧司趁机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难堪。”
柳迎莺看着这个小自己几岁的男孩，目光里满是感激。
虽说这个师弟之前一段时间莫名地冷淡，可到了要紧的关头，他竟然如此在意自己，还自告奋勇要来救难。
这份‘真情实意’，真让柳迎莺的心中泛起了些许暖洋洋的感动。
“师弟，今天这事……”
“嗯，我懂。”周梧司已经快憋不住笑了，“师姐，你快回去吧，不然咱要被人说闲话呢。”
柳迎莺点点头，慢慢地挪着碎步走了。
周梧司没有回丹房，他去了银珏池，下池潜入水中。
在水下，他的大笑化作了一连串不一的气泡，“咕咚咕咚”往上涌，撞得盛开的荷花摇摇晃晃。
师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