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啊——”
周梧司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将林绡抄录的内门经法,又看了一遍。
之前他还不敢肯定。但今天,这件事已经逐渐明晰——
内门的经法,已然赶不上他的修为速度。
是时候到外边去物色、猎寻一些秘籍了。
周梧司躺在条凳拼成的短床上,用抄录本盖住了自己的脸,开始在心中谋划起这件事来。
秘籍分三类:内功,技式,身法。
内功,就是讲究如何调息、运作周天循环的指导方针。
修炼妥当,则可以根据内功经法的函授,调整灵力产出,使得五行相生、积攒灵力的效率事半功倍。
周梧司前世学过的《鲸吞吐纳法》,便属于内功之一。
技式,顾名思义,就是各种招数、技能的教学。
有些招式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榨干灵力,轰出一记势如破竹的杀招;可一旦被抵挡或消解,那就后继无力,只能听天由命了。常见于掌法、剑法。
另外一些招式,则以可持续性见长。
初期显得不那么威猛,可随着招式一招一招往下接,越打越是促进灵力循环,攻势也就更加猛烈。常见于棍法、拳法。
周梧司前世也学过不少技式。但学习它们的时候,他年岁都已过两百了。
这些招式他倒也没遗忘,威力高是高——
问题是,以他现在这凝真境初阶的仙窍容量,别说放出一招一式了。光就照着比划两下,都能榨干四体百骸的灵力。
所以他急需要一些低阶的技式,适配眼下的战斗需求。
放眼整个栖云宗:除了长老们和几个顶级子弟,恐怕都已经不是他周梧司的对手了。
先前的战斗,也都是用拳脚功夫搞定,压根用不上什么需要花费真气能量的招式。
可接下来要面对的战斗,则是中秋前后的门内大比,容不得小觑。
届时若还是只使用拳脚,只怕要吃不少的亏。
林绡是修符箓的,她能接触到的技式秘籍,对周梧司来说不顶用。
眼下的解决方案……要么找燕明澈讨教几招,要么就从柳迎莺那里套几本过来。
还没等周梧司布局好,就听得丹房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走动声。
“砰!”
有人撞开了房门,震得天花板上落下些许灰尘。
周梧司习惯内门弟子的蛮横了,懒得把书从脸上掀开,直接开口,闷闷地问道:“要炼什么丹?”
“谁要炼丹!”来者喊道,“周梧司,起来!我是来讨个公道的!”
面对挑衅,周梧司也没搭理他。
“不炼丹就等我换班再议。丹房事务繁忙,恕不奉陪私事。”
“好啊,果然如内门传言所说,你真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
田鸿彬的声音还挺有辨识度的,
“男子汉大丈夫,你敢做不敢认么?”
“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田公子这样生气啊?”周梧司慢悠悠的把抄录本收进衽内,人却没有起身,仍旧躺着,睥睨田鸿彬。
真要动粗,恐怕于周梧司不利。
他才刚刚将灵力分散到骨头当中去锻骨。这时候承受伤害,指不定会导致灵力激发、断几根骨头。
但他不怕。
他自信凭自己的身手,田鸿彬碰都碰不到自己一下。
“早听说你勒索外门子弟,为人豪横。现今又欺负内门同门——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正门内清规,我要向你讨个说法!”
“哈啊——”周梧司又打了个呵欠。
无聊。
这些人就喜欢打着正义的旗号来党同伐异。
田鸿彬如此;上次蒙面来找茬的恶徒们,也是如此。
他们虽然嘴上说着都是正义正义,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主意。
周梧司在心里推断:这田鸿彬老黏着林绡,恐怕是今天看林绡哭唧唧的样子、大男子主义发作,想要来替林绡出气了。
推理到这,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林绡跟你熟吗,你就替她出气?
“周梧司,起来!窝在丹房里算什么本事!”田鸿彬站在门口叫战道。
呵呵……
周梧司见他甚至不敢进屋,冷冷笑了几下。
“田公子,既然你行得端、坐得正,那你直接进来动手打我嘛。丹房虽然有规矩:无故来丹房闹事者杖二十。可你今天是事出有因,算不得‘无故’。门内的长老,想必也不会因此处罚你。”
“你——!”
周梧司见他不敢动,就直接背转过身去,把脆弱的背部暴露出来,枕着手臂就开始小睡。
“岂有此理!”田鸿彬气在头上,也顾不得丹房规矩了。
他直接踏入丹房,正要伸手去捉拿周梧司,就被急急闯入的人影按下去。
“田鸿彬,住手!”林绡喊道,“你要干什么!”
“我……”
周梧司回头瞥了眼林绡,倒也不觉得惊奇。毕竟他心里早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师妹,好生奇怪啊。”周梧司平躺在短床上,说道,“怎么在别人眼中,我好像天天欺侮你似的?你到底跟别人是怎么说的?”
“我、我、我没有!”林绡急上心头,话也说不利索了。
周梧司知道她没有,只不过他得激她的将。
林绡愿意冲到这里挺身而出、挽救过错,就已经比韩小妍强上百倍了。
“田、田鸿彬!你、你——你再这样,我以后,以后就,什么事、事都不跟你说了!”
林绡虽然磕磕巴巴,但语气里的坚决却一点不少,
“我跟你说过了!师兄对我、我——很好!为什么听不明白!”
“林绡,你看他这样子,明显是在拿你当挡箭牌啊!”田鸿彬也急了。
他不理解,林绡怎么就被周梧司摆布得像个木偶似的。都这时候了还向着她所谓的师兄。
“我、我乐意!行了吧!”林绡毅然决然地摇着头,“你要是觉、觉得这样解释还不行……那我们就、绝、绝交!”
周梧司冲着田鸿彬微微一笑。
这妮子虽然又蠢又笨,但至少心里清楚该怎么站队。
虽然不过是浅浅一面缘而已,可就凭林绡现在说出来的这句话,周梧司就愿意多在她身上花点时间和精力,安排点甜头给她。
“好……好……”
田鸿彬气得浑身发抖,甩袖而去——不是对林绡生气,而是对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周梧司。
他算是看出来了——
林绡的确有把柄在周梧司身上。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把柄,他只知道这把柄关系匪浅、能让林绡放下尊严,去维护一个如此恶劣的人。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若没有把柄,林绡这样一个善恶分明的女子,绝不会蝇营狗苟、替周梧司说好话。
那这样一来,自己就不能硬逼乱闯了。
万一把周梧司逼急了、将这个把柄抖出来。林绡岂不是要恨自己一辈子?
得智取!
但光靠自己还不够,他还得拉点帮手才行。
田鸿彬立马想到楚昭然。
楚师兄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