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内灯火通明，暖香缭绕。月娘离开后不久，黎启和小师姐被人引到二楼雅间，推开雕花木门时，满桌佳肴的热气扑面而来。红烧蹄髈、清蒸鲈鱼、虎骨酒......甚至还有几碟精致的糕点。
"这......"黎启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一时语塞。小师姐却已经坐下，夹起一块蹄髈："师弟愣着做什么？快吃。"
他刚坐下，眼睛的余光却又看到月娘与从者扶着个醉汉上楼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黎启的筷子悬在鲈鱼上方迟迟未动。小师姐的剑鞘忽然压住他手腕："师弟的眼珠子快掉进月娘裙底了。"
黎启耳根发烫，却是被月娘的惊鸿一面吸引，但此时的小师姐目光如炬，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他回想起游戏里小师姐大开杀戒时的邪笑，身体不由得发颤。
“我觉得，月娘似乎不简单。”
强顶住压力，黎启赶紧找了个借口。
“噢？怎么说，小师弟。”她的语气缓和了些，但视线依然没有离开，仿佛黎启一说错就要动手那般。
“她的气质，实在不像是风尘之人，而且那股自信的劲不是青楼女子可以模仿来的。”
“不愧是小师弟，你果然发现了。”小师姐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而且他们今晚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做。”
“嗯。”黎启点点头，“让我们拭目以待。”
“可是。”小师姐突然贴近他耳畔，"即便如此，师弟也不能一直盯着其他女子看噢，想看的话多看看师姐我就行。"
黎启被梅香熏得头晕目眩，慌忙抓起酒盏掩饰："师姐说笑了......"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黎启也得救似乎离开小师姐，探头望去，只见一个独眼大汉正大步跨进醉月楼，腰间别着一把镶着虎头的弯刀，刀鞘上刻着繁复的纹路，隐隐泛着幽光。
"陈九爷来了！"龟奴高声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
月娘从楼梯上款款走下，雪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含情目："陈爷今日来得正好，奴家新排了一曲《破阵乐》，还请赏脸。"
陈九独眼泛着幽蓝，咧嘴一笑："美人儿相邀，某家岂敢不从？"他大步走向最前排预留好的位置，毫不客气的一人独占一排。
褪色的红绸从梁上垂落，在穿堂风中轻晃如血瀑。月娘赤足踏上戏台时，满堂烛火忽然暗了三寸。她腕间银铃轻振，裂了道细纹的铜鼓应声自鸣，鼓面虎头浮雕的独眼竟渗出琥珀色酒液。
"奴家献丑了。"雪纱随着旋身飘落，露出金线绣虎纹的抹胸。鼓槌在她指尖转出残影，击出的却不是鼓点，而是北疆沙场金戈铁马的回响——
咚！ 是重甲骑兵踏碎冰河；
咚！ 是狼牙箭穿透盾阵；
咚！ 是断刀插进冻土时的呜咽。
足尖点过酒液浸染的鼓面，每步都绽开血莲般的涟漪。少女的柔弱，鼓声的厚重，美酒的隐喻，共同构建了这一曲《破阵乐》。
"好！"陈九的独眼在暗处泛着幽蓝，酒碗捏成齑粉。
黎启的筷子"啪嗒"掉在鲈鱼上。他看见月娘旋身时露出的腰窝，金粉描画的虎尾纹随着肌理起伏，仿佛随时要活过来咬住谁的心脏。小师姐的剑鞘突然压住他膝盖："再看下去，师姐可要教你'闭目听风'的心法了。"
“我觉得不对，小师姐，这舞曲了为了潜藏着一股杀气。”
“不是潜藏，已经溢出来了。”凰姬吃了不少桌上的美食，此时嘴也依旧没停，“终究还是太年轻。”
"今夜谁能买下饮尽这坛'虎骨醉'......"她足尖轻点鼓面，裂痕中渗出的琥珀色酒液越来越多，"便是月娘的入幕之宾。"
独眼大汉突然掷出钱袋砸在鼓上："酸溜溜的作甚！"陈九裘袍裹着腥风跃上戏台，腰间弯刀刻着狼头纹，"老子出千金，谁都别想跟我抢酒，现在就跟你入洞房！"
月娘唇角微翘，看着陈九单手举起大鼓，饮尽其中美酒。黎启突然嗅到酒香里混着铁锈味——那坛"虎骨醉"分明掺了黎启刚用过的三日醉。
龟奴带着月娘与陈九上楼，前去的房间正是黎启他们边上的第二间。
闺阁门栓将落时异变陡生。陈九突然暴起，从腰间拔刀劈碎雕花屏风："真当老子不识朝廷鹰犬！"刀身腾起黑雾，雾中凝出一巨大的虚影，边上立即传来一阵参加，黎启定睛一看，是八名埋伏的玄甲卫瞬间七窍流血。
月娘甩出袖中软剑，剑穗金铃炸成齑粉："这，这是为何，剑都没碰到他，而且明明喝下了三日醉......"
"雕虫小技！"陈九筋肉暴涨，刀锋划过之处地板焦黑龟裂，"天神之力，岂是凡人能困！"虚影撞破窗棂，瓦砾如雨坠落。
宾客龟奴花娘全部四散而逃，只有余下的玄甲卫围在了月娘身旁，与身形都扩大了一倍的陈九对峙。
“这是什么功法，小师姐？”
黎启回忆整个游戏剧情也没想到陈九使用的是那门那派功法，转而回头看向小师姐。
“神明印记，已经重现人间了吗？动手，小子。”
“啊？”回答黎启的是凰姬，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凰姬就已经冲了上去。
砰，金焰从尾羽中炸开，挡下了陈九的致命一刀。
“欺负女子，算是什么男人。”
小师姐也一跃赶到战场，剑气直直刺入黑影右肋，黑雾中传出金石相击之声。陈九筋肉暴涨三寸，刀锋划过小师姐肩头："小娘子比花魁带劲！"
"找死！"黎启瞳孔骤缩，手举旗杆横扫陈九下盘。月娘突然甩出金蚕丝缠住他刀柄："玄甲卫！"
又是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却在触及黑雾瞬间七窍流血。陈九狂笑着劈碎梁柱："我的刀饮过神血，岂是......"
话音戛然而止。小师姐的剑鞘精准击中他后颈胎记，黑影发出凄厉哀嚎。凰姬趁机抓出青凰帜，指引黎启将其插入地面，金焰顺着地缝灌入刀身裂缝。
仅下一秒，刀身便四分五裂。
“不可能，我的神刀啊！”
陈九在发出绝望的怒吼，却以无力抵抗，身形早已缩小，在众人的合围下被五花大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