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符游到岸边时,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他瘫软在湖边的草地上,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
"陈小姐……能下来了吗?"他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陈钰莹轻笑一声,突然凑近在他湿漉漉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这才慢悠悠地从他身上下来。
她优雅地坐在苏符身旁,轻声道:
"谢谢。"
还没等苏符反应过来,她已经从腰间取下一块精致的玉佩,手指轻轻一用力……
"咔嚓!"
玉佩应声而碎。
不到片刻功夫,一队身着陈家服饰的女守卫迅速赶到。
为首的女统领看到浑身湿透的陈钰莹,脸色大变,立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条绣着金线的毛毯,小心翼翼地披在陈钰莹肩上。
"大小姐!您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家主都快把整个秋玉城翻遍了!"女统领声音里满是焦急。
陈钰莹微微抬眸,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遇到些小麻烦罢了。"
说着,她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还趴在地上的苏符。
"多亏这位公子相助,我才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女统领闻言,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符,不过更让她震惊的是陈钰莹的变化。
曾经那个说话轻声细语、待人温和的大小姐,此刻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现在却像深潭般幽深难测,让人不敢直视。
"家、家里一切安好……"女统领不自觉地低下头,声音也弱了几分,"只是家主很担心您……"
陈钰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符身上。
片刻后,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微微歪头问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苏符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自己竟然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都还没做过。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我叫苏符。"
"苏符……"陈钰莹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慢慢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符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至于我嘛...你可以叫我钰莹,或者……"
她突然凑近苏符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阿莹也可以哦~"
站在一旁的女统领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佩剑差点掉在地上——自家大小姐何时允许外人用如此亲昵的称呼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陈钰莹说这话时,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苏符的衣袖,那亲密的姿态简直前所未见。
苏符的耳尖瞬间红得发烫,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想要拉开些距离。
陈钰莹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好了,不逗你了。"她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朝苏符眨了眨眼,转身带着一众女守卫翩然离去。
那背影挺拔而优雅,与方才在湖中缠着他不放的判若两人。
直到陈钰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苏符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女统领方才的话——"一个多月"?
"糟了!"他猛地弹跳起身,湿透的衣衫"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水。
顾不上浑身湿漉,苏符拔腿就往客栈方向狂奔。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浑身滴水的少年像阵风似的掠过。
当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客栈大堂时,掌柜的吓得差点打翻算盘。
"那……那个,请问梁玉柔还在这里吗?"苏符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掌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符是谁。
"那位姑娘的话,早在半个月前就退房了。
临走时还留了封信,拜托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把它交给你。"
说完,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封信,将其递给苏符。
苏符一把抓过掌柜递来的信笺,颤抖的手指差点将薄薄的纸张揉皱。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臭小符:
我去丰圣城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梁玉柔】
看到这熟悉的称呼和语气,苏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收进怀中。
向掌柜道谢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当他刚踏出客栈大门,一个清亮的女声从街对面传来。
"苏公子!"
苏符抬头望去,只见先前那位女守卫头领正站在一辆精致的马车旁,朝他拱手行礼。
"我家大小姐邀请您到陈府作客。"女统领的声音恭敬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马车已经备好了。"
苏符下意识地摸了摸腕间的迷心铃,铃身微微发凉,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他看了看守卫身后的马车,露出了苦笑。
"抱歉,在下现在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登门拜访。"
女统领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
"大小姐说,若是苏公子执意要走,就把这个交给您。"她将玉牌双手奉上,"凭此物可在任何陈氏商号支取盘缠,也能去仙凡门乘坐飞舟直达丰圣城。"
苏符怔怔地接过玉牌,上面精细地雕刻着一个大大的"陈"字,背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麻烦你替我转告陈小姐……"他握紧玉牌,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女守卫点了点头,随后坐上马车,驱马而去。
苏符看了看逐渐远去的马车,随后转身往仙凡门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