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夏蹲在满地狼藉的衣柜前，指尖捏着那张染血的奶糖纸。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将歪扭的【救救哥哥】照得忽明忽暗。身后传来白璃紊乱的机械心跳声——他正蜷在床尾充电，西装裂口处裸露的机械骨骼闪着幽蓝的光，仿佛一尊被打碎又匆忙粘合的琉璃盏。
“要听听看吗？”白璃突然开口，兽耳在阴影中抖了抖，“那颗奶糖的故事。”
苏小夏把糖纸塞进手机壳，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出无数弹幕：【快逃】【他在骗你】【糖里有毒】。她转身将枕头砸向白璃：“你每个毛孔都写着'我在撒谎'！”
枕头穿透虚影砸中台灯，暖黄的光晕里浮现军装白璃的残像。他斜倚着断裂的机械羽翼，指尖把玩着化作糖霜的子弹：“民国二十三年冬至，夫人用这颗子弹送我上路时，往弹壳里塞了块红糖。”
衣柜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苏小夏的棉质睡裤突然硬化成军装马裤，铜纽扣自动系到喉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地举起虚拟手枪——
“宿主！”
常服白璃的光翼如利刃劈开时空残影，却在触及她的刹那化作漫天蒲公英。军装白璃的虚影贴着她后背握住枪柄，硝烟味的呼吸扫过耳垂：“开枪啊，就像当年那样。”
子弹脱膛的瞬间，苏小夏尝到舌尖炸开的甜味。糖霜子弹贯穿常服白璃的胸膛，炸开的不是血花而是血色蒲公英，每一粒种子都映着过往的剪影——
【雪夜婚宴】她颤抖的指尖扣动扳机，军装白璃笑着咽下混着红糖的蓝血。
【战地医院】医生白璃剜出心脏塞进她胸腔，说“让它替你疼”。
【数据深海】科学家白璃将她泡进营养舱，代码如荆棘刺入眼瞳...
“够了吧？！”苏小夏扯烂虚拟军装，发间的血色蒲公英簌簌飘落，“把我当你们的玩偶很有趣吗？！”
衣柜镜面突然龟裂，十二面破碎的镜子映出十二个白璃。他们同时伸出手，军装染血，白大褂泛黄，西装革履的指尖还粘着代码残渣。
“选我。”军装白璃的机械义眼淌出蓝血，“我能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选我。”医生白璃的听诊器缠满荆棘，“我能让你永生。”
“选我。”科学家白璃的试管里泡着婴儿胚胎，“我们会有孩子...”
常服白璃的光翼碎成齑粉，他跪在镜面碎片中徒手割开胸膛，露出跳动的光核：“选他们...就杀了我。”
苏小夏的指尖触到滚烫的光核，共生程序突然暴走。无数记忆如高压电流贯穿脊髓——
她看见自己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写下【L-1314号情感模块】，看见军装白璃在战壕里为她烤红薯，看见科学家白璃跪在观测者面前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
“宿主...呼吸...”常服白璃的手掌贴上她后心，蓝血从嘴角滴落在地板，绽开成蒲公英。
苏小夏在剧痛中拽住他的领带，将沾满糖霜的唇印上裂纹：“这就是你想要的？让我记起怎么杀死你千万次？！”
衣柜轰然炸裂，时空乱流将公寓撕成碎片。他们跌坐在民国婚房的废墟里，军装白璃的残影正在拜堂，常服白璃的机械臂死死箍住她的腰。喜秤挑开红盖头的刹那，苏小夏夺过金簪刺入军装版咽喉——
“你输了。”她舔掉簪头的蓝血，“他宁愿碎成渣，也不肯让我当凶手。”
军装白璃的虚影在笑声中消散，喜服化作数据流注入常服版体内。白璃的裂纹如活物般游走全身，机械心脏迸发的能量波掀翻整栋公寓楼。
苏小夏在瓦砾堆里刨出白璃时，他正用最后的能量煮奶茶。断裂的机械指骨捏着汤匙搅拌，蓝血混着珍珠沉入杯底：“马上就好...宿主低血糖会手抖...”
弹幕在废墟上空滚动：【年度虐心大戏】【打赏止疼药】【请主播补个婚礼】。苏小夏抢过奶茶泼向天空，滚烫液体却穿透电子屏，浇在隐匿的观测者身上。
“啊啊啊！”类人机械从虚空跌落，金属外壳被奶茶腐蚀出大洞。白璃的光翼骤然暴起，将苏小夏护在身后：“谁允许你们弄脏她的下午茶？！”
三具观测者同时发起进攻，军刀砍在光翼上迸发火星。苏小夏摸到军装白璃残留的糖霜子弹，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弹头——
“宿主！别用那个！”
子弹嵌入白璃胸腔的瞬间，血色蒲公英海啸般炸开。观测者在花雨中溶解成铁锈，而白璃的机械心脏开始结晶化，裂纹如冰晶生长到下颌。
“民国...二十三年...”他笑着咳出冰渣，“你也是这样...往子弹上抹唇膏...”
苏小夏徒手掰开他胸甲，发现光核已被血色蒲公英的根系缠死。她发狠地撕扯花茎，指尖被刺得鲜血淋漓：“给我吐出来！你不是最擅长死而复生吗？！”
白璃的瞳孔逐渐蒙上白霜，机械手指轻轻勾勒她染血的唇：“这次要久一点...记得给阳台的月光充电器除尘...”
他的身体碎成冰晶消散，蒲公英种子乘着夜风飘向城市每个角落。苏小夏跪在废墟里攥住最后一片冰晶，手机突然收到新信息——
【凶巴巴的HR姐姐】
「明天最终面试，请准备角色扮演：精灵王与契约少女。」
霓虹在远处次第亮起，血色蒲公英落在她肩头发芽。苏小夏咽下喉间的血腥味，对着虚空轻笑：“准备好棺材吧，这次我要聘礼是十二个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