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夏的帆布鞋卡在电梯门缝里时，白璃正对着反光镜面整理刘海。
"宿主，你觉不觉得这种老式电梯像时光机？"他尾巴尖戳了戳楼层按钮，"比如按到十八层会穿越到..."
"穿你个大头菜！"她弯腰拔鞋跟，"这破电梯晃得跟蹦迪似的，赶紧..."
"叮——"
显示屏突然跳出血红色乱码。白璃的尾巴瞬间炸毛，光翼"唰"地展开成防护罩。苏小夏的草莓发绳崩断，红发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散成瀑布。
"白璃？"她摸到满手冰凉的金属屑，"你翅膀掉漆了？"
"是宿主的洗发水劣质..."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把我鳞片都腌入味了..."
电梯厢剧烈震颤，失重感像巨手攥住五脏六腑。苏小夏在黑暗中撞进白璃怀里，嗅到浓烈的铁锈味——他的光翼正疯狂脱落星尘，在脚下堆成发光的缓冲层。
"抱紧。"他忽然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倒数三个数。"
"三..."
钢索断裂声如恶鬼狞笑。
"二..."
弹幕护盾的残影在四周闪烁。
"一。"
他吻上她颤抖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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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的气流掀起苏小夏的裙摆。白璃的光翼碎成星火，在电梯井里拖曳出银河般的轨迹。她看见那些星火里裹着记忆碎片——穿校服的自己往许愿池投币，硬币落水时泛起的数据涟漪；深夜加班时电脑突然自动保存文档，光标闪烁成精灵王的侧脸。
"早就监视我了吧？！"她在呼啸的风中吼。
白璃的犬齿擦过她耳垂："这叫VIP客户关怀..."
电梯厢擦出刺眼火花，十二面镜子里同时浮现不同形态的白璃。军装版举枪瞄准，医生版挥舞手术刀，孩童版哭着伸出带血的手——
"别看！"白璃的手掌覆住她的眼，"那些是..."
"是你的痛苦。"她的眼泪渗进他指缝，"为什么不早说？"
缓冲层即将耗尽，白璃突然调转姿势让自己垫在下方。苏小夏腕间的星光纹章暴涨，在黑暗中织成发光的茧："要死一起死！"
"真贪心..."他笑着咳出星屑，"不过...我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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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砸进地下车库的废弃沙发堆里。白璃的翅膀骨架扭曲成诡异角度，却仍不忘用尾巴卷来半罐汽水："宿主，冰镇可乐疗伤法..."
"疗你个头！"她撕开卫衣下摆给他包扎，"翅膀都折了还浪？！"
月光从通风管漏进来，照见白璃后背的真相——数据荆棘已吞噬大半躯体，伤口里嵌着镜面碎片，每块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苏小夏的指尖抚过那些棱角："疼吗？"
"宿主给吹吹就不疼了。"他尾巴尖勾着汽水拉环当戒指，"要试试精灵族疗法吗？"
车库突然响起孩童嬉笑。苏小夏转头看见穿背带裤的小白璃蹲在墙角，正用粉笔画满地的婚礼蛋糕："姐姐，我的生日蜡烛被风吹灭了..."
成年白璃瞬间暴起，光翼残片如飞刀射向幻影。孩童在星火中消散，留下一地彩色蜡笔。苏小夏捡起红色蜡笔，发现上面刻着日期——正是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
"解释。"她将蜡笔抵在他咽喉。
白璃的睫毛在星尘中轻颤："如果我说...所有时空里我最先记住的...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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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蜷缩在报废轿车后座时，苏小夏发现白璃在偷偷重组翅膀骨架。那些断裂的光翼纤维像活物般蠕动，沾到她的眼泪时会发出钢琴键似的清响。
"别乱动。"她按住他渗血的肩膀，"我去找点吃的。"
"别离开三米。"他的尾巴缠住她脚踝，"会触发..."
便利店自动门突然吟唱生日歌。货架上的蜡烛自发燃起鬼火，蛋糕展示柜浮现两人婚礼的全息投影。苏小夏抓起灭火器狂喷："你们观测者是不是有病？！"
白璃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宿主二十岁生日那天...我本来准备了烟花..."
灭火泡沫在空气中凝固成心形。苏小夏看见泡沫里映出往事——她独自在便利店吃临期蛋糕，货架后的摄像头悄悄调整角度，让一束月光正好照亮她滴落的眼泪。
"当时能量只够凝出一朵蒲公英。"他的手指穿过她指缝，"但宿主笑的时候...我的核心程序差点过载..."
警报器突然爆响。白璃将她推进冷鲜柜，用最后的光翼挡住激光网。苏小夏隔着玻璃看他被数据荆棘刺穿，星尘混着蓝血在监控屏上绘出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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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车库油污的窗户时，白璃已退化成半透明状态。苏小夏用蜡笔在他手心画生日蛋糕："不是说精灵王不死吗？"
"是不死..."他的身体开始星屑化，"但不是不灭..."
她突然咬破指尖，在蛋糕涂鸦上按下血指印："那我预约你下一世！定金付了！"
白璃的笑声散在风里。最后一丝星尘消失前，车库电梯突然亮起上行键。苏小夏冲进轿厢，看见按钮上粘着融化的蜡烛油——每一层数字都在重复她的生日日期。
顶楼传来孩童哼唱生日歌的旋律。她握紧那截红色蜡笔，电梯开始疯狂上升。镜面倒影里，十二个白璃同时伸出手，指尖都沾着蛋糕奶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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