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的山道上，苏小夏的白色运动鞋踩碎一地银杏叶。她停下脚步擦汗，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的簌簌声。
"宿主大人小心！"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方环住她的腰。白璃的翅膀在暮色中泛起珍珠光泽，带着她轻盈跃过突然裂开的地缝。苏小夏的刘海被气流掀起，瞥见裂缝深处流淌的蓝色数据流。
"这是本月第三次地陷了。"她攥紧白璃的衣角，薄荷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你又受伤了？"
白璃收拢翅膀落地，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只是温泉蒸汽熏红了眼睛。"他指尖绽开蒲公英光团，照亮前方木制招牌——云栖温泉正在举办星空主题浴场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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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蒸汽氤氲，苏小夏将长发盘成丸子头。木质储物柜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她转头看见白璃正在研究电子手环。
"这是人体数据监测仪。"她扣好浴衣腰带，"说过多少次了，现代科技不是魔法道具......"
话音未落，白璃的指尖泛起荧光。手环屏幕瞬间开满蒲公英图案，警报声变成轻快的八音盒旋律。他歪头露出小虎牙："现在它能检测心动值了。"
苏小夏耳尖发烫，拽着白璃的袖口往浴场跑。穿过竹帘的刹那，她倒抽一口气——露天温泉池底铺满发光代码，像流淌的星河。
"两位客人这边请！"穿浅粉浴衣的服务员小梅笑着递来木勺，"要试试新开发的樱花治愈模式吗？"
白璃突然僵住。苏小夏顺着他苍白的视线看去，池边石灯笼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像有生命般爬向最近的客人，在触碰到中年男子脚踝时，男人脖颈突然浮现数据纹路。
"别看。"白璃用翅膀遮住苏小夏的眼睛，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是低级数据虫，我处理......"
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苏小夏扶住他时摸到后背的湿意，展开的羽翼根部正在渗出发光血珠，落在温泉里变成游动的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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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苏小夏把白璃按在池边岩石上。他浸湿的白发贴在颈侧，浴衣领口露出锁骨处蔓延的晶格状裂纹。
白璃用翅膀尖戳了戳漂浮的柠檬汽水："宿主大人要不要尝尝？我用治愈术冰镇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星沙般的光点。
苏小夏抓住他颤抖的手腕。那些光点像逆向的雨，不断从白璃身体飘向夜空。她想起上周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精灵王能量耗尽时，会像沙漏般开始消散。
"客人需要按摩服务吗？"小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苏小夏转头时，看见服务员瞳孔闪过数据流的蓝光，捧着的木盆里游动着黑色代码鱼。
白璃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温泉突然沸腾，池底代码链开始疯狂重组，星空倒影扭曲成巨大的电子瞳孔。苏小夏的浴衣系带被气浪冲开，白璃用翅膀裹住她的瞬间，她听见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别看。"白璃的声音混着血沫，"闭上眼睛数到......"
苏小夏吻住了他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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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水泛起樱粉色涟漪。白璃破碎的羽翼在光影中舒展，伤口处绽开半透明的山茶花。苏小夏尝到他唇间蜜桃味的能量流，那些逃逸的光点化作萤火虫停驻在她发间。
"宿主大人知道亲吻精灵王意味着什么吗？"白璃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眼尾，"是共生契约的......"
屋顶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二十几个监控无人机撞破穹顶，镜头闪着血红的光。小梅站在暴雨般落下的玻璃渣中微笑，浴衣化作数据流缠绕的作战服："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启动清除程序。"
白璃将苏小夏护在身后，碎裂的翅膀再度展开。温泉代码链冲出水面，在空气中凝成无数光剑。苏小夏握住漂浮的蒲公英，突然想起火锅店里的警告——当代码具象化时，现实法则将开始崩坏。
"要下雨了。"白璃抹去嘴角的金色血渍，将苏小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抓紧我的源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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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数据闪电劈下时，白璃的翅膀化作护盾。苏小夏在强光中看见他后背浮现的契约图腾——正是自己设计《圣痕大陆》时画的初稿，边角处还留着咖啡渍。
"你修改过核心代码！"她抓住白璃的手腕，"图腾的校验值应该是27.3，现在却......"
温泉突然剧烈震荡。池底升起直径十米的魔法阵，十二道锁链缠住白璃的四肢。小梅踩着数据流走来，军靴踏碎漂浮的樱花："观测者向您问好。要看看精灵王的真实形态吗？"
白璃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他的左眼变成机械义眼，皮肤下浮现电路板纹路，缠着苏小夏的翅膀却越发温柔。当清除程序的光束袭来时，他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耳垂："宿主大人，明天去坐摩天轮吧。"
苏小夏在爆炸强光中握紧那片逐渐冰冷的羽毛。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池底魔法阵中央的倒计时——距离空间崩坏还有7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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