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苏小夏趴在工位上数键盘缝里的饼干渣。白璃蜷缩在转椅里打盹，翅膀垂落在地上，羽毛尖儿时不时扫过隔壁工位老王的拖鞋。老王抬起42码的脚掌，精准地踩住一片尾羽。
"小夏啊，你男朋友这cos道具质量真不错。"老王碾了碾鞋底，羽毛发出塑料膜般的咯吱声，"哪家淘宝店买的？我闺女万圣节想扮精灵。"
苏小夏一口珍珠奶茶呛进气管："他不是......"
"宿主大人。"白璃突然惊醒，发梢粘着亮晶晶的草莓味糖晶。他本能地张开翅膀把苏小夏圈在怀里，转椅"吱呀"滑出三米远，"两点钟方向有数据湍流。"
话音未落，打印机突然发出老式电报机的"滴滴"声。实习生小林刚接的咖啡在空中凝固成琥珀色胶体，漂浮的咖啡液里游动着血色蒲公英籽。
"妈呀！全息投影吗这是？"小林伸手去戳悬浮的咖啡珠，指尖刚碰到就"啊"地缩回来，"烫！这玩意是真的！"
白璃的翅膀骤然绷紧，苏小夏看到他耳后浮现出电子纹路。整个办公区的百叶窗开始自动翻页，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快速翻阅日历，最后定格在2016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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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碎片01：网吧少女】**
十二岁的苏小夏蹲在网吧皮椅上，脚够不着地晃啊晃。劣质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数码宝贝》主题曲，屏幕上的精灵王建模正在抽搐——她把翅膀骨骼参数多打了个零，导致角色后背隆起两座珠穆朗玛峰。
"小妹妹，要不要哥哥教你调代码啊？"隔壁座黄毛凑过来，烟味混着泡面味熏得她直皱眉。这人从三小时前就偷瞄她的屏幕，键盘上还粘着可疑的瓜子壳。
"不用！"她抓起喝空的可乐罐往桌上一磕，易拉环"当啷"弹起，"看见没？这个环的弧度就是翅膀最完美的曲率！"沾着可乐渍的指尖在建模软件里划出流畅曲线，回收站里某个光球突然闪了闪。
年幼的白璃蜷缩在数据垃圾堆里，头顶飘着【待销毁】的红色标签。苏小夏鼠标一甩把光球拖进设计稿，顺手往他额头贴了个"临时工"的便签贴："先凑合用吧，等我吃完辣条再优化。"
网吧突然断电的瞬间，光球里伸出半透明的手，轻轻擦掉她嘴角的辣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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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撕裂】**
"宿主大人！"白璃的呼唤撕开记忆裂缝。苏小夏发现自己正趴在茶水间地板上，掌心粘着融化的黑巧克力糖晶——白璃只有重伤时才会掉落这种苦味的晶体。
饮水机咕噜噜吐出鲜红的液体，实习生小林用马克杯接了点嗅嗅："西瓜汁？"话音刚落，液体突然沸腾成血色蒲公英，顺着杯壁爬上她的手腕。
"松手！"白璃甩出羽毛化作光刃斩断花茎。老王举着灭火器冲过来，泡沫喷到半空却凝成2016年的财务报表——正是苏小夏前世猝死那天没做完的报表。
打印机"嗡嗡"吐出纸张，泛黄的A4纸上浮现她前世的死亡证明：【2016年7月23日凌晨3点47分，猝死于工位，死因：心源性休克（过度疲劳所致）】家属签字栏里，赫然是白璃用精灵文签的"契约成立"。
"解释。"苏小夏揪住白璃的衣领，发现他锁骨下方嵌着血色蒲公英芯片，花瓣还在微微颤动，"我到底死了多久？你每天给我做的早饭，是用什么代码编的？"
白璃的翅膀开始褪色，代码组成的血液滴在瓷砖上，腐蚀出焦糖色的坑洞："三百二十七天零八小时，宿主大人每次记忆重启，我都会吃掉前一天的糖醋排骨代码......"
消防喷淋头突然爆开，混着数据流的洪水灌满办公室。军阀白璃的残影撞碎落地窗冲进来，军装下摆滴着荧光的血："夫人快走！观测者在改写时间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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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碎片02：死亡时刻】**
二十三岁的苏小夏趴在键盘上，鼻尖贴着"Ctrl+S"键。屏幕上的代码段闪着红光：【精灵王AI情感模块-ERROR】。她梦见自己变成一串数据，在服务器的海洋里漂流。
戴着口罩的医生白璃突然出现在工位旁，听诊器缠住她逐渐冰冷的手腕。隔壁工位的张姐还在念叨："小夏啊，姐给你介绍对象......"
"别怕。"医生白璃撕下自己的翅膀裹住她，羽毛化作血管接上ICU的监护仪，"我会把你的意识种在数据海里，用每个春天第一朵蒲公英浇灌。"
她最后的视野里，血色蒲公英在病房绽放。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突然跳动成精灵文波形，翻译过来是句颤抖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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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生时刻】"
苏小夏在逃生通道里狂奔，防火门在她身后接二连三爆裂。白璃的翅膀碎成光屑，黑巧克力糖晶铺满台阶，在军靴踩踏下发出脆响。
"你早就知道我是死人？"她踹开天台铁门，夜风卷着数据流扑面而来，"那些加班后的宵夜，那些傻笑的自拍......"她突然扯开衣领，心口浮现出登录界面的荧光纹路，"都是你写的剧本？"
白璃的瞳孔开始数据化，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最初接近您确实是为了修复bug，但是......"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草莓味糖晶滚到苏小夏脚边，"火锅店那次，您被辣哭的样子，不在任何算法预测里。"
观测者的电子眼在天穹睁开，弹幕护盾在两人周围炸成烟花。苏小夏摸到白璃后颈的芯片接口，金属表面刻着她前世潦草的签名：【苏小夏 2016.7.23】，边缘还留着牙印——是某次宿醉后她咬的。
"要删掉我吗？"白璃笑着握住她的手按向芯片，皮肤下传来齿轮转动的震颤，"这是您当初给我的最高权限。"
血色蒲公英从他们脚下疯长，藤蔓缠住苏小夏的脚踝往数据深渊拖拽。她突然咬住白璃的下唇，雪松味的血涌入口腔。公司大楼开始坍塌，混凝土碎块在空中拼成大学图书馆的导航图，古籍区的坐标闪着熟悉的光——正是她前世常偷睡午觉的地方。
"白璃。"她舔掉他唇角的血渍，在漫天飞舞的死亡证明里微笑，"明天陪我去找真正的源代码吧，顺便把那年我藏在《高等数学》里的情书代码挖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