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河豚鲸厨师小松 更新时间:2025/3/12 15:18:35 字数:5600

病房

椎名立希瘫靠在床上,整个人不像以前那样强而有力,相反,脸上毫无生气。

可能重伤的身体是立希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但主要因素还是来自于心理上的痛苦。

已经失去太多的立希,觉得自己还要失去灯,很想和灯道歉。

但是立希现在的状态,道出去的歉都会显得轻飘飘的。

立希虽然经常跟人道歉,但从来都不习惯道歉的感觉。

立希会对做过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道歉会让立希觉得自己这是把事情随意揭过去,

立希会怕别人觉得自己不看重这件事情,只是自我原谅,自我满足。

但是不道歉又不好,尤其是对灯,所以立希内心很矛盾。

怕自己的话语太过无力,不被接受,这种害怕让立希整个人都变得无力。

高松灯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是素世。

为什么素世也来了,要是只有灯进来的话,自己鼓起勇气也能勉强道歉的。

但是素世在的话,真不好意思让素世知道自己伤害了灯。

但是因为这个理由就不敢对灯道歉,这样的自己也太差劲了吧。

结果是灯先开了口:

“小立希,对不起,明明我害的小立希失去了小希灯,我还要让小立希忘掉小希灯。小立希会觉得我想要逃避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小希灯的死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却还想推着立希不去在意,明明我是最没有资格让小立希忘怀的人,小立希如果难受,就请尽情怪我吧。”

“哈?”

“我怎么会怪灯呢?我确实因为小希灯的事感到很难受,但是我也不想让灯难受,让灯再因为我难受。

何况我才是,我才是让小希灯离开的原因,要是我把车开好,灯就不用遭遇这些事情了,这样的灯还来安慰我,我却伤害了灯,这样的我差劲到极点。

试想一下,灯怎么可能不对小希灯的事情伤心呢?毕竟这可是灯的孩子,反而是我想当然的认为,灯没有对小希灯伤心过,这样的我很过分,居然怀疑灯。

我真是糟糕透顶了。所以,该抱歉的是我。”

素世补充道:

“小灯确实在车祸结束后哭的稀里哗啦,难过的肝肠寸断,但是小立希,也不要太过自责,能理解灯就好,点到为止就行,真是的,该说不说确实有夫妻相,和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爱自责,不爱自己,喜欢对自己说很过分的话。”

“灯,你果然也很伤心吗,是我错了,明明灯也很伤心,却还压下丧子之痛来安慰我,灯真的很了不起。”

立希好不容易说完,又话头一转:

“虽然这份心意令人很开心,但是没想到我还需要灯来安慰,我真的,值得灯担心吗?”

“毕竟小立希看上去很惨呢,这副样子谁看了都会同情吧。”

“小立希,真的昏迷了好久,好不容易醒来,又再次因为悲痛昏了过去,我很担心,小立希。”

“我有这么可怜吗?”

在二人组织好语言之前,回应立希的关心目光,在立希眼里是被怜悯的感觉。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这么可怜吗,这样的我很没用吧?啊,我不是想要再被安慰才这样说的。”

“不是的!”

灯大声反驳:

“小立希一直都很可靠,跟立希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很安心,但是我一直以来都太过依赖小立希了,把事情都推给立希去做,所以立希总是被我搞的很累,这样子,是不行的,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不想再单方面的让立希付出,我也想变成能被小立希依靠的人。”

“我需要小立希,我也想让小立希需要我。”

立希恍然大悟。

自己一直以来,都把灯当作小动物,当作要守护的对象,灯对自己来说就是心里最单纯的一片光明,自己已经习惯了去呵护这样的灯。

但是灯也会成长,灯是很好的孩子,已经习惯了把灯护在自己身后的立希,面对突然看上去可靠坚强,主动想要关心自己的灯有些无所适从。

走在自己之前的灯,让立希有些陌生,所以第二次醒来面对灯的关心,自己没能理解。

自己单方面的认定灯必须是可怜楚楚,优柔寡断的,这是自己的傲慢。

因为觉得灯只能依靠自己,所以自己才能独占灯,自己一直以来恐怕都抱有这样的潜意识吧。

自己会害怕灯,能变得独当一面后不需要自己吗?

害怕灯成长的自己真是自私,不相信灯的自己真是自卑。

自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达到过胜利的真实,我不断的前进,我不断的挑战。

输输输赢赢输输输输赢输输输赢输输。

好不甘心老是输下去啊。

明明我也很努力了,为什么只有我孤寂于此。

直到我遇到了灯,唱出了我的心声,我的人生被照亮了。

升上高中,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灯的歌声,没想到还能和灯组建MYGO。

成年了,本以为我会孤独终老,没想到灯会选择我。

结婚了,这下我开始以为未来会一直幸福,没想到……

车祸后,本以为灯会离开没用又暴躁的我,没想到灯还是不计前嫌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以为我会失去到一无所有,继续输下去。

但是

照亮我病房的不是头顶的白光灯,而是已经照亮过我人生一次的眼前的高松灯。

又一次被照亮了。

能被灯喜欢真的太幸福了,自己以前祈求通过保护比自己弱小的灯,来寻求安慰,证明自己。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能让灯守护是抹平超越了人生之前所有‘输’的独属于我的“赢”!

“小立希哭出来了!”

“小立希居然哭出来了呢,看吧,小灯,这是小立希很喜欢你哦,我没说错吧。”

“可是,这样不要紧吧!?”

灯焦急的握住立希的手。

“没事的哦,小灯,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哭的,哭代表着内心的郁闷都被开心代替,人的心容量有限无法同时装下开心和伤心,所以开心就会把伤心挤出去,难过就会溢出身体,最终化作眼泪。情绪该发泄的时候就该发泄,这是顺应自然的人天生的需求。”

灯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事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也哭的泣不成声,就是因为我已经哭过了,所以才没有那么伤心,为了不被悲伤夺走一切,我让悲伤从我身体里快速冲刷过去,悲伤才得以流走。

那已经是用了相当一段时间了,我才能悲伤的不再悲伤。

但是立希不一样,立希醒来后,根本没有经历那么多的时间缓冲悲伤,内心的难受才刚刚填满。

我却生硬的想把控立希的情绪。

我和立希存在时间差,我难受的时候立希还在昏迷,我没那么难受的时候,立希才刚刚醒来。

而已经难受过,所以才得以不难受的我,去和刚开始面对难受的立希作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我有些一厢情愿了。

我把我所想的和小立希她们说了后,得到了夸赞,说真不愧是灯,直觉很敏锐,情感很丰富才能想到这些。

“嗯唔,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得到夸赞,只是想为我的自以为是对立希抱歉。”

“没有,灯,要说自以为是明明是我,没有对成长后的灯做出该有的回应。我一直都……”

灯打断了立希,不过灯说的话让立希未能说出的话都无足轻重了。

“小立希,我可能经常说出让你误解的话,我以前会这样,将来可能也会这样,但是,唯独有一份感情我无论符合都想传达给你的,那就是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然后还要感谢素世,是素世让我有勇气说出来。”

“灯,我也,会努力让自己站在不辜负你的位置的!”

已经失去太多的立希,觉得自己还要失去灯,很想和灯道歉。

但是立希现在的状态,道出去的歉都会显得轻飘飘的。

立希虽然经常跟人道歉,但从来都不习惯道歉的感觉。

立希会对做过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道歉会让立希觉得自己这是把事情随意揭过去,

立希会怕别人觉得自己不看重这件事情,只是自我原谅,自我满足。

但是不道歉又不好,尤其是对灯,所以立希内心很矛盾。

怕自己的话语太过无力,不被接受,这种害怕让立希整个人都变得无力。

高松灯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是素世。

为什么素世也来了,要是只有灯进来的话,自己鼓起勇气也能勉强道歉的。

但是素世在的话,真不好意思让素世知道自己伤害了灯。

但是因为这个理由就不敢对灯道歉,这样的自己也太差劲了吧。

结果是灯先开了口:

“小立希,对不起,明明我害的小立希失去了小希灯,我还要让小立希忘掉小希灯。小立希会觉得我想要逃避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小希灯的死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却还想推着立希不去在意,明明我是最没有资格让小立希忘怀的人,小立希如果难受,就请尽情怪我吧。”

“哈?”

“我怎么会怪灯呢?我确实因为小希灯的事感到很难受,但是我也不想让灯难受,让灯再因为我难受。

何况我才是,我才是让小希灯离开的原因,要是我把车开好,灯就不用遭遇这些事情了,这样的灯还来安慰我,我却伤害了灯,这样的我差劲到极点。

试想一下,灯怎么可能不对小希灯的事情伤心呢?毕竟这可是灯的孩子,反而是我想当然的认为,灯没有对小希灯伤心过,这样的我很过分,居然怀疑灯。

我真是糟糕透顶了。所以,该抱歉的是我。”

素世补充道:

“小灯确实在车祸结束后哭的稀里哗啦,难过的肝肠寸断,但是小立希,也不要太过自责,能理解灯就好,点到为止就行,真是的,该说不说确实有夫妻相,和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爱自责,不爱自己,喜欢对自己说很过分的话。”

“灯,你果然也很伤心吗,是我错了,明明灯也很伤心,却还压下丧子之痛来安慰我,灯真的很了不起。”

立希好不容易说完,又话头一转:

“虽然这份心意令人很开心,但是没想到我还需要灯来安慰,我真的,值得灯担心吗?”

“毕竟小立希看上去很惨呢,这副样子谁看了都会同情吧。”

“小立希,真的昏迷了好久,好不容易醒来,又再次因为悲痛昏了过去,我很担心,小立希。”

“我有这么可怜吗?”

在二人组织好语言之前,回应立希的关心目光,在立希眼里是被怜悯的感觉。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这么可怜吗,这样的我很没用吧?啊,我不是想要再被安慰才这样说的。”

“不是的!”

灯大声反驳:

“小立希一直都很可靠,跟立希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很安心,但是我一直以来都太过依赖小立希了,把事情都推给立希去做,所以立希总是被我搞的很累,这样子,是不行的,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不想再单方面的让立希付出,我也想变成能被小立希依靠的人。”

“我需要小立希,我也想让小立希需要我。”

立希恍然大悟。

自己一直以来,都把灯当作小动物,当作要守护的对象,灯对自己来说就是心里最单纯的一片光明,自己已经习惯了去呵护这样的灯。

但是灯也会成长,灯是很好的孩子,已经习惯了把灯护在自己身后的立希,面对突然看上去可靠坚强,主动想要关心自己的灯有些无所适从。

走在自己之前的灯,让立希有些陌生,所以第二次醒来面对灯的关心,自己没能理解。

自己单方面的认定灯必须是可怜楚楚,优柔寡断的,这是自己的傲慢。

因为觉得灯只能依靠自己,所以自己才能独占灯,自己一直以来恐怕都抱有这样的潜意识吧。

自己会害怕灯,能变得独当一面后不需要自己吗?

害怕灯成长的自己真是自私,不相信灯的自己真是自卑。

自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达到过胜利的真实,我不断的前进,我不断的挑战。

输输输赢赢输输输输赢输输输赢输输。

好不甘心老是输下去啊。

明明我也很努力了,为什么只有我孤寂于此。

直到我遇到了灯,唱出了我的心声,我的人生被照亮了。

升上高中,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灯的歌声,没想到还能和灯组建MYGO。

成年了,本以为我会孤独终老,没想到灯会选择我。

结婚了,这下我开始以为未来会一直幸福,没想到……

车祸后,本以为灯会离开没用又暴躁的我,没想到灯还是不计前嫌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以为我会失去到一无所有,继续输下去。

但是

照亮我病房的不是头顶的白光灯,而是已经照亮过我人生一次的眼前的高松灯。

又一次被照亮了。

能被灯喜欢真的太幸福了,自己以前祈求通过保护比自己弱小的灯,来寻求安慰,证明自己。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能让灯守护是抹平超越了人生之前所有‘输’的独属于我的“赢”!

“小立希哭出来了!”

“小立希居然哭出来了呢,看吧,小灯,这是小立希很喜欢你哦,我没说错吧。”

“可是,这样不要紧吧!?”

灯焦急的握住立希的手。

“没事的哦,小灯,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哭的,哭代表着内心的郁闷都被开心代替,人的心容量有限无法同时装下开心和伤心,所以开心就会把伤心挤出去,难过就会溢出身体,最终化作眼泪。情绪该发泄的时候就该发泄,这是顺应自然的人天生的需求。”

灯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事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也哭的泣不成声,就是因为我已经哭过了,所以才没有那么伤心,为了不被悲伤夺走一切,我让悲伤从我身体里快速冲刷过去,悲伤才得以流走。

那已经是用了相当一段时间了,我才能悲伤的不再悲伤。

但是立希不一样,立希醒来后,根本没有经历那么多的时间缓冲悲伤,内心的难受才刚刚填满。

我却生硬的想把控立希的情绪。

我和立希存在时间差,我难受的时候立希还在昏迷,我没那么难受的时候,立希才刚刚醒来。

而已经难受过,所以才得以不难受的我,去和刚开始面对难受的立希作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我有些一厢情愿了。

我把我所想的和小立希她们说了后,得到了夸赞,说真不愧是灯,直觉很敏锐,情感很丰富才能想到这些。

“嗯唔,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得到夸赞,只是想为我的自以为是对立希抱歉。”

“没有,灯,要说自以为是明明是我,没有对成长后的灯做出该有的回应。我一直都……”

灯打断了立希,不过灯说的话让立希未能说出的话都无足轻重了。

“小立希,我可能经常说出让你误解的话,我以前会这样,将来可能也会这样,但是,唯独有一份感情我无论符合都想传达给你的,那就是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然后还要感谢素世,是素世让我有勇气说出来。”

“灯,我也,会努力让自己站在不辜负你的位置的!”

附上一首栞的歌词

“普通”和“理所当然”是什么呢

就算用手中的东西衡量

也都完全无法好好估测

面对随着呼吸进进出出的不安

我也只能任其摆布地伫立原地

做事笨拙总是徒劳

为了避免受伤而逃避着

在现实与笔记中来来回回以求慰藉

啊啊真是让人活得难受的世界啊

不过不过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

畏畏缩缩哭哭啼啼的我

拥抱着所有一切的一切

稍微睡上一觉吧

痛痛啊痛痛啊快飞走吧

为了不让悲伤夺走一切

我会继续做自己的伙伴

在这遥遥的漫长路途中

就算稍微喘口气休息一下

相信也不会有人责怪我的

观察着别人的脸色

就那样随波逐流地吃穿住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即便如此悲惨可怜

自己也好像毫无改变的样子

软弱地迎合着别人

恐惧着被人讨厌这件事

在现实与笔记中来来回回以求鼓励

啊啊真是让人活得难受的世界啊

不过不过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

畏手畏脚低声抽泣的全都是我

拥抱着所有一切的一切

稍微睡上一觉吧

就算不把事物的意义

全部找出来也可以啊

相信你也可以吗?(可以哟)

只是待在这里也可以吗?(可以哟)

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

意识到这样就好

温柔地将自己接受

祈愿着就这样把悲伤全都夺走吧

我会继续做自己的伙伴

仅此一次的我的人生

爱与不爱都取决于我

但是如果竭尽全力活下去的话

啊啊话语就会鲜活地闪耀起来了啊

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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