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的更衣室外，林圩第三次看表。
林小月坐在一旁的丝绒沙发上，晃着双腿："哥，别急嘛，女孩子换婚纱本来就需要时间。"
"我没急。"林圩松了松领口，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节奏。
"骗人。"林小月歪头，"你从进店开始就坐立不安，连店员姐姐端来的红茶都没喝一口。"
林圩正要反驳，更衣室的帘子突然被拉开一道缝隙。
年轻的女店员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林先生，请准备好。"
他下意识站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林小月也跳起来，兴奋地抓住哥哥的手臂："要来了要来了！"
随着帘子缓缓拉开，林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水竹月站在圆形展示台上，一袭月光般皎洁的婚纱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贴身的抹胸设计勾勒出她精致的锁骨线条，纤细的腰肢往下，裙摆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银线刺绣的星芒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她的肌肤在白色缎面的映衬下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水竹月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像羽毛拂过耳畔。
她微微侧身，珍珠发夹在林小月的强烈要求下别在了鬓边，衬得她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鹅蛋脸更加动人，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当她抬眼时，那双眼睛此刻带着些许紧张，像是林间初醒的小鹿。
林圩站在原地，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古人会用"步步生莲"来形容美人。
水竹月只是轻轻转了个身，裙摆上的星芒便如银河倾泻，随着她的动作流淌。
她修长的脖颈线条没入婚纱的领口，肩颈的弧度优美得让人想起天鹅。
"说话呀。"水竹月抿了抿唇，饱满的唇珠因为这个动作更显娇艳。
她下意识地用手抚过裙摆，这个动作让林圩注意到她纤细的手腕和修长的手指，那双能在钢琴键上跳舞的手，现在正紧张地揪着一小片裙纱。
林小月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哥！你倒是..."
"很美。"林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觉得这个词太过贫瘠。
他向前走去，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仿佛怕惊扰了这个梦境。"像把整条星河穿在了身上。"
水竹月笑了，眼角微微弯起，那颗小小的泪痣也跟着生动起来。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林圩因为久坐而有些歪斜的领口："你喜欢就好。"
"何止喜欢。"林圩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微微的凉意，"我..."
"拍照拍照！"林小月突然插进来，举着手机挤到两人中间，"这么重要的时刻必须记录下来！"
水竹月被逗笑了，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林圩趁机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今晚别卸妆。"
水竹月的耳尖立刻红了，她嗔怪地瞪了林圩一眼，却换来对方得逞的笑容。
这一幕恰好被林小月抓拍到，画面上水竹月含羞带怯，林圩满眼宠溺，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完美！"林小月欢呼，"这张照片必须放大挂在新房里！"
店员适时地送来一顶水晶头冠："林太太，试试这个搭配？"
水竹月刚要婉拒，林小月已经接过头冠："我来帮小竹姐戴！"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头冠别在水竹月的发间，又调整了一下珍珠发夹的位置，"哥，你看！"
水晶折射着灯光，在水竹月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会。"林圩伸手轻触头冠上的水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发丝，"很适合你。"
水竹月望向镜中的自己，恍惚间有些不认识这个盛装的女子。
直到林圩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温热的触感透过薄纱传来，她才确信镜中那个眉眼含笑的幸福新娘真的是自己。
"就这件吧。"她轻声说，手指抚过裙摆上的星芒刺绣。
林圩点头，对店员说："麻烦您，我们要订这件。"
"好的。"店员微笑记录，"林太太身材标准，只需要微调腰围部分。"
听到"林太太"这个称呼，水竹月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林圩注意到了，在她耳边低语："很快就是真的了。"
林小月在一旁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呀没眼看！哥你也太肉麻了！"
水竹月被逗笑，伸手去捏林小月的脸蛋，婚纱的袖口因为这个动作滑落，露出她纤细的手腕。
林圩突然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在腕内侧落下一个轻吻。
"林..."水竹月惊讶地睁大眼睛。
"提前练习。"他仰头看她，眼里盛满星光，"婚礼上我要吻新娘的手。"
水竹月的脸彻底红了，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林小月在一旁咔嚓咔嚓连拍数张照片："太棒了！这些照片以后可以做成相册！"
离开婚纱店时，夕阳正好。
水竹月换回了常服，但发间还别着那枚珍珠发夹。
林圩替她拉开车门，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腰际："回家？"
"嗯。"水竹月点头，在坐进车前又回头看了眼婚纱店的橱窗。
那件星河般的嫁衣已经被妥善收起，等待着真正属于它的那一天。
林小月蹦蹦跳跳地钻进后座："我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所有同学！我小竹姐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水竹月回头笑着看她，夕阳的余晖落在她侧脸，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林圩发动车子，突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傍晚，有最爱的人坐在身旁，而家的方向亮着温暖的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