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着“外婆家的慕斯”里巧克力布丁的味道，岑英眯起眼睛，像晒饱了太阳的猫咪般惬意。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布丁味道淡雅，甜度恰到好处，堪称长城守望人对甜食的最高赞誉。
或许下次该尝尝咖啡味的？
岑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和两人并肩走出了“外婆家的慕斯”。
在与布兰琦学姐道别后，她和灵泽一起拦下了辆出租车，准备返回猎魔者学院。
算不算是……一次很成功的交流会？
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岑英默默想到。多亏有灵泽在，这次与战斗女仆的交流比她预想的要轻松愉快得多。
布兰琦学姐分享了许多解密任务的惊险过程，其中不乏峰回路转的故事，对她们这些尚在学院、实战经验尚浅的学生而言，实在是新奇又有趣。
可惜约定的时间太短了，不然一定能听到更多精彩的历险。
岑英略带遗憾地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轻轻叹了口气。
“对了，哥哥。”
看到岑英转过头来，灵泽适时地开口，带着些许好奇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
岑英应声，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更自然地面对灵泽。
“之前聊天时，布兰琦学姐一直在提‘道标’这个词，那是什么？”
“这个啊……”
岑英想起来，灵泽来自长城守望，使用的并非七度上位体系，对此不了解也很正常。
她回忆了一下学院课程里内容，记忆中，讲述«上位理论学导论》教授严肃的声音似乎依旧在耳边回响。
岑英清了清嗓子，为灵泽解释道：
“当‘上位者’通过放逐或节制原罪进行上位时，大脑会产生一种手握至高权力的虚幻快感。这种快感会随着上位度数的升高而愈发强烈，让人难以自拔。
超过四度的上位，如果不能及时中断，体内器官会在激素分泌超过临界值后衰竭。但同时，那种剧烈的快感甚至会让人忘却对死亡的恐惧与敬畏。
沉迷其中、自以为天下无敌的高度数上位者，最终只会在虚幻的权力感中走向消亡……”
岑英的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不远处，一位年轻的母亲正温柔安抚着哇哇大哭的孩子。
她收回视线，轻咬了下嘴唇，声音压低了些：
“‘道标’……对上位者来说，是最重要的锚点。它可以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件珍贵的物品，或者其他象征意义的事物……但更多的，往往是自己所在乎的至亲……它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放弃那仿佛能拥有一切的美梦，重新回到并不完美的冰冷现实……”
岑英的神情变得郑重，她看向身边的灵泽，回想起布兰琦学姐展示妹妹照片时那坚冰消融般的微笑：
“如果没猜错的话，布兰琦学姐的‘道标’应该就是她的妹妹了。毕竟，她说自己是为了给妹妹筹集治病的费用，才自愿成为战斗女仆的……”
“喔……原来如此……”
灵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出租车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如果是我的话……
岑英的目光悄然落在灵泽姣好的侧脸上。此时灵泽正饶有兴致地用手机搜索着岑英刚才提到的内容细节，并未察觉她的注视。
尽管自己目前只是一名三度上位者，但按照规定，未来达到四度后，确实需要慎重考虑‘道标’的选择了。
岑英在心中默想。七叶学姐、会长、灵泽，以及远在长城守望的另一个妹妹的身影……逐一浮现在脑海中。
她们都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
一场漫长而无声的内心抉择后，岑英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道标”。
那么，就这样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再次瞥了一眼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随即关上车窗，合上双眼准备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正午的阳光升至天空中央，慷慨地将光芒洒向大地。载着两位女孩的出租车缓缓停在了猎魔者学院威严的门前。
“醒一醒，醒一醒，我们到了！”
付清车费，灵泽轻轻拍了拍岑英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唔……到了吗……”
岑英迷迷糊糊地应着，被灵泽牵着手拉下了车。
看着依旧睡眼惺忪的岑英，灵泽无奈地拽着她，径直走向学院里最近的洗手间：
“哥哥，你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会长刚才发信息说，待会儿有事要找我们……”
洗手间里，岑英浑浑噩噩地拧开水龙头。潺潺的水声和掌心传来的清凉触感让她找回了一丝清明。
她捧起水扑在脸上，反复几次，直到睡意彻底消散，才用力甩了甩头，将发梢上的水珠甩掉，然后朝外走去。
“哥哥你出来了！”
看到岑英走出洗手间，原本靠在墙边刷着手机等待的灵泽立刻迎了上去，拉起她的手就朝院长室所在的建筑快步走去。
“我刚才试着和会长视频通话了，本想问问什么事这么急，但她坚持等我们到了再谈，可能有些涉密内容吧。”
树影婆娑的阳光小径上，灵泽拉着岑英前行，侧过脸来看她：
“不过，重点不在这儿……问题是，我觉得会长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唔？什么？”
岑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
灵泽眉头微蹙，露出担忧的神情：
“虽然会长和我说话时看起来很平静，但总觉得……她情绪低落得厉害……”
她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岑英听着，感到一丝难以置信。在她印象中，会长是那个永远活力四射、无忧无虑的元气猫娘。实在难以想象她会突然展露失落的样子。
但岑英相信灵泽的直觉。
灵泽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敏锐，在她面前，旁人的情绪几乎无所遁形。
虽然不清楚会长为何难过，但虎族的孩子总是格外珍视伙伴的陪伴。或许，会长此刻只是感到有些寂寞？
无论如何，先尽快赶去陪在她身边吧。
岑英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立刻握紧了灵泽的手，加快了步伐。
“那我们快点过去吧！会长一定在等着我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