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影以为删掉照片就能结束这一切，可她错了。真相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炸弹，总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爆炸。
几天后，学校里开始流传新的传言。有人说，那些关于苏绾溪的照片不是陈昊拍的，而是出自白疏影之手。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窃窃私语，但很快，消息像野火般蔓延开来。教室里，走廊上，甚至厕所里，到处都是议论声。
“听说苏绾溪那事儿是白疏影干的，真看不出来啊，长得那么漂亮，心这么狠。”
“她不是转校生吗？怎么一进来就搞这么大动静，肯定有问题。”
“听说她以前就跟苏绾溪不对付，估计是故意报复。”
白疏影走在校园里，周围的目光如针般刺来。她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回到教室，刚坐下，旁边几个女生就故意提高了声音。
“有些人啊，表面清高，背地里下手可真黑。”
“就是，苏绾溪现在都不敢来学校了，谁知道她干了多少脏事儿。”
白疏影握着笔的手一紧，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那些话还是像毒液一样渗进她的心里。
中午，她独自坐在操场角落吃午饭，一个篮球突然飞过来，狠狠砸在她旁边的地上。她抬头一看，陈昊带着几个男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那熟悉的嘲讽笑容。
“哟，白疏影，一个人啊？”陈昊蹲下身，语气轻佻，“怎么不跟你的小情人苏绾溪一起呢？哦，对了，她现在躲家里不敢出来了。”
白疏影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陈昊却不依不饶，站起身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说，白疏影是不是特别会玩儿？拍那种照片，肯定有经验吧？”
周围的男生哄笑起来，有人起哄：“昊哥，你不是跟她挺熟的吗？问问她有没有你的份儿！”
陈昊咧嘴一笑，凑近白疏影，低声道：“别装纯了，那天在酒店你不是挺狠的吗？我看你跟苏绾溪也没啥区别，都是贱货。”
白疏影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得像是要杀人。她攥紧拳头，想一拳砸过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跟陈昊动手只会让事情更糟。
“怎么，不服？”陈昊见她不说话，笑得更猖狂，“你等着，我还有好戏给你看。”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白疏影一个人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她低头看向地上的饭盒，饭菜洒了一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从那天起，陈昊开始变本加厉。他不仅散播苏绾溪的谣言，还编造了关于白疏影的黄色传闻。他说她在酒店里不止拍了苏绾溪，还跟不少男人有染，甚至添油加醋地说她主动勾引他，只是他“看不上”。这些谣言越传越离谱，有人信以为真，有人只是为了看热闹，很快，白疏影成了全校的“公敌”。
走在校园里，她能感觉到每一道目光都带着恶意。课间，有人往她课桌里塞垃圾，书本上被写满不堪入目的字眼。甚至有一次，她去厕所时，被几个女生堵在里面，泼了一身水。
“贱人，装什么清高啊！”
“你害了苏绾溪，现在还在这儿晃，恶心不恶心？”
白疏影站在原地，水从头发上滴下来，浸湿了她的校服。她没有还手，也没有哭，只是默默擦掉脸上的水，走出厕所。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苏绾溪当初的感受——那种被人踩在脚底、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
她本以为复仇会让自己好过，可现在，她连复仇后的那一点扭曲快感都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虚和心如刀绞的痛苦。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重生？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惨？
白疏影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她开始失眠，夜里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些嘲笑声和陈昊那张得意的脸。她试着用自残来缓解压力，小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连疼痛都麻木了。
爸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几次想跟她谈谈，可她总是推说没事。她不敢让他们知道真相，怕他们失望，更怕他们为她担心。她只能一个人扛着，默默忍受。
学校里的攻击愈演愈烈。有一天放学后，她刚走出校门，就被一群人围住。为首的是陈昊，他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正是那天她在酒店拍的苏绾溪的模样，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出是谁。
“白疏影，你不是挺能耐吗？”陈昊把照片扔在她脸上，笑得猖狂，“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大家都说你是个变态，你还在这儿装什么无辜？”
照片散落一地，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指指点点。白疏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那些照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想反驳，想解释，可嗓子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说话啊！”陈昊上前一步，推了她一把，“哑巴了？还是心虚了？”
白疏影踉跄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眼神空洞得可怕。她突然笑了，笑得苍白而诡异：“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变态。你满意了？”
陈昊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冷哼一声：“疯子。”
他转身离开，留下白疏影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只剩她低头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撕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她的手在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被撕碎的纸片上。
那天晚上，白疏影回到家，锁上门，坐在地板上。她掏出手机，给苏绾溪发了一条消息：“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消息发出去后，依旧石沉大海。她苦笑一声，靠着墙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前世的种种，又想到如今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呼吸都成了负担。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苏绾溪正蜷缩在房间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回复，想说些什么，可手指始终停在键盘上，动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