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溪终于回到了学校。那天早上，白疏影陪着她一起走进校门，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白疏影低头看着苏绾溪，她穿着干净的校服，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眼神比以前坚定了许多。她挤出一个笑容：“别紧张，有我在。”
苏绾溪点点头，“谢谢。”
她们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有人惊讶，有人好奇，还有人带着明显的同情。白疏影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自己身上，但她强撑着站直身体，护着苏绾溪走向她的座位。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
苏绾溪刚坐下，几个女生就围了上来。她们语气轻柔，满脸关切地问：“绾溪，你没事吧？我们听说你之前受了好多委屈，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都特别担心你。”另一个女生接话，递给她一瓶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苏绾溪愣了一下，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关注。“谢谢，我没事。”
白疏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本以为苏绾溪回来会面对冷眼和嘲讽，可没想到，她竟被当成了受害者，被同学们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更让她意外的是，连陈昊的态度都变了。中午休息时，他带着几个男生走到苏绾溪的座位旁，语气罕见地温和：“绾溪，好久不见了。你回来挺好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苏绾溪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不用了。”
陈昊却没走，他瞥了白疏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些人啊，还是离远点好，别又给你添麻烦。”
这话明显是冲着白疏影说的。周围的人立刻附和，有“就是，白疏影那事儿谁不知道啊，心肠真毒。”
白疏影站在不远处，手指攥紧了书包带。她想上前跟苏绾溪说几句话，可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几个女生拦住。
“你干什么？”一个女生皱着眉，语气不善，“离绾溪远点，她好不容易回来，你还想害她？”
“我没有……”白疏影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另一个女生已经打断她：“别装了，大家都知道是你害的她。你还有脸靠近她？”
人群里有人起哄：“就是，滚远点吧，别在这儿恶心人。”
白疏影愣在原地，耳边全是那些刺耳的声音。她看向苏绾溪，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支持，可苏绾溪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像是在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陈昊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佻：“听见没？没人欢迎你，识相点就别在这儿碍眼。”
白疏影甩开他的手，声音低沉：“我只是想跟她说句话。”
“说什么？”陈昊冷笑，“说你怎么拍的照片，还是怎么毁了她？你以为她还想听？”
白疏影咬紧牙关，胸口像是被堵住，喘不过气。她再次看向苏绾溪，低声道：“绾溪，我……”
“别说了。”苏绾溪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疏远，“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刺进白疏影的心脏。她愣了几秒，最终：“好，我走。”
她转身离开教室，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嘲笑声。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她背上，可她没有回头。
从那天起，白疏影在学校彻底被孤立了。苏绾溪被同学们围在中间，像个需要保护的瓷娃娃，而她则成了人人喊打的恶人。课间没人跟她说话，她的座位周围像是被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隔离线。有人故意撞她，有人往她课桌里扔垃圾，甚至有一次，她的书包被人泼了水，课本全湿透了。
她默默收拾着东西，脸上没有表情，可心底却像被掏空了一样。她本以为陪苏绾溪回来，自己也能找到一点救赎，可现在，她发现自己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陈昊的攻击也没停下。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每天都会带着人挑衅她，有时是言语上的羞辱，有时是直接动手推搡。一次课后，他拦住白疏影，把一叠复印的照片扔在她脸上——还是那天她在苏家楼下的身影。
“痴情人设演得不错啊，可惜没人买账。”陈昊笑着说，“你说，要是再弄点你的料出来，会不会更有趣？”
白疏影低头看着散落的照片，手指攥得发白。她想反击，可嗓子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知道，跟陈昊对抗只会让自己更惨。
“怎么不说话？”陈昊凑近她，低声道，“哑巴了？还是怕了？”
白疏影抬起头，眼神空洞得可怕。她低声说道：“随便你。”
陈昊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没劲。”
他转身离开，留下白疏影一个人站在原地。她蹲下身，一张张捡起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她的手在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被撕碎的纸片上。
那天放学后，白疏影没有去苏家。她站在校门口，抬头看着天空，脑海里全是苏绾溪那句“我不想跟你说话”。她苦笑一声，低声呢喃：“是我自作多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