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无眠,叶长倾窗户微微打开,微风顺着窗户闯进来,吹动其鬓间的青丝。
沅城的夜晚依旧热闹,尤其是茗苑阁,正是生意最好的时段,叶长倾望着窗外,在附近黑暗之中隐藏这许多阁内的守卫,来回交替。
况且这些打手基本都是一些练武的,不乏一些一二流高手,只恨自己当初没有练武,那怕是几年前若入了仙宫,踏上仙缘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叶长倾迫不得已只得断了从窗边逃走的念头,过了今夜自己也只能像那些姑娘一样去接客吗?一想到自己一个男人被迫骚弄风姿,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胃部就隐隐泛酸。可是如今自己算得上一个男人吗,残缺的身体,残缺的心,若不是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他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死无疑是最懦弱的选择。
情绪复杂交织,叶长倾瞥见那房屋中间是一柄古琴静静躺在哪里,他情不自禁走了过去,那琴为七弦琴,朴素无华,看起来并没有多之值钱,琴的周身很干净,略微有些磨损但是很贴心的被一些书贴贴着,表面落得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琴的前主人很珍惜这把琴。
手指不自觉攀上那琴弦,在太学城之日,弹赋各种琴曲是他最大的乐趣,眼眶一酸,却无一滴泪落下,叶长倾身子颤抖的抚上那把琴,多日来的磨难,灭门的仇恨,挚友的离去,一股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心酸,对死的渴望却又不得不为之活着的痛苦,芊芊玉指在这七根琴弦下,颤抖的弹动起来,这几种情绪包含起来,那琴声由小到弱,由弱到强,似要发泄却仿佛被什么遏制住,压抑不得,婉转而由哀怨。
于是乎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琴声幽幽回响,一位可人浑身颤抖,手指也跟随琴弦的拨动抖动不已。
房间内,只听"砰"一声,那琴弦终究是支撑不住断去一根,划破了叶长倾的指头,鲜血流下,让那琴弦处沾染了不少血迹。
心头无来由一股情绪,手上古琴被其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残缺破损的琴,就像他这般残破的身心。
"对不起。"叶长倾喃喃道,也不知是在为何而道歉。
大梦终觉醒,琴毁,人伤。
终是人琴俱逝,赏音阒然。
不知何时,一早不少常客都知晓了这茗苑阁来了一位娈童,但是却生的极为水灵,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好奇起来,只觉茗苑阁这番行事实在荒诞无比,那虽然少数人有特殊癖好也是在家偷偷藏着掖着,今日这阁内来了一位如此"姑娘",顿时不少人都叫嚣着想看看这位"姑娘"。
"茗苑阁这番行事,莫不是寻不来新姑娘了,拉个男的充数?"
"也不一定,茗苑阁的名气按理不会做出如此事情,那娈童说不定有特色?"
有人好奇有人不屑,当然也有人觉得恶心,喜欢这种癖好的毕竟在少数,大多数人抱着好奇的心情来看待。
"人呢,茗苑阁的第一位娈童,倒是想见见有何能耐?"
"是不是做不下去了,才拉个男的来博眼球?啊哈哈哈哈。"
不少人在一楼大堂起哄,这大堂乃客人饮酒作乐的地方,也有姑娘陪着客人,任由这些客人肆无忌惮的在身上到处摸着,更有甚者已经将手在衣服之中抚摸,让姑娘们满脸潮红。有时候情绪来了便会搂着姑娘上二楼开始一番论道。
"哎呦别急嘛,诸位稍等,保证给各位个惊喜~"妈妈本就打算靠这一波荒诞行为博个流量,不过那骊歌却是美丽,所以并不怕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况且这娈童可是不少达官显贵喜欢的口味,若攀得一两个,也是极佳,扫眼望去,二楼几个厅台包厢已经坐这几个有权有势的老爷了,妈妈更觉开心。
在一大早叶长倾就已经被紫怡拉着起来化妆打扮了,虽然对此女子心生厌恶,但还是没有多说,只是这紫怡不知为何极为热情,现在还拉着自己胳膊,一路上不断安慰夸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即将面对众人的叶长倾在听得下面人群一阵阵嘲笑好奇声,还有那一句句娈童,也让他的面容变得极为阴沉。
不知何时,人群突然就寂静了,也不知谁感叹一声好美,所有人都不由观看过去,连那些对所谓娈童极为厌恶的男人都忍不住连连观看。
此时此刻已经来到二楼的叶长倾她身着一袭洁白的白裙,裙摆飘飘如仙袂,轻轻拂动间。裙摆上绣有精美的白花,繁花盛放衬托出白裙如雪一般纯洁无瑕,洁净如水的气质,恰到好处的妆容更添一丝风采。
叶长倾长发披肩,如瀑布般飘逸,微微拂动间,如软丝般柔软细腻。头上戴着一枚白色的花饰,在他秀美的发际点缀出一抹清新的色彩。纤细的腰肢在洁白的裙摆映衬下显得更加婀娜动人,如一枝娇嫩的白玉,晶莹剔透。
这番闪着古典般光芒的叶长倾顿时让不少人面露痴迷,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娈童。
在包厢间里,那几位达官显贵也停下脚步,观望着这里,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但很快就被一丝贪婪和变态的目光所占据。
叶长倾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强忍着恶心,在紫怡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二楼的正前方。
许多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像娈童,倒像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这楼阁里恐怕不是为了博取名气,找了一位仙子来冒充娈童吧?”
“是啊,这玩笑可不好玩。”
路人纷纷起哄,认为茗苑阁此番放出消息,只是为了吸引流量。
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看来今天早早宣布这件事确实做得很好。
“茗苑阁从不撒谎,骊歌虽然美若天仙,但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娈童,如果有欺骗大家,今日诸位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也确实相信了妈妈所说的话。
毕竟名苑阁一日的流水都是高达几十万两。
不少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扫视叶长倾平坦的上半身,平坦之势一目了然。众人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让他感到一阵恶寒,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只能强忍着不适,艰难地站定。
“咱阁内的骊歌初来乍到,想必各位也看到了这位貌若天仙的娈童,在座的各位,照旧,还是价高者得哦~”
"哦,那不知骊歌姑娘是卖身呢,还是只卖艺呢?"
这名苑阁妈妈自然明白客人所需要的是什么,不过茗苑阁也有茗苑阁的规矩,其内的姑娘卖身还是卖艺都是自己的选择,只要能够缴纳足够的银两自然不会为难姑娘,阁内是不允许客人强迫未经允许的姑娘的,这点儿很人性,所以也造就了茗苑阁的盛大,使其内有这不少姑娘愿意来这里讨口饭吃。
但茗苑阁内姑娘的隐形消费套路良多,只想靠着卖艺赚钱,寻常姑娘没有极高的情商与技艺傍身,根本无法承担阁内高消费,更何况一个赎身都高达千两,甚至万两,十几万两的都有,而卖身则是能够获得更多的银两。
但若是愿意,阁内自然也不会出手阻止,相反这对于阁内也算是一件佳事,毕竟天底下不想吃肉只求精神愉悦的男人又有几个呢?
茗苑阁规矩众人都是清楚的,更何况其背后有这通天的背景靠山常人也不会闹事,哪怕是达官权贵也得掂量掂量。
"自然是老规矩,卖艺还是卖身,就看各位老爷的本事喽。"
美丽的事物总是令人神往,听闻老规矩,不少人纷纷摇头,表示无意参与,毕竟花了大价钱吃不上肉的话属于就有些亏,但仍有一部分人心动不已,隐隐有竞争之势。女人于他们而言,已不再稀奇,但这手动挡的乐趣,可是从古至今男人快乐的源泉啊!
叶长倾的内心早已忐忑不安,面色如土,一想到自己今日如同一件玩物被拍卖,要为某个男人敞开后门,她便觉得天旋地转。
不过索性自己初入阁内,若是能凭借新鲜感赚足一些银两自身还可安然无恙,短期内也应该不用被逼迫卖身,在寻找能够逃出这里的办法。
想到这里,叶长倾内心也是稍稍一安。
身旁的紫怡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消失不见。她心中暗想,自己身为茗苑阁六牌之一的花魁,竟不如一个有残缺的娈童受欢迎,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内心暗道:"哼……我的骊歌妹妹,就让我来帮帮你。"
“一百两!”
“一百两?你还是去大街上找个男人玩吧,哈哈哈,我出五百两!”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皆是一阵哄笑,那出百两的男人满脸羞臊,如落荒而逃的兔子般匆忙离去。
"七百两!"
"八百两!"
…………
很快一楼大厅已经将价格喊到一千两,这下子第一楼的众人已经不再叫价,能出入茗苑阁的也不是穷人,这娈童虽然稀奇,但若真要为了其掏那么多钱,实在不值。况且千两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付得起的。
一楼叫价结束,可二楼却刚刚开始,早就玩腻了的一些权贵,看着台下的叶长倾也有些心痒痒。
很快二楼又是将价格翻了一倍,一位身穿华贵官服的中年胖子得到了这场拍卖的胜利。
"哦呵呵……原来是杜大人,那今夜骊歌的归属权可就属于杜大人了。"
杜崇早也急不可耐,随着众人迎接前往了叶长倾的房间,至于能不能吃上肉?笑话他身价几何,在他眼中就没有银子啃不下来的骨头。
"恭喜骊歌妹妹呀,头次的拍卖价格居然可是高了姐姐一倍不止呀。"
叶长倾忍住恶心感,只是微点瑧首。
正欲前往房间赴客,一旁不知何时来了个仆人,托盘捧这一杯温水。
"骊歌姐姐,奴婢方才观你有些不适,喝杯温水或许可以缓缓。"
叶长倾微微愣了下,点点头还是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温热的感觉透过喉咙到达腹部,也确实舒适了些许。
"谢谢你。"
看着叶长倾进入房间,那丫鬟轻呼口气,看着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便悄悄离开来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事情办的怎么样?"
开口的正是紫怡。
"回紫怡姐姐,她已经将水全数喝下。"
"好,这事你办的不错,这十两就赏你了。"
丫鬟露出一抹欣喜,接住银子就离开了。
"骊歌呀骊歌,别怪姐姐心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呀,反正迟早沦为男人的身下物,还不如早些开始,也免去中间痛楚。"
紫怡的脸埋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刺耳的笑声却是充荡在这片小小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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