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檀木香。
林小夏在怀表走时的滴答声中苏醒，左手传来冰凉的触感。睁开眼就看到银质怀表悬在面前，表面镌刻的沙漏纹样正渗出幽蓝光芒。
"比预计早醒了23分钟，看来时空耐性比检测值更高呢。"
薄荷味的声线从右侧飘来。穿白大褂的女人斜倚在窗边，及腰长发用手术刀挽成发髻，胸牌上"特别事务科 苏离"的字样泛着冷光。她指尖转动的钢笔突然停住，笔尖指向床头柜上的三件物品：
染血的学生证、本应随父母失踪而销毁的实验室门禁卡，还有半块青铜残片——与渣土车司机面具的材质完全相同。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监控江东市时空稳定性的观测者。"苏离弹开怀表盖，表盘竟悬浮着微缩星云，"而你，林小夏同学，刚刚在时间轴上戳出了第三类裂缝。"
窗外突然传来蜂群振翅般的嗡鸣。林小夏转头时瞳孔骤缩——漫天白鸽凝固在湛蓝天幕中，飘散的绒羽保持着绽放的瞬间，整座医院只剩下怀表的滴答声。
"这是...时间停止？"
"准确说是制造了0.01秒的时空泡。"苏离的镜片闪过冷光，"比起这个，你该担心救下的那个少年。"
监控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画面中的叶深正在病房做物理复健，当他伸手去够滚落的网球时，手腕内侧浮现出暗红色沙漏印记。
"普通人经历时间回溯会产生记忆断层，但他今早完整复述了车祸过程。"苏离将X光片贴在灯箱上，林小夏倒吸冷气——叶深心脏位置嵌着发光的十二面晶体，每道棱线都在吞吐暗红电弧。
走廊忽然响起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苏离神色骤变，甩出钢笔化作银色锁链缠住林小夏手腕："抓紧！他们要引爆..."
整层楼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林小夏看到惊悚的一幕：所有声音都被抽离空间，护士推着的输液架定格在倾斜45度，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碎成像素般的方块。更可怕的是叶深病房的方向，空气正像老旧电视信号般扭曲波动。
"时空坍缩开始了。"苏离扯开白大褂，露出腰间七把造型各异的怀表，"现在教你第一课——如何冻结正在崩溃的时间线。"
她抽出刻有龙纹的青铜怀表，指尖划过表盘激发出翡翠色光芒。林小夏突然头痛欲裂，恍惚间看到自己双手浮现出与叶深相同的沙漏印记，只不过她的正在逆向流动。
当青铜怀表嵌入护士站墙壁的瞬间，崩塌的时空突然被染上怀旧电影般的茶色滤镜。林小夏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们早就知道叶深有问题？"
"应该说，他是'熵'组织最成功的实验体。"苏离擦拭着镜片上的血渍，"你父亲二十年前制造的初代时空稳定装置，此刻正在那少年体内暴走。"
仿佛要验证她的话，叶深病房突然传出玻璃爆裂声。林小夏冲过静止的时空，看见令她血液凝固的景象——叶深悬浮在病房中央，十二面晶体穿透胸膛生长，每个切面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画面：有的显示他在图书馆查阅《量子自杀理论》，有的则是他戴着青铜面具站在废墟中央。
最中间的切面里，十五岁的叶深正从父亲手中接过银色怀表。而那个男人的面容，赫然与林小夏钱包里泛黄的全家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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