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艾莉的一番游说后,布兰终于是勉强接受了她独自前往风雪深处调查的提议。
尽管直到最后艾莉都没有向众人解释清楚所谓‘风雪的加护’到底是从何而来的祝福,都被她用模棱两可的说法给盖了过去。不过看着艾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即便是好奇如伊莉丝也没有接着这个问题刨根问底下去。
‘只需要给我两天时间便好,其余人好好休息,到时候我自然会通知各位出力的。’
这是艾莉的原话。在携带上一些简单的装备后,艾莉便拿着布兰标记的地图独自出发了,她面对风雪时的从容不迫哪怕让多瑞亚斯看了都不得不向这位神秘的精灵妥协——毕竟艾莉是最先觉察到气候异常的人,而且艾莉在路途上的表现似乎足以印证她对寒冷的抗性。
...
“看上去,确实难以前进。”
伊莱尔站在部落的瞭望塔上,眺望着远方被白茫茫的风雪所掩盖的山脉,艾瑞尔安塔莉所行进的道路几乎全部凝结成冰,她着实信服了布兰前路艰险的说法。
还未抵达渡鸦氏族的领地前,他们在跨过灰羽隘口之后,环境便愈发恶劣起来。所幸的是,伊莱尔似乎还挺适应卡斯缇特寒冷的气候,她呼出一口热气,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或许自己扛冻的体质是拜同样来自北境的父亲所赐。
“父亲他,也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吗?”
少女的视线从模糊的至远处收回,转而落在了渡鸦氏族所处的部落中。即便渡鸦氏族的成员们身处异常的寒灾之中,但他们看上去却不怎么显得沮丧消极。最起码从他们接待自己这支前往卡斯缇特寻求被俘王女队伍上的态度来说,他们依然展现出了足够的热情。
这似乎和阿瑞斯托人刻板印象中的卡斯缇特不太一样。但伊莱尔也不想从两边的恩怨中发表任何意见,她没有经历那场残酷的战争,也不属于两国中的任何一方。
事实上,伊莱尔也很难想象——像父亲那般温柔的人曾经也参与过那场掠夺阿瑞斯托的战争。如果不是格罗毫无预兆地在八年前出现,并带走了父亲的性命,或许伊莱尔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过去的经历。
“......”
此刻,伊莱尔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猛地动身从瞭望塔上纵身跳了下来,落地的动静惊动了瞭望塔下还在跟本地人聊天的伊莉丝。
“你咋了,为何突然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旁边不是有梯子吗?”
伊莉丝小跑着来到了伊莱尔的身边,略显诧异地问道。
“...卡泽在哪儿?”
“哈?你找大兄弟他干嘛,你是在瞭望塔上看到了什么吗?”
伊莱尔看着她淡金色的眼瞳,一本正经地说:
“我想找他询问一些关于父亲的事。”
伊莉丝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困惑。
“唔......这种事不该早就问明白了吗?”
“现在不一样。我身边没有格罗那个家伙妨碍我知晓更多真相,而且身边还有更多的或许知晓那些往事的人。”
“有道理。”
伊莉丝若有所思地说,虽然她感觉伊莱尔的想法有些唐突,不过按照伊莱尔现在的性子,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顺着自己弟弟的心意。
“卡泽啊.......我记得刚才好像看到他在部落入口那边忙活着来着。好像是在帮忙清点我们带来的物资,听艾丽莎那老女人说,他像是可以在躲着布兰族长来着?”
伊莉丝偏着头,回忆着说道。
“我知道了。”
伊莱尔简短地答,便朝着部落入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喂,你等等我啊,伊莱尔!”
伊莉丝有些恼火地看着伊莱尔迅速离去的身影,她对着身旁此前还在聊天的人赔笑道:
“对不起啦,这边的姐妹们,过会儿我们在聊,我得把自己的笨弟...妹妹给看好!抱歉失陪了!”
伊莉丝旁边持盾的几个女战士向她点点头,在看到她们似乎并不介意后,伊莉丝便紧跟而至。
...
没费多少工夫,她们就在靠近部落木质栅栏的入口附近找到了卡泽高大显眼的身影。但他却跟布兰族长站在一起,旁边还站着沉默的艾吉莉。布兰似乎正在与卡泽交谈些什么,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呃...大兄弟他似乎没能躲过布兰族长呢。”
伊莉丝本想在旁边观望一下,等布兰离开了再靠近卡泽。但伊莱尔压根就没在听伊莉丝说话,直接就毫不在意地莽了上去。
“你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啊...”
伊莉丝吐槽道,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说起来,自从那次战争结束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你的消息了,乌尔赫津夫。”
布兰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艾丝特偶尔还会提起你,说白鹰氏族曾经最勇猛的乌尔赫津夫已经魂归英灵殿,或许是幸存了下来,过上了远离纷争的自由生活。”
卡泽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不自在,含糊地应道:“嗯...是、是啊,布兰族长...劳烦艾丝特大人还记挂着我这个小人物。”
一旁的艾吉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卡泽那副窘迫的姿态,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没有向布兰揭露卡泽当年是作为逃兵离开白鹰氏族的事实。
就在这时,布兰注意到了走近的伊莱尔和伊莉丝,他转过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哦?伊莱尔,还有伊莉丝小姐,请问二位还有什么事吗?”
伊莱尔看着卡泽,她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您好,布兰族长。其实我到这里来事找卡泽的,我有话想问他。”
“我知道了。如果是私人问题的话,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布兰似乎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他望着伊莱尔的眼睛,关切地询问道。
“不用,布兰族长。如果您能解答这个疑问的话,那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
伊莱尔顿了顿,脸上带着迫切得到答案的态度,她询问道:
“你们知道‘刃鬼’伊森德·克劳德,曾经属于卡斯缇特的哪个氏族吗?”
卡泽显然没料到伊莱尔会突然问起这个,他脸上掠过一丝茫然。还没等卡泽组织好语言,一旁的布兰便脸色骤沉,几乎是立刻开口道:
“‘刃鬼’伊森德?伊莱尔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你和那位‘刃鬼’是什么关系?”
布兰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伊莱尔,而伊莱尔则是毫不避讳地迎上布兰审视的目光: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就只是想问问一些关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