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尔维诺出生的那年,君士坦丁堡大学和色雷斯大学都是东罗马的区域级大学,两所学校隔墙相望,面积相当。
在20年内,君大受伯特利克财阀资助,先是从色大挖取导师,随后兼并君科大和君商大,甚至利用政策,直接将色大的一部分用地划入自己的校区。
现在,君大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国家级大学,面积是色大的三倍,而色大仅在名义上保留着区域级大学的称号。
在克丽丝蒂安出生的那年,在同伯特利克财阀的商战中,萨莫斯特财阀处于下风,更是在2008年的危机后一蹶不振,名下公司几乎全部向政府提出破产申请。
萨莫斯特财阀的公司大楼是君士坦丁堡的地标建筑之一,在危机之后,直接被卖给了伯特利克。
色雷斯大学和萨莫斯特财阀都被各种原因击垮了。
它们若还能说是因为没有利于自身的,主动的决策走向这种境地的话。
那么,考试失利进入色大的萨莫斯特家的少年,只能处于一种,可悲且完全的被动。
在3月来临的前一天,他躲过曾属于自己家的大楼内所有安保人员,一人登上了天台。
被如此强制性的被动打击,死亡通常是人的第一选择。
天空十分广阔,不过不属于他。
具有掌控感的高度与图景,所带来的支配感对比剥夺少年选择的,一串既定的变故,改变不了什么。
被支配的,无选择者,终结为唯一解。
于是他纵身一跃。
享受着索然无味的,第一次被动飞翔的快感。
看似主动选择终结,实际上也只是被抛下。
少年在人眼所见的,物理意义上的,正处于在高处被抛出的状态。
俯瞰着大地上的行人,那些同他一样的,也是被抛的同类。
是某位德国哲学家的“被抛”,被抛入世界。
只不过,少年现在尝试以反方向离开。
不久之后,一滩骇人的血肉就会是他的告别信。
不过事实不太一样。
落在地上的并非血肉残躯,
而是一团更令人生畏的,熊熊燃烧的仇火。
残冬将被熔燃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