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迈入传送光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夜沢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只能任凭其摆布。
“噗通”一声,毫无准备的夜沢重重摔落在了坚硬的石砖地板上。
他的意识仿佛被人狠狠敲醒,并非是落地后背部传来的疼痛感,而是一道极其刺鼻的恶臭。
在恶臭侵入鼻腔的同时,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夹杂着反胃,宛如一股泥石流般冲破了口腔,令他呕吐不止。
再次睁开眼睛时,夜沢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环境之中。
四周是一片漆黑的石壁,远处水滴滴落的声音和头顶上方不知名矿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给这片死寂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机。
夜沢连忙爬起身,环顾四周。
原来他刚刚横躺在一处铺有石砖地面的矿洞里。拜那些不知名矿石的微弱光芒所赐,他得以掌握当下的状况。
“这、这是什么味道?”
夜沢捂住口鼻,强忍着那股恶臭感,心中的诧异将他的疑问逼了出来。
他意识到这里并不是那位引导者所说的迷宫国中某个小镇或是城市的某处,而是更类似于在某种未知洞穴的深处。
“难道……是传送错误!”
一股无助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夜沢顿时脊背发凉,对接下来未知的一切感到不安。
他紧紧贴着那冰冷而潮湿的石壁,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和小心。耳边时不时传来不知远近的水滴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里的阴森与神秘。他一点点地向前探出脚步,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夜沢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停下脚步,缓缓低下头,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形状怪异、散发着寒意的森森白骨。
这根白骨看起来十分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夜沢不知道它属于哪种生物,但从其形状和大小来看,绝非普通动物所能拥有。白骨上还残留着一些腐烂的肉末,正散发出阵阵恶臭。
从未接触过这类恐怖事物的夜沢顿时头皮发麻,恐惧使他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估摸着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期间夜沢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在他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尾随着他。
在石墙尽头的拐角处,有着一座风化严重的、类似于祭坛的地方。祭坛前的石台上遍布青苔,上面还残留着似乎是蜡烛燃烧后留下的蜡痕。
依靠着洞窟内微弱的光线,夜沢仔细地探查着这座废弃祭坛的四周,试图寻找出些许有用的东西。随着视线渐渐向旁边看去,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形物体正低垂着头颅坐靠在祭坛旁的墙边。
“是谁!?”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夜沢大喊道,并警惕地快速向后退了几步以保持安全距离。
声音在寂静的洞窟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但那个身影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具尸体。
夜沢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慢慢靠近那个身影。
当离它只有几步之遥时,夜沢发现对方竟然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气流吹过,掀起了黑色斗篷的一角,露出了一张苍白而扭曲的人脸。那张脸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恐惧,让人不寒而栗。
从外观上看上去是一位男性。一具尸体!没错,那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从未见过这场面的夜沢,一股反胃使他再次干呕了起来。滴水未沾的他实在是吐不出什么了。
确认过没有任何危险,夜沢调整好心态,慢慢靠近那具可怜的尸体。
那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某位探索者吧,外表看上去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从他狰狞的面部和滚落在一旁那空无一物的类似于试管般的玻璃瓶看来,也许是中毒吧……
“没能扛过去么……我又何尝不是呢?”
夜沢心里默默为他默哀,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心中涌起一股悲哀。
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夜沢小心地摸索着。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仔细一摸,发现是一柄短剑。这柄短剑被别在死者的腰带上,仿佛是他最后的尊严与依靠。
夜沢轻轻握住剑柄,小心翼翼地将短剑从剑鞘中拔出来。短剑出鞘时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闪烁着寒光。
剑尖锋利无比,但剑身留有坑坑洼洼的缺口,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它和它的主人所经历过的冒险。
“谢谢你了,就由我继续使用下去吧……我想活下去!”
〖已获得『破旧的铁制短刃』〗
夜沢收起短剑,将其绑在腰带上,以便随时能够快速将其拔出。继续摸索着其他有用道具,从他破烂的背包中又找到了一份羊皮卷轴和几枚泛着暗淡光芒的石块。
石块宛如宝石般通透,泛着暗淡的反光,手感冰凉凉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夜沢还是决定先收集起来,将其放入自己的腰包之中。
〖已获得『独角甲虫的魔石』〗
“咦?这是什么东西?”
夜沢有些诧异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出现了幻觉。
“刚刚就想问了,这到底是……”
类似于一条条信息的东西就像是依附在视网膜上一般清晰。不管他如何摇摆视线,它仍旧无法褪去,即便是伸手也无法触及。
夜沢冷静下来,再次从腰包内拿出一块结晶状的石块,然后紧紧盯住它。
〖『独角甲虫的魔石』〗
“原来如此!”夜沢似乎意识到这种现象十分熟悉,“这简直……简直就像是游戏!”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新奇的体验中时,来自远处的一声巨响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呜嗷嗷嗷嗷嗷———!!!”
一声充满着野性的野兽咆哮声随着一股气浪扑面而来。
“诶?咆哮声?野兽的咆哮声!”
被这声狂野的咆哮所惊吓的夜沢,感受到了其中冰冷的杀意,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仿佛无数小针在刺激着他的肌肤。
在混乱与惊慌的驱使下,他的腿不受控制地拖着他朝着声音来源的反方向逃跑。
……
夜沢在洞窟的回廊中不断地奔跑,试图远离那个危险的地区。空无一物的腹部饥饿感,体温严重流失的寒冷感,让他感到越来越恶心。
他不断地跑着……
尽管在奔跑中不顾一切、毫无目的地前进着,一而再再而三地转向,但眼前的景象仍未发生丝毫变化,无尽的岩壁环绕着四周,包围着夜沢。
这一尘不变的景色令人变得愈发焦虑,但双腿仍旧不辞辛劳地拖着不争气的身躯不断向前奔跑着。
在逃亡的途中,之前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在尾随着他,在耳边传来。这些声音和天花板上低落的滴水声一样在安静的洞窟里令人感到反胃。
就在这时,夜沢似乎是踩到了一个硬物,传来了“吧唧”一声,夹杂着未知液体的声音,他闻声朝着脚边看去。
眼前的惨状使他忍不住地吓出了声。
“吱唧——吱唧——吱唧唧唧————”
映入眼前的是一只被踩烂的拳头般大小的昆虫,还剩半边正常的它正在疯狂地挣扎哀嚎着。有着如此体型,又类似于西瓜虫般的昆虫使他感到生理上的抗拒与厌恶。
还未等他反胃,身后再次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愈发靠近,而且感觉数量还不止一只!
夜沢心脏猛的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极度的恐惧使他不敢出声,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无暇顾及路线的正确与否,依照本能尽可能地逃离怪物们的身边。
随着体力的逐渐耗尽,夜沢奔跑的速度也开始缓缓下降。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已然到达了极限。
感受到身后没了之前如潮水般密密麻麻的窸窸窣窣声,夜沢初步判定自己成功地躲过了一劫。
“我、我已经……不行了……”
夜沢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不停地向他抗议着。
汗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浸湿了他的后背,衣物仿佛是一层湿漉漉的保鲜膜,紧紧地贴合着胸口,随着那紊乱如鼓点般的心跳声一起起伏着。
双手撑腿喘了几口气后,夜沢的意识总算如暴风雨过后的海面,逐渐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呜嗷嗷嗷嗷嗷嗷——!!!”
刚刚才稍微平稳了一丝的夜沢,像是心脏漏跳了一拍般停顿了片刻,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又是野兽的怒吼声,这次甚至比一开始还要近。
夜沢暗自叫苦,四处乱窜的自己最后居然又误打误撞地跑了回来。心中的恐惧令他面如纸色,身体也随之绷紧。
正当夜沢企图挣扎着唤醒“摆烂”的双腿时,他发现这一次传到自己耳边的不只有野兽的怒吼声,还掺杂着人类的呼喊声。
刹那间,突如其来的希望短暂驱散了夜沢内心的恐惧。
“那是……人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