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么多分身大惊的说不出话，也没有做出选择，但修之罗并没有多说，身后的两个修之罗闪身上前，合力发出了一道〔水尖枪〕
我瞳孔骤缩，看着银光闪电般逼近，本能驱使我向右侧翻滚，膝盖擦过地面的刺痛尚未传来。
身后“噗嗤”一声闷响——水尖枪穿透空气的风压刮过耳际，在墙面砸出碗口大的凹痕。
“躲得挺快？”
眼前的修之罗同时勾起嘴角，硬币在不同指尖发出相同的咔嗒声。
我趁机撑起身子，龙王杖顶端的蓝宝石爆发出土黄色微光。四阶魔术〔土弹〕在掌心凝聚时，指缝间漏出的魔力将地面碾成细沙。
“尝尝这个！”
我咬牙挥杖，七八个土黄色球体如霰弹般迸发。最近的分身被正面击中，〔土弹〕穿过了身体，仿佛是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在修之罗的身体上泛起一道道涟漪：
“猜错了，哈哈哈哈哈。”
我用余波扫过其他分身，随即重重甩动龙王杖，再次发起进攻，而〔土弹〕竟像虚影般直接穿透，水珠落在地面让整个训练场都湿答答的。
不对劲！这样乱打是找不到他的，必须仔细观察。
所有分身的硬币都在左手旋转……
我喘息着后退半步，瞥见修之罗本尊站在他分身的阴影里，右手食指正转着枚带星砂的硬币——和分身动作完全相反！
“找到你了！”龙王杖狠狠敲击地面，用出五阶魔术〔岩突刺〕，一道干裂的土刺，从本尊脚下破土而出。
他挑眉跃向空中，蓝色头发发在灯光下划出银弧。
“终于发现了。”
话音未落，所有分身施术，训练场顶好像裂开缝隙，暴雨倾泻而下。
“不过你猜错的惩罚还是要执行。”
“什么？！你这家伙！”
我急忙用〔断离层〕隔绝修之罗召唤的水流，直到后腰突然撞上冰凉的抗魔砖墙，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被逼到了密室角落。
〔断离层〕对我来说消耗太大 加之抗魔砖堆砌的密室魔力有限，龙王杖也吸收不到魔力，不过多久就消耗殆尽。
水流在我魔力耗尽的那一刻瞬间吞没了我，我呛了两口水，修之罗便消去了我面部的〔水牢〕，用水流控制我的四肢，还卷走了龙王杖。
我被水流禁锢着挣扎无果，修之罗苍蓝的魔眼在水光中泛着狡黠笑意。
“服了吗？小子。”
“谁要服你……”
我呛着水梗着脖子反驳，却见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水流如活物般松开我的四肢。
他抖了抖干燥的西装，指尖凝聚出半透明的水分身。
“〔水分身〕看好了。”
水影在他身侧晃了晃脑袋，连挑眉的弧度都如出一辙。我揉着被勒红的手腕，龙王杖从天花板“扑通”掉进我的手里里。
“明天同一时间，再敢迟到就把你冻成冰雕挂在训练场门口。”
“就这……”
他甩着头发走向金属门，水分身化作雾气消散前，冲我比了个挑衅的手势。
“真服了……”
……………
咖啡厅的黄铜挂钟指向六点，我为了弥补前两天的亏欠，我早些换掉了湿漉漉的训练服，来到咖啡厅和一脸不爽的前辈们换班。
刚把最后一盘松饼摆上橱窗，就看见癸妺红抱着围裙从后屋走来。她发间别着的木质发卡沾着几片薰衣草花瓣，和制服口袋露出的四叶草挂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今天来的很早啊，头不疼了吗？”
她把围裙系在腰间，把衣服放进了一旁的储物柜里。
“现在好多了，趁着还舒服感觉来上班，再来晚凯贝林老板就要炒我鱿鱼了。”
“哈哈，你看起来很精神嘛。”
“还得谢谢你的魔药。”
我的声音淹没在研磨咖啡豆的嗡鸣里，她的动作顿了顿，玻璃柜倒映出她抿起的唇角：
“头痛药可是我老家的配方，可管用了，要是还有这种情况…下次给你做，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哦。”
“我也不想的……都是形势所迫。”
“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不会都是些酒蒙子吧。”
“那倒也没有啦…”
手一抖，刚倒进杯中的牛奶溅出几滴，话没说完，就被她递来的抹布打断。
指尖相触的瞬间，她迅速缩回手，耳垂泛起一丝薄红。
“好啦，你先准备好吧，客人来了，等会有空再跟我说吧。”
操作台的蒸汽模糊了视线，我盯着咖啡机跳动的指示灯，听见她在身后整理杯碟的轻响。
偶尔余光扫过，总能看见她垂眸擦拭玻璃杯的侧影，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收银台的铜铃突然响起，她转身迎接客人时，发梢掠过我的手腕。
“该去迎客啦，快去吧。”
夜风从敞开的店门涌进来，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薰衣草气息，在暖黄的灯光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欢迎光临。”
“嗯，我要今日推荐就好。”
一切回归日常，工作依旧。
“今日推荐是邸冈芒果特饮、松木软饼和草莓蛋糕，请稍等。”
一如既往的迎接客人，送走客人，端盘子跑腿。
“这个草莓蛋糕…怎么这么眼熟”
…………
打烊后回到公寓的路上，我讲述了昨天晚上派对的情况，当然，没有提到幻术和魂术的部分，毕竟我可得遵守“让小部分人知道”的潜规则。
“原来是这样……不过下次啊，还是要懂得拒绝才好。”
我们一直聊到门口，停留了两分钟才草草结束了话题。
“明天早上一起吗？我可以承包早饭哦。”
不等我回答，她已快步侧身门，只留下皮鞋敲击木制地板的脆响，混合着那股独特的香气…
“OK没问题！”
…还有一句自问自答的回答。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数字仿佛是一个个跳跃的音符，逐渐汇聚成了凌晨一点的旋律。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看着1607号关闭的房门，轻轻进入我的房间，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洗漱间，结束这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睡前，我的脑海里想的最后一件事，是挂在房门口的草莓蛋糕。
…………
第二天很快到来，我按照约定和癸妺红结伴去上课，师父的办公室依旧空无一人，这就导致今天的我也将无事可做。
而距离和修之罗约定的时间还很久，我只能客串一下其他老师的学生。
迪妮露老师的魔药课上，我盯着坩埚里冒泡的不知名汤药走神，说实话，我对药物学并不像魔术那样感兴趣，由于我只能算旁听，就算发呆被发现了也不存在什么大问题。
由于我对治愈魔术实在一窍不通，所以迪妮露老师的课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恰巧还有专家的咒文字课程。
夏妮露特上课的状态和平时完全不同，看起来好像是生怕错过内容，不停的做着笔记。
由于在草迷宫里见识到了咒文字的厉害之处，所以我也学着夏妮露特的样子听了起来。
咒文字堪称魔术体系中诡谲精妙的另类分支。不同于常规魔术将魔力凝聚于指尖、凭直觉与感知驱动的“感觉派”施术方式，咒文字以符号为刃、逻辑为鞘，开辟出一条通往力量深处的荆棘之路。
那些蜿蜒扭曲的字符犹如上古神祇遗落的密码，每个单字无实意，却在彼此嵌套缠绕间迸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力。
当魔术师以魔力为墨、空气为纸，用线条构筑起层层叠叠的文字矩阵，就如同在虚空之中搭建起与造物主沟通的桥梁。
繁复的咒文书写需要绝对的专注与精确，稍有差池便可能反噬施术者，但也正因如此，它能触及常规魔术难以企及的领域，无论是重塑空间法则，还是篡改物质本质，都能在咒文的精密架构中化为现实。
正因为它的复杂性，能精确掌握咒文字的人就少之又少，而专家三十而几就能对咒文字得心应手实在了不得。
一个上午下来，我也确实在专家这儿学到不少东西，比如一些简单咒文字的逻辑，如何找到文字的构架之类。
终于熬到下午，训练场金属门在身后合拢时，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龙王杖。修之罗倚在老地方吞云吐雾，白西装换成了黑色常服，领口还粘着不明的小颗粒。
“迟到三分钟。”他碾灭烟头，苍蓝色眼睛在阴影里发亮，“不过看在你带了礼物的份上——”
他抬手召来水流，卷走我口袋里的草莓蛋糕。包装纸裂开的瞬间，他挑眉看向我：“讨好老师？”
“想什么呢！”我伸手去抢，却被水流托着蛋糕升到天花板，“中午打包没吃完，怕浪费而已！”
校园餐厅的菜谱上草莓蛋糕相当吸引我的眼球，可能是昨天挂在门口的蛋糕的缘故，不过还是和那天的草莓蛋糕不太一样。
那好像是凯贝林老板做的同款蛋糕。
修之罗突然笑出声，水流化作透明手掌撕开包装，草莓酱滴在他指尖：“勉强算你过关。”他舔了舔手指， 打了个响指，训练场灯光骤暗，
“现在——用〔水分身〕接住我的攻击。”
黑暗中传来硬币旋转的咔嗒声，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出淡蓝色的水影。
下一秒，刺骨的冰锥从四面八方刺来，我慌忙催动分身挡在身前，却见修之罗的本尊从水影中穿过，指尖抵着我咽喉：
“错了，分身要像这样——”
他的分身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冰凉的掌心按在我后腰：“魔力要顺着静脉输送，不是堆在指尖傻站着。”
训练场顶部突然漏进一缕阳光，照在他的发梢，满满的魔力涌入训练场。我后知后觉后退半步，后腰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他甩了甩湿掉的头发，水流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在他脚边聚成狰狞的水蟒。
“你的水分身没有灵魂。”
“这不对吧，正常的〔水分身〕就是这样！”
“如果是各大魔术书上学的〔水分身〕确实没错，不过我让你学的是我这样带有意识的分身。”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魔术！”
“哦？你不是去过象牙塔社团了吗？他们没教你吗？”
“你在说什么？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的啊，那又有什么关系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就让我从头来教你吧。”
修之罗收起分身，魔眼的亮光也暗了下来：
“我在水分身中融合了魂术，其实这是一个组合魔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