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什教国信仰光明

作者:花瑭 更新时间:2025/3/17 18:31:29 字数:3630

罗什教国是在这座大陆最为鼎盛繁华的人类国度之一,历史长久可以追溯到所谓的神明降临的时代,只是可惜这座辉煌的国度也在默默黯然,信仰开始动摇,事事以教为本,以教为主的决策受到了波及,国家的皇帝登基都要受教宗见证,而自二十年前开始便是被废除了,是以一种不被告知的方式废除了。

教廷里有脾气爆炸的大主教唾弃这些人,谩骂这些不虔诚的信徒,是说他们不配沐浴神的光辉,不论如何的歇斯底里的批评都是无用功的,有慈祥善良的大主教哭泣这些人的背叛和对神的叛离,细数着过去的荣耀随后又是啜泣,性格冷静的大主教不为所动,以不讲理出名的大主教罗列出了几个挽回信仰的方法,可都是些下下策,不是调用教廷骑士团和余下信众逼迫皇帝,要不然就是联合虽是外在但却是共同信仰的势力。

最后还是受人敬仰的教宗采取了一个大家都同意的办法,效仿先贤吧,重新开始宣扬神的伟大。

信仰光明的教国,就该如同太阳那样播洒光辉。

于是教廷派遣出一批又一批的教团前往国家的偏僻地域,那里的信仰早就被时间剥离,曾经的教廷自视甚高倒也不爱搭理管教小地方,而如今高傲的教廷终于可以放下身段仰望曾经不被重视的地方。

当下要比教宗更为大的皇帝陛下并不在意教廷举动,放任自流,有大臣提议是否要监视?对此坐在宝座上的皇帝陛下无所谓地道:不用。

罗什教国的行政规划几乎没什么改变,建国之初便是三十一个行省和两个教廷自治领以及独属于皇帝的中央都城。

自始至终都未变化,那么是否表明固步自封?

教廷为了信仰又或者说是金钱地位以及财富,无所不用其极,圣女圣子都开始被派出去宣扬着神的奇迹。

圣女圣子是教廷专注培养的继承者,是未来的领袖即教宗,一同培养十二位,是有意让他们互相竞争,似乎经历过血腥与残酷之后才能彻彻底底成熟。

埃洛妮德·阿尔芭,是最受教宗青睐的圣女,也许是因为她是由教宗亲自带回教廷的缘故,总有些情感作祟以至于受到偏爱,当然了也有部分她长发的原因。

她的长发垂落着教廷最推崇的纯正金辉,既非秋日稻穗窃取的浅金,亦非麦芒在烈日下虚张声势的铜黄。当风掠过她时,那发丝便化作液态的阳光那般柔和。

埃洛妮德这位最有可能继位的圣女,是毛遂自荐地揽过行程艰苦才能达到的地方上的任务,诺里库姆这个教国边陲的行省,也是被都城那群富贵满身的年轻人嘴里念叨着穷苦人的老巢的地方。

宣扬教廷的光辉,宣扬神的恩赐,如此便是上路了,乘坐着由着主教们精挑细选的四匹高大骏马所拉的精钢四轮车厢,黎明破晓如融化的金子流淌在大道上,四匹雪白马驹踏着银钉蹄铁缓步前行。

马鬃用金丝编成细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

教廷护佑使骑着身披天鹅绒马衣白驹前行开道,缀满银铃的辔头在行进中奏出悦耳的节奏,为首者擎着绘有太阳的旗帜,被风吹得飘逸肆意。

重拾神的信仰,以及教廷威严的队伍近三百人,那架象征神圣不可侵犯教权的奢华马车如众星拱月般矗立在队伍心脏位置,来自寒冷北境行省的帷幔从车顶垂落,随着车轮的行径泛起层层波浪,边缘缀着的金铃发出和谐细碎的清响。

沿途的民众是津津乐道地观看着,人的天性便是看热闹,而中央城从来不缺热闹,百姓们活在乐子里,很像大多数故事书里的末尾所写的:是快乐而幸福地生活着。

埃洛妮德很少行使圣女职权,恰如这威风的车马卫队,这么多年来自始至终地生活在教廷里,规规矩矩到像是一个平凡人,是连教宗都要夸赞一句的乖巧,百分百地遵从教典生活,这是过去多任教宗都未曾做到的地步。

“真威风啊!”

早起的年轻人啧啧称奇地道,可很快便被年长几岁的青年人笑了笑,“你是没见过教宗陛下和皇帝陛下出行的规模。”

教宗和皇帝的车架规制堪比移动的行宫,圣女如今的威风只是逞了大人们的闲歇。

……

诺里库姆的白银城并没有白银,教廷的使团驻扎在城外,埃洛妮德只带着自己的贴身骑士和众多仆从进了城,教廷派人来对于城内上层人不是秘密,这是广而告之的事儿。

边陲行省的落寞小城,踏进去时有一种换了天地的错觉,哪怕临行前已经知悉了这块地域的风土人情,但真正踏足时还是会有些恍惚,白银城因为地势高低分上下两城。

权贵居住的干净整洁的上城区域,平民与穷人全挤在了下城区,潮湿肮脏,空气浑浊。

市集上人潮汹涌,售卖声络绎不绝,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只靠鼻子就能知道,烤糊的肉食、鱼的腥气、鸡鸭的血味、面包的焦香……

这里居住着有各种各样的人,大多数衣衫褴褛不健康的,显然没有信仰可言,贫穷和饥饿足以磨灭任何的坚持,忠诚是被苦痛一点点剥开,什么也不剩。

埃洛妮德一身洁白的袍衣,实在是格格不入,嘈杂的地域因她的到来而安静,那些杂乱低矮的房屋里一双双眼睛往外窥探,一群身着干净奢华的衣裳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儿,这是连上城区的老爷们也比不得的阔绰精致。

忙碌的铁匠铺仍在喷吐火星,叮当声却戛然而止,埃洛妮德的白色长袍掠过黯然失色的巷口,像月光跌入煤堆般触目惊心。

他们这些惯了粗布麻衣的眼睛,正被埃洛妮德衣袍边的银线刺绣灼得生疼。

“教堂今天会免费供应食物!所有人都可以去吃!”

在埃洛妮德的暗示下,她身边的一位以大嗓门被提拔的仆从是大声喊起来,免费一词让人瞬间躁动,像是往湖里投鱼食霎时间喧闹沸腾。

“今天教廷的特使会挑选有天赋的人前往中央城进修!”

这句话让气温升了一度,底层人早就想逃离这座不美好的城,没有人愿意生生世世生活在这里,中央城!那可是国家的首都,是首府弗拉维姆都比不上的。

埃洛妮德平静的注视周围的人,话语里的特使是指她,挑选有天赋人前往中央城学习修炼并非虚言。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如月降临人间的美人被英武佩剑的骑士和一众衣裳洁净仆从们拱卫着离开了,前往上城,那是教堂伫立的位置。

“殿下你应该笑一笑。”

埃洛妮德的贴身骑士斯兰纳尔建议着,闻言圣女看向这位共事许久的年轻女子。

面对信徒应该予以温和,要面带关怀与慈悲这样更容易得人心,好为教廷带来更多的信仰。

可圣女殿下是一脸的漠然,是对一切,在她眼里好像谁都没有价值可言,这里的肮脏污秽她一样的视而不见,而这里的穷苦大众她也一样毫不在乎,透露出一种神待万物平等的无情,而不是爱世人的质朴精神。

教堂很干净,有专门的人打扫,踏入上城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下城就是丧失了鲜艳色彩的黯然的画,上城艳丽到有一种腻。

上流社会的高端人士们一早就知晓了,中央城的圣女殿下要来此复诵教廷的恩典,这要源于白银城的司祭传出的消息。

罗什教国的神职体系采用金字塔型等级结构,自上而下层级分明。教宗作为神在世的代表,是教廷的最高领袖,其权威具有唯一性和至高性。其下便是穿着红衣的大主教,其次是统领各个行省教务的都主教,下辖的各数教区皆由都主教全权管理,再往下就是负责城镇信仰的司祭和辅祭。

司祭的消息是从都主教那来的,作为偏僻的地区经常被打上穷山恶水的词条,这是任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诺里库姆的都主教有私心也有博爱,关于博爱是想让这位未来最有可能坐上宝座的圣女殿下,以后能够记得诺里库姆,希望她可以调拨些资源,同时倾斜一些有利的政策。

她的私心则是想要穿上红衣,可她明白只有五人能穿上那如鲜血侵染,又被火焰净化的红衣……人总得有些不切实际,但又有可能发生的念想,起码他从未设想戴上那顶头冠,手持教杖对千万之数的教民开展工作。

位于上城的教堂很符合光明的格调,教堂里埃洛妮德了解白银城的信仰几何,又是怎样维护和宣扬,意外的是调理得极其好,这里的有钱人们对教廷无比忠诚,这与大多数地区截然相反,一般都是普通人忠诚,那些稍微有地位,有钱财的人则是有一种反骨的傲气心态,多数是背离了信仰严重者还会斥责。

上城区的群众的穿着打扮与下城区的居民大相径庭,很难承认这两方人马其实都生活在一座城里。

所有的人都是信众,她们一拥而上只为占据中殿最好的位置,是要以近距离聆听圣女的教诲,并想问一些压在心里许久到都落了灰的问题。

这些人眼里的忠诚不是虚假所能呈现的,站在圣坛的埃洛妮德垂着眼眸犹如众人膜拜许久的神像屹立当前,这些信众安静到像有所忌惮,其实这更可以理解为对圣女的尊重。

看惯了的司祭从来没有这般笑过,让人极其不适应,使这些相处几十年的家伙们都产生出陌生的错觉。

辅祭是一位年轻人,是一位经常笑的年轻人,可如今却是严肃板正,一反常态,他俩真像是灵魂互换了。他从外引领唱诗班的孩童们,这些心思稚嫩的男孩女孩们也有点紧张,圣女真是一位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孩子们看向高台上的女子,先是被她那身绣有金丝的袍子引起了好奇,漂亮的衣裳,是第一次所见的新鲜和惊艳,胸口处有着教廷那复杂的徽章,不对,应该是图案,有宝石镶嵌,再由精致的银丝勾勒,还有很多这些孩子认不出的昂贵材质和所用的精湛技法。

埃洛妮德让出高台主位,听着司祭和辅祭带起这些孩子们唱起教廷的颂歌,她挪步走下,像是与普罗大众毫无区别,更终究是还是凡人有壁,司祭专门准备了位子给她,就是为了短暂地一坐。

从容地下台,一举一动,都彰显着教廷的正确理念,倾尽全力雕琢出的圣女清雅绝伦,那绝佳的气度是让她眨眼和呼吸都仿佛恪守着某种规矩,可以堪称模范

她海蓝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高台,金子般灿烂的长发轻轻晃动,仿佛是柔软的金子铺开那样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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