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整个城市下起了滂沱大雨,街道上的行人却丝毫不见少,各种颜色的雨伞相互堆叠,要是从高处往下看,一定是一幅迷幻的水彩画。
一个黑袍黑兜帽的人走进了冒险者协。
这里浓烈的烟草和酒精味让她感到些许不适,用手稍稍挡住鼻子后,她来到了接待前台。
“什么事?”
“有预约。”
黑兜帽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褶皱的委托书,拍在了案台上。
前台的大叔一瞅纸上用红色字体写着的“委托契约”四个字,身体下意识地发颤。
这是杀人的专用委托契约书,这种事自己都是敬而远之。
“二楼,203房间。”
黑兜帽拿回契约书,不慌不忙地上了台阶。
203房间内,坐着一位健硕的年轻男子,脸颊上带着动物爪印的伤痕。
见黑兜帽进来后,立刻就将窗户合紧,窗帘拉起来。
“两年了,校长还能记得我,真是荣幸。”
黑兜帽脱下斗篷,正是芙罗拉魔法学院的校长赛琳。
“不光我记得,帝国的所有人都会记得你。屠龙勇士,瓦尔克。”
这种恭维话瓦尔克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今天说你这好,说你那好,可当初在战斗学院教他的教师里,就属赛琳最看不起他。
反正现在毕业了,跟她再无瓜葛,现在是在谈生意,千万不能被她的气势和身份压低了工作报酬。
瓦尔克拿过契约书,扫了一眼之后,总结道:
“一条恶龙变身成人类,还混入了你们校园。啧啧啧,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
“做掉她,神不知鬼不觉。”
“您在开玩笑吗?那可是龙哎,搞不好整个芙罗拉城都得被炸平。而且这情报也太少了,什么品种也没说。不同龙也有不同的作战武器,杀龙这行业讲究的是精细。”
“你不接?”
赛琳无心多听他的抱怨,从语气里就知道了他抗拒的态度。
“不是不接,得看你出什么价?”
赛琳微微一笑,指了指瓦尔克手中的委托契约。
瓦尔克顺着指引看到了乙方栏处,赫然写着自己的大名。而且字迹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这算什么?”
“教你这么多年,唯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你这潇洒不羁的笔迹。”
“你威胁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出钱。”
“嘶!”
瓦尔克气得牙疼,这行有个规矩叫不做熟人买卖,自己道行还是太浅。
“乖乖去做,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后伊瑟拉还活在世上,这张杀人单子,还有你以前的光辉事迹,就归警卫局了。”
说完,赛琳得意一笑,扔给他一张芙罗拉魔法学院的通行证后,稳步离开房间。
瓦尔克捂着腮帮子,胡乱地把契约书塞到衣服兜里,外面阴雨滂沱,像极了自己毕业的那一天。
医学院内,伊瑟拉正在上学校生涯的第一堂药物实验课。
课程的内容十分简单,按照课本的指导,自己手动熬煮一种可以缓解疼痛的药水。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卡戎发现伊瑟拉对于各种花草香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抗拒,或者说过敏。
偏偏最要命的是,她每次发症都会打喷嚏,一打喷嚏就会忍不住发泄出自己体内过生的魔力,即炽热龙息。
“为了你,也为了我们,你就稍稍忍耐一下吧。”
上课之前,卡戎给伊瑟拉戴上三层厚口罩,以防她忍不住炸了实验室就完蛋了。
顺便一提,上一次宿舍被烧,还是菲娜自愿领罪,自愿出资帮忙重新翻修了宿舍。
不枉伊瑟拉的忍耐,口罩挡住了大部分馥郁的草药气味,伊瑟拉成功的完成了实验课。
午间,在去学校餐厅的路上,对医学充满兴趣的卡戎问道:
“伊瑟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花草香过敏的?”
“嗯,应该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吧。”
卡戎若有所思,继续追问:
“那你爸爸妈妈或者其他什么血亲有这种情况吗?”
伊瑟拉还真顺着卡戎的思路思考了一番。
伊瑟拉是邪龙的子嗣,虽然伊瑟拉从未见过家长的模样,但根据常理推断,四年前世界的现任邪龙应该跟自己的习惯一样。
伊瑟拉的其他亲戚,则是人类世界深深忌惮的冰霜魔龙,腐败魔龙,风暴魔龙等等。这些亲戚,伊瑟拉一样没见过。
只是凭着感觉,伊瑟拉猜测道:
“他们应该跟我一样,都不怎么喜欢花花草草。”
“嗯嗯,看来还是个棘手的家族遗传病呢。”
“你问这些干嘛?”
“我在想,能不能炼出一种药,可以治疗你的敏感病,总是这样戴着口罩不是办法。”
伊瑟拉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嗯嗯两声应和了一下卡戎。
这是,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薇儿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绕到了他们身前。
“快看快看!我同学送我的礼物!”
那一大捧玫瑰的茎杆上的多余叶子和针刺被摘的干干净净。
看来送花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卡戎知道这是薇儿的炫耀加挑衅,她此刻心里一定在想:
“悲哀的卡戎,快看我多受欢迎。”
卡戎不打算迎合她的小心思,一脸无表情地回道:
“恭喜你啊。”
“悲哀的卡戎,你的春天在哪里呢?”
“谁知道呢?”
卡戎不再理会,绕过薇儿,自己先行一步。
“嗯哼哼,倔强的男孩。伊瑟拉快看,快看。”
薇儿把花束凑到伊瑟拉的脸前,伊瑟拉顿时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又要打喷嚏。
卡戎提前意识到危机。
“危险!”
卡戎一把拉过薇儿,伊瑟拉喷出的炽热龙息刚好跟薇儿擦肩而过。
不过那束玫瑰就没那么幸运了。
“额啊,我的玫瑰花。”
卡戎安慰道:
“爱情嘛,来得快,去得也快。”
远处的教学楼顶,瓦尔克透过远视镜正悄悄观察着他的猎物。
“啧啧啧,这小子上辈子修了多少福,让两个小美女绕着他转?唉,青春真好。我他妈上学的时候怎么就光想着学习了呢?学这么多,全给那个臭婆娘打了白工。”
瓦尔克吐了口口水,收起了自己的偷窥设备,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位黑白色制服的佩剑少女,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