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都不同，这次的场景莫名的有些温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不管了，再重要能有今天和妹妹的婚礼重要吗，为了今天她可是整整准备了七年。
不。不止，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上了她。
同一时间，秋日的晨光穿透白色纱帘，在白芷柠的婚纱上投下细碎光斑。她按住化妆师正要补口红的刷子，目光扫过梳妆台上微微颤抖的香槟色捧花——那是半小时前刚送到的，花瓣上还凝着新鲜露水。
“白小姐，您耳坠松了。”
造型师扶正那颗珍珠时，门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嬉闹。白芷柠转头，看见表姐家的双胞胎正踮脚扒着门框，两双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她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飘着银杏叶的午后，白芮稟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发梢还沾着骑行时的薄汗。
教堂钟声穿透梧桐树荫时，白芷柠正独自站在红毯尽头。香槟色缎面婚纱随着呼吸起伏，胸前的蕾丝鸢尾暗纹是她亲手画的图样。管风琴奏响《G弦上的咏叹调》的瞬间，她看见对面廊柱下同样洁白的身影——白芮稟没要任何人护送，自己抱着铃兰捧花大步流星，剪裁利落的西装式婚纱随步伐翻涌成浪。
两袭白纱在穹顶彩玻璃下相遇。白芷柠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气，那是今晨她亲手为白芮稟别上襟花时沾染的。她们的指尖在捧花下相触，白芮稟的小拇指正在发抖，西装袖口露出的银杏叶手链却稳如往昔——那是大学时她们在一个路边摊买的，叶脉上还刻着相遇的日期，虽然廉价，但都是彼此的真心实意。
“请新人交换誓词。”
神父的声音惊起一群白鸽。白芷柠望着对面人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毕业典礼那天，白芮稟也是这样穿着挺括的白衬衫，在礼堂后排举着单反拍糊了她所有领奖照片。
“有人说我是冒险家。”
白芮稟的声音带着笑，指腹摩挲着黑丝绒戒指盒，“但遇见你之后，我变成了带着航海图的冒险家”她打开盒盖时，两枚铂金戒圈间竟夹着片镀金的银杏叶，宾客席传来小小的惊呼。
白芷柠接过话筒时，指尖触到冰凉的泪滴。她望向教堂最后一排的玻璃花窗，阳光正把彩色光斑投在白芮稟肩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鸢尾花纹吗？”
她将戒指推进爱人无名指又道：
“七年前你说我的眼睛像雨后的鸢尾花田，那天我偷藏了你车筐里的银杏叶。”
当她们在漫天的铃兰花瓣中接吻时，白芷柠仿佛听见远在天国的母亲压抑的抽泣混在掌声里。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握着她们交叠的手说：
“两个女孩子要走的路太难了。”
此刻她胸前的珍珠胸针正闪着泪光，那是白芮稟用第一份工资给她买的礼物。
暮色降临时，云栖酒店的星空顶亮起三千盏小灯。白芷柠握着香槟杯，看白芮稟在舞池中央转圈，西装下摆扫过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毯。抛捧花的环节出了点意外——那束铃兰径直飞向正在调整追光灯的婚礼策划师，二十八个伴娘同时举起手电筒，流动的星河中传来策划师带着笑意的喊声：“这是要我三年办二十八场婚礼啊！”
午夜十二点的更衣室里，白芷柠对着镜子摘耳环。身后突然探来戴着银杏手链的手，指尖捏着块奶油蛋糕。
“偷藏的？”
她转身，看见白芮稙唇边沾着糖霜，西装换成宽松卫衣，又变回那个会在便利店偷买关东煮的姑娘。
月光漫过窗台时，她们靠坐在飘窗上分食那块蛋糕。白芷柠的婚纱堆叠如云絮，白芮稟的卫衣兜里露出半包桂花糖。远处传来最后一批宾客的谈笑声，而她们正在看手机里那张拍糊的毕业照——十七岁的白芮稙在照片边缘比着剪刀手，车筐里金黄银杏叶正落在二十二岁的白芷柠裙摆上。
当管风琴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玫瑰花窗之间，白芮稟突然松开捧花，从西装内袋掏出个泛黄的信封。宾客席响起细碎议论，连神父都诧异地推了推眼镜——这是彩排时没有的环节。
“这是七年前我准备的情书。”
白芮稟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有些发颤，信封边缘的银杏图案已经褪色，“当时没敢送出去，因为...”她停顿时，白芷柠看见她喉结滚动着吞下哽咽，“因为你说过，银杏叶要等秋天才会变成信笺。”
展开信纸的瞬间，有干枯的银杏叶碎片簌簌落下。白芷柠想起大二那年的解剖课，白芮稟总把实验报告折成纸飞机，却在她的课本里夹带押着韵脚的诗。此刻那些诗句正透过颤抖的声线复活：
“…你睫毛投下的阴影，是我私藏的等高线地图；每一次眨眼都是潮汐，我在你眼波里搁浅...”
白芷柠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信纸碎片，发现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自行车。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黄昏：解剖楼后的梧桐道上，白芮稟的单车链条脱落，她蹲在路边满手油污，白大褂下摆沾着银杏果的白芷柠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信纸碎片，发现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自行车。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黄昏：解剖楼后的梧桐道上，白芮稟的单车链条脱落，她蹲在路边满手油污，白大褂下摆沾着银杏果的汁液。那天她们错过了门禁，在24小时便利店分食关东煮时，白芮稙忽然用竹签在桌面写： “你的眼睛像被雨水洗过的夏天。”
誓言环节超时十七分钟。当白芮稟念到“愿做你永恒的解剖图谱，每一根神经都为你震颤”时，前排的医学院同学集体笑出眼泪。白芷柠的捧花早已歪斜，珍珠耳坠在笑声中摇晃成星，她忽然伸手摘下白芮稟的银丝眼镜——就像毕业舞会那天，她摘下这副眼镜，吻住了那个满嘴哲学命题的姑娘。
神父第三次清嗓子时，白芮稟正从西装裤兜掏出个绒布盒子。
“最后一件礼物。”
她眨掉睫毛上的泪，打开盒盖竟是块机械表，“把你弄哭的每分钟，”表盘背面刻着的银杏叶纹路在光下流转，“都换成我余生的心跳来赔。”
后来婚礼视频里，这个片段总是带着细碎的电流声。摄像师说他当时手抖得太厉害，因为白芷柠突然踮脚吻住了白芮稟的誓言。
香槟色头纱缠住了银丝眼镜，管风琴师即兴弹起《月光》，宾客席翻涌的绢花海淹没了神父的咳嗽声。当她们终于分开时，白芮稟的西装肩头落着口红印，而白芷柠的珍珠耳坠勾着一片金箔银杏叶。
交换戒指时发生了最动人的意外——两枚铂金素圈在阳光下突然显出暗纹。白芷柠的戒指内圈刻着“17:23”，那是她们初见的时间；白芮稙的那只刻着“1203”，是她们鼓起勇气接吻的冬夜。当戒指缓缓推至指根时，唱诗班孩童突然抛洒出银杏形状的鎏金纸片，那些金色蝴蝶掠过她们交握的双手，恍若时光对初恋的温柔回望。
白芮稟此刻只感到无比的幸福，唯一奇怪的是在誓言环节时，明明充满了对眼前之人的爱慕，却在本能的……抗拒？
后续的敬酒环节，喜出望外的少女好似不知疲倦般，喝了不知多少酒。恍惚间她发觉自己好像不受控制的在下坠。
可能是自己喝的有点多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白芮稟合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