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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图书馆弥漫着阳光与书本的香气。
依然是靠窗的位置，两位少女并肩紧坐。
金银两色长发随两人律动，亮眼的组合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白灵雀耐心地指着洛汐平板上的明日方舟画面，低声讲解着关卡的核心机制和干员摆放时机。
阳光洒在少女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银白眼睫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小片阴影，神情认真而柔和。
少女三两指点，旋即，洛汐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白姐你太神了！”
金发少女手指飞舞，果然轻松过关。
“耶！终于满星了！白姐万岁！”
她激动地差点抱住白灵雀。
白灵雀被她的热情感染，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对了洛汐，逸轩……他不是说有个项目在实验室？你知道是在哪个楼吗？”
洛汐闷头玩平板，白灵雀无心看书，又记挂起少年。
“嗯？”
金发少女从屏幕上移开视线，抬头望天。
“好像是……工程实验楼C座？对，就是那个玻璃幕墙特别酷炫的新楼！白姐你要去找他吗？”
“嗯……可能吧。”
银发少女含糊地应了一声。
眼神不自觉飘向窗外，望向校园深处。
…………
夕阳的余晖给巨大的玻璃幕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橙色。
楼前的小广场上，刚结束实验或课程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涌出，人声渐渐嘈杂。
少女安静地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雪色的长发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拂动。
她微微踮着脚，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潮涌动，但她仍一眼就捕捉到少年熟悉身影。
少女哒哒哒一溜小跑到他面前，气息微喘。
雪发入目，逸轩一时恍惚。
少年脸上惊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担忧。
“老白？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让你在图书馆等我去接你吗？一个人跑这么远，万一……”
“我没事。”
少女打断他，仰起小脸。
“在学校里还能有什么意外？再说我还不是想……早点来找你……”
最后一句声音低了下去，少女撅起小嘴，不知是委屈还是羞涩。
看着少女布灵灵的大眼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逸轩担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少女雪发。
又发觉人流密集，不太合适，干脆轻轻拍下少女肩头。
“下次别这样了，不安全。走吧，回家。”
少女抓住少年温热大手，自然地跟在他身侧。
“嗯。”
…………
回到熟悉的出租屋，暖黄的灯光驱散了傍晚的凉意。
“老白，帮我去电脑桌抽屉里拿个东西，就最下面那个。”
逸轩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一边换鞋一边打发白灵雀去他房间。
“哦，好。”
少女乖巧，全然不见背后少年紧张视线。
她走到逸轩的书桌前，蹲下身拉开了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塞着几本杂志，伸手进去摸索，指尖却触到了一个方方正正、带着塑封膜触感的硬盒子。
什么东西？
她疑惑地把杂志拨开，崭新的手机包装盒静静地躺在抽屉深处。
纯白的盒面上，印着和逸轩现在用的那款一模一样的手机图片。
白灵雀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盒子，站起身，转向逸轩，大大的杏眼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惊讶和无措。
少女望向少年，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早有预谋的少年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温柔又带着点促狭的弧度。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少女僵硬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总用我手机和别人聊天，我的隐私不给你看光了？给你买的，以后用这个。”
“给……给我的？”
少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尖紧紧捏着盒子边缘，指节都有些发白。
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少女脆弱的心防，涌上眼眶，化作一片酸涩的水汽。
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少年看见自己快要失控的表情，但肩膀却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起来。
“诶？哭什么嘛？”
少年顿时有点慌了手脚。
“这有什么好哭的？我给你看隐私还不成？这么大还哭丢不丢人啦？”
“不许笑话我……谁让你对我这么好……呜呜。”
少女抬起头，嘴唇撅得高高，泪珠顺着白皙脸颊滚落。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小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真的谢谢你……轩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等我……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还给你！”
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和微微的颤抖，听着少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认真的承诺，逸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少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环住了她纤瘦的背脊，笨拙地拍了拍。
“谢啥呢，小爱哭包，咱俩都是兄弟，这点东西还计较什么？以前你白吃我东西的时候可从来不这样。”
白灵雀在少年怀里用力摇头，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激和决心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给他。
…………
夜深人静。
白灵雀躺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手里小心抱着那个崭新的手机。
黑暗中，少女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少年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和他胸膛的温度。
想起刚刚的一切，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赚了钱还给他……”
少女小声重复着刚刚自己的承诺。
可是，怎么赚钱呢？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身份、甚至对这个新身体都还不完全适应的自己，能做什么？
打工？做什么好？发传单？服务员？
可逸轩知道了肯定不让她去辛苦……
做游戏直播？剪视频？
好像……有点希望？
纷乱的思绪像缠绕的线团。
想着想着，先前拥抱的温暖触感仿佛逐渐清晰，混合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将少女网入甜美的梦境。
梦里……好像……自己捧着一大堆钱塞给逸轩，他却笑着推开。
然后……然后……画面一转，自己好像……和逸轩十指相扣……然后又踮起了脚尖……闭上双眼……靠近了他……
“呀啊！不行！”
在梦境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少女猛然惊醒，用被子蒙住头，在黑暗中羞得满脸通红，身体蜷缩成一团。
心脏也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像是要跳出胸口。
这是在……？
以身……相许？
这个荒谬又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念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叠叠、再也无法平息的涟漪。
少女用力甩头，想把那羞人的画面甩出脑海，可那温热靠近的感觉却仿佛烙印般清晰。
不行不行！他是逸轩啊！是兄弟！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他那么好……那么好……
纷乱的思绪和脸颊上滚烫的温度纠缠着她，直到意识在疲惫和悸动中再度沉沉睡去。
…………
隔壁房间，逸轩同样没有睡着。
他枕着手臂，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手机屏幕的微光映亮了少年略显疲惫的侧脸。
屏幕上，银行APP界面上代表余额的数字刺眼且所剩无几。
租房子，添置生活用品，学费杂费，再加上今天给老白买手机……
积蓄几乎被掏空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关掉屏幕。
房间重归黑暗。
钱……得想办法了。
至少，不能让她担心。也不能……让她有负担。
他翻了个身，脑海里浮现出少女抱着手机盒子时那惊喜到落泪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
她能开心就好。
其他的，总有办法。
少年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