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安叔叔,旁边那位是达克叔叔。”
“您好....”即使身为孩童的莫名感到有些恐惧,但是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也是不想给父亲丢面子这种想法。
顺着他的介绍,我一一向对方点头问候,只不过一个还在吃奶年纪的小孩子能做出礼貌地回应实属让众人有些吃惊。
“这孩子多大了?”
“两岁吧。”
“啊....我家那个还话都说不明白呢。”
“你小子是有什么秘诀吗?”
“哪有啊!都是艾兰在管教,平时这孩子除了看看书也没和别人接触过啊。”
像平时父母薅我头那样,保亚也被几个大汉围着打闹似的肢体触碰,虽然看起来很普通的回答但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有一种吹嘘自己女儿的感觉吧?
人齐后马车晃动启程,我数着辕马后腿筋肉收缩的频率,直到被保亚的手掌按回臂弯。龟裂路面让车厢颠簸如摇篮,这种震颤让我想起前世军车碾过碎砖路的节奏。当路面突然平坦时,反而不安地抓住了他的皮护腕。晨雾散尽的旷野上,阳光照得车辙里的积水银亮刺眼。 “是啊,今天准备带她去看看医生。”
“这么小得什么病了吗?”
“还说不准,以前老家流传下来的一些遗传病吧。”
没有病估计我本人最清楚了,身体健康的不像话特别是一双明亮透彻的双眼,仿佛能数清远处教堂尖顶瓦片的裂痕。或许是以前高度近视的原因现在格外的爱惜着这双眼睛,用久眼睛后会立马合眼做一些缓解压力的眼操。
简单来说我从未有过好视力的人生,而现在我仿佛能看清世界!
马车碾过最后一道车辙,泥土突然变成切割整齐的石砖,城门处六名持矛士兵的板甲关节泛着冷淬钢的蓝灰色调,他们静止时甲胄缝隙渗出的寒气,或许是对中世纪这种铠甲的喜爱,我的眼睛几乎从他们身上移不开,见我一直盯着看父亲谨慎的低下头轻声询问:
“怎么了?”
“很帅!”
“啊?”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种铠甲士兵经常遇见所以新奇感不怎么高了,但对我来说这仿佛就是对现代人的视觉冲击,当然现代的军装与特种服装也很帅。
马蹄铁刚踏上石板路,蒸腾的热气便裹着各种声响扑面而来。戴亚麻头巾的农妇正在码放藤编笼里的蓝羽鸡,每只鸡的脚环都烙着不同庄园的纹章。
隔壁摊位的陶罐堆成小山,卖货少年用长柄勺敲击罐口,不同音高的叮咚声对应着「一勺蜂蜜两铜币、三勺麦酒一银币」的节奏。 烤面包的焦香从砖炉方向飘来,面包师女儿头顶的柳条盘里,新月形面包正滴落琥珀色蜜糖。
转角处的皮革匠铺前挂着成排的染色羊皮,学徒用打孔钳在皮带边缘凿出蕨叶纹,碎皮屑引来一群啄食的灰雀。酒馆门口的酒桶车旁,两个戴锁子甲围裙的屠夫正在卸货,他们用分解野猪的弯刀麻利地切开奶酪车轮,油脂与奶香混成奇特的市集气息。更深处传来铁匠铺的风箱喘息声,与布商叫卖靛蓝染料的沙哑吆喝交织成背景音。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商铺也此时逐渐打开门准备迎客,越往里走像这种小摊位就越少,大多数变成了店面,而父亲们工作的地方是政府机构下的锻造间,像是现代车间那样有着许多人分配着各种岗位,有负责打铁的、也有负责熔炼的。
“跟着我别乱跑哦,等一会中午休息的时候带你去看医生。”到了工坊后他脱去了上衣露出满是肌肉的背肩,嘱咐我不要乱跑。
乖巧的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忍不住的在这燥热的环境四处乱看,四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正以三拍节奏轮锤击打铁砧,'叮-叮-叮'的金属回响震荡在梁柱之间。父亲绷紧的背肌在火光中泛起青铜光泽,当他高举的铁锤裹着橙红残影落下时,铁毡震起的陈旧尘土悬浮在顶窗透下的光柱中。
“真厉害....”我不禁感慨着。
四处都是在扛着滚烫的铁水工人从我身边经过,自知碍事的我也识趣的站在了一边,只不过往后退的时候撞到人了。
后退时手肘撞到伊琳德腰间晃动的工牌铁链。我仰头只看见绷紧的制服下摆,她俯身查看时胸脯阴影完全笼罩我的视野,工牌上「锻造司记录官」的字样在**处挤压变形。
艾兰在她面前怕不是要退让三分....我指的是胸部。
“谁把小孩带到工坊来了?不知道很危险吗!”
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与这里气味十分的反差,那股薰衣草的香气仿佛在这又闷又刺鼻的铁锈中撕开一道口子。
根据我过去多年暑假工的经验,她是这里的上司没错了。
“哎呀!抱歉抱歉!我以为那里没人就让她在那玩了,艾露亚快点给伊琳德大人道歉!”还在打铁的保亚一听到女人的声音,慌忙放下手中的锤子小跑来到我身边。
“对....对不起。”他的手轻按这我的头向着女人鞠躬。
妈的,到头来还怪我!话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弯下腰给她道歉了,不过我还是心底不希望看见父亲被上司训斥的画面,这样他会很难堪我也觉得过意不去。
“这....这是你女儿?”
原本严厉的表情在看见保亚过来后马上换了一副模样,手背蹭了蹭鼻尖沾到的灰尘,眼睛甚至都不敢看他的身体,一直撇过头看其他地方。
啊....肌肉帅哥真好啊。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走。”
"今....今天怎么把她带过来了?艾兰不在家吗?"伊琳德仰着头看向别处,双手插肩时袖口滑下来半截又急忙扯回去,紧紧压着的胸部仿佛要炸开一样,即使看起来很强硬但面对保亚时还是那副不敢直视的模样,看起来可笑极了。 “没办法嘛小艾露生病了,要来城里看病....” 嗯....这种话听起来满可怜的,特别是保亚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算了!真是没办法,孩子我暂时帮你看着,但是别给我偷懒哦。"
“啊!真的吗!太好了!”“欸!”他突然的上手吓的伊琳德浑身颤了一下,他带着看起来黑乎乎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洁白的工作服上留下了他的手掌印。“你这家伙....”她低着头阴沉着脸,似乎马上要发怒的模样,那男人还在乐呵呵的站在一旁。“感谢啦,下次请你喝酒!”(啧,又来这套)她的声音很轻,但对于耳朵灵敏的我来说还是听见了,说完这句话后怒气似乎都散了,眼神中带着些迷离的看着保亚离去的背影。和女人有过多的交缠,这样的父亲我过去也有一个,对于被家庭束缚了几十年的男人来说,情感难免会淡漠....只是希望他不要太傻。
"不过保亚的脸在和这些工人对比确实是英俊不少,身材也是实打实的完美,或许这家伙身份根本就不是铁匠那么简单,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 "要吃零食吗?" 她把我抱到了堆着账本的木桌旁,房间里除了文件还有几个生锈的齿轮零件。我摇头拒绝,家里偶尔才能吃上蜂蜜糖,养成吃零食的习惯可不好,虽然没那么夸张。
“你长得还真像艾兰啊,这张小脸真让人羡慕。”她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脸有些略带羡慕的眼光注视着我。
虽说她长得倒也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点,艾兰长得很漂亮高雅看起就如同贵族千金那般优雅知性,而眼前的紫发美人的优势在于胸比艾兰大上不少....没错!硬件的不同!
“好了,我也该工作了,你在那边随便玩吧!”
见我没理她,自己识趣的回到了座位上开始了工作,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她拿起文件和写字的声音,我坐在长椅上晃动着腿有些不知该干嘛,过去的左手是有着一条明显的直线纹路,那被家里人称为‘断掌’而如今手稚嫩的看不出有什么纹路,与前世不一样的视觉体验并不只有这只手而已,周边的生活也是一样。
一晃眼仿佛....真的身处在幻想中的“重生童年”,对于这样的现实到底是梦还是虚构呢?母亲的温柔和柔软的大手,父亲的臂膀结实的能将我举过头顶....这些或许并不是虚构。
过过了许久,浑身汗湿的父亲敲响房门走了进来,伊琳德的眼睛透过书缝直勾勾盯着他挂着汗珠的锁骨,泛黄的书页被捏出褶皱。
“怎么啦?睡着了吗?”他蹲在我的面前粗糙的手轻捏着脸颊上的肉,刚才对环境的陌生和不适在他到来后仿佛变得安心,小女孩的身体也忍不住的抱了上去。
“那什么,我先带艾露亚走了,谢谢你啊!”
“哦.....哦恩!”她回话时差点碰倒墨水瓶。
我现在似乎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男人们会盯着身材完美的女性这样看了,临走前她的眼睛都没有放过一点机会,不过保亚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别人这样盯着自己,估计是习以为常了哼着打铁时的小调晃着膀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