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手腕处渗出丝丝暗红的鲜血,针刺般的剧痛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的身体无时无刻的在告诉她,自己受到了伤害。
可她却视若无睹,用右手握着一把精致可爱的小刀,缓缓划出一道新的伤痕。
内啡肽让她孱弱的身体微微颤动着,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美妙,最幸福的时刻。
她微笑着。
扭曲的微笑着,幸福的微笑着。
头好晕。
好困。
她站起身,缓缓躺在了床上。
血液缓缓晕染开,仿佛一朵热情似火的花,在昏暗的深渊肆意绽放。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独属于自己最后的美。
……
“嘶……不是,她今天怎么还在?”
“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她不是——”
“嘘!声音小点!鬼知道她又会犯什么病……”
细碎的议论声在四面八方传来。
楚何撑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
为什么我要替她遭这个罪?
瞥了眼自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座位,他又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不公平。
凭什么人家要么带个金手指要么身上一堆挂,我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和大运面对面拥抱的结果是替人遭受如此低级的校园霸凌?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
念及此,楚何又想到了自己空荡荡的胯下。
现在变成了条缝。
牛牛啊!
陪我征战二十年的牛牛没辣!
我的牛牛!你还我牛牛!
昨天晚上。
“woc头好晕……”
刚原地苏醒的楚何差点又躺了回去。
什么情况?
她强撑着发软的身子爬了起来,却只感觉左臂一阵黏湿。
嗯?
床上沾什么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躺着的床上一片猩红。
“?!”
她下意识的抽回了手。
然后她看到了胳膊上崭新出厂的划痕。
暗红色的血液像春天刚刚解冻的小溪,顺着她的胳膊缓缓流下。
哇……
这血怎么流这么快?
估计这一刀划挺深的。
……不对。
“卧.槽!!!”
……
沈晚鸢。十八岁零四个月。
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一十六。
就读于北沧市第一高等中学。
父母离异,独自生活。
长期遭受校园霸凌。
“什么天崩开局……”楚何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几乎放弃了思考。
虽说虽说那两个有钱的主儿在打钱这方面是一点都不吝啬,尤其是在她妈组件新家庭之后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但架不住破事儿是一堆一堆的。
我楚何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但这个伟大的梦想实现起来估计有点悬。
打开手机,点开相册。看看这家伙以前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
“嘶……”
哇哦。
楚何接触到了一片新的领域。
为什么一帮人会举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拍合照?
为什么要穿的奇形怪状的在大马路上躺尸?
为什么每天晚上拿自己身上的伤口打卡?
没救了。爆炸吧。
楚何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回到现在。楚何就这么坐在教室,听着脑袋顶上快要枯萎的物理老师喋喋不休。
好无聊。
好困。
想睡觉。
楚何闭上眼睛,决定尝试掌握曾经穿梭时间的能力。
他成功了。
“下课。”很快,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自顾自的拿着茶杯走了出去。
带着明显口音的赦令让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瞬间打起了精神,起身去找自己的好朋友们。
楚何也被这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嘎——咕噜咕噜咕噜……”(楚何视角)
爽!
家里的床再好那都不如学校脏兮兮的课桌啊!
楚何挤着嗓子发出各种无意义的响声。似乎每个伸懒腰的男生都喜欢这么怪叫。
但现在的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下午的大课间不用去做课间操,同学们可以自由的享受每天最幸福的半小时。
他们要么去操场挥洒上课积攒的精力,要么和朋友们侃大山。
但今天,教室里似乎出现了一点小差错。
“唔嗯~”
一声软糯的娇喝莫名其妙的从教室的角落传了出来。
待在教室里的同学们统统愣住了。
他们皱着眉头,瞪大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某个角落。
沈晚鸢此刻左臂背在身后,右臂高举,正向后用力紧绷着身子,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幸福和满足感。
宽敞的校服反而勾勒出她精致的身体曲线,胸前两颗青涩的硕果此刻高挺着,勒出一个暧昧的轮廓。
衣摆下纤细的腰身若隐若现,似乎隐约能看到有些可爱的肚脐。
所有人此刻都呆住了,就这么看着这个阴暗的家伙现在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一边发出各种软绵绵的嘟囔声。
嘶……
不对。
教室里怎么突然没声儿了?
楚何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然后便看到还在教室里的同学们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帮人想干什么?楚何瞬间警惕起来。在她的记忆里,大多数人对她被霸凌这件事非常冷漠,甚至还有人在旁边添油加醋。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刚刚还在享受校园生活的楚何很快变得神情冰冷。
见沈晚鸢此时又摆回那张臭脸,一声不吭的走出教室,同学们仿佛觉得刚刚看到的全是幻觉。
什么情况?
他们面面相觑。
“她……是沈晚鸢吧?”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不对,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呸!你才有想法……这种女的谁喜欢……”
“可她刚刚看起来,呃,好像,还挺好看的……”
“确实……”
走出教室的楚何很快把刚刚的插曲抛在脑后。此刻站在走廊上的她有那么一丝丝迷茫。
这个学校的布局和教育设施都非常前沿。看得出来,学校是非常舍得花钱的。
但这也导致楚何现在很难找到卫生间在哪。
找找吧……
大不了上课迟到咯。
三分钟前。
洛晓晓瞪大眼睛,和教室里的其他人一样,就这么看着角落里的沈晚鸢。
那如昙花一现般的美让她有些出神。
可她很快又变回原来那个阴恻恻的样子,冷着脸,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教室。
洛晓晓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要去哪?
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
“砰!”
沈晚鸢重重的摔在了角落,脏兮兮的校服上多了一个鞋印。
“你tm算什么东西?啊?”有人一把抓住沈晚鸢的长发,用力向上拽着,“昨天找刘司衍干什么?”
“他……自己找我的……”沈晚鸢双目无神的看着角落的垃圾桶。
“啪!”
一个耳光毫无预兆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各种恶毒污秽的咒骂声塞满了整个卫生间,塞满了沈晚鸢的身体。
她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角落的垃圾桶。
“md你死了是不是?”沈晚鸢的脸被人死死的掐着,视线里的垃圾桶变成了一个狰狞的脸。
“用你的狗脑子记住!”嘴里的唾沫星子溅在了沈晚鸢的脸上,“再敢发现你们站在一块,你这张狗脸就别想见人了!”
一阵沉默。
“呵……”
眼前这个惨白的脸让沈晚鸢忍不住轻笑。
她的妆怎么画的跟个死人一样。
笑声不大,与刚刚嘈杂的咒骂声相比细若蚊吟。
但却塞满了整个卫生间。
后面那几个翻着手机的人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起看向角落里的那个垃圾。
很显然,那一声轻笑让她们感受到了侮辱。
沈晚鸢又一次被她们拽了起来。
这次,她看到的是一个水桶。
耳边的咒骂声变得模糊不清,因为身后的手正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按进水里。
冰冷的水像水蛭一般滑进她的鼻腔,钻进她的喉咙。
直到又一次被拽着头发提起来,像一滩浸湿的破布被扔在地上。
她干呕着,咳嗽着,大口喘息着。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她颤抖着手,试图把它擦掉。
但粘稠的触感让她一阵恶心。
她躺在地上,任由她们在她身上肆意践踏。
这次,她什么都看不到。